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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事。奶奶放心。”
“承耀呢？”汪秀娥跟顾静婷同时开口。
、
姚友芊怔了一下，昨天晚上，是顾承耀第一次没有回来睡。
以往不管他再生气，再不满，也不会夜不归宿。现在看，昨天他可能是真的气到了吧？
“他，昨天晚上有事。”姚友芊快速的回过神来，为顾承耀解释：“他有打电话给我，说今天直接去公司——”
汪秀娥点头表示理解，不过神情依然带着几分指责：“你身体不舒服，他还到处找跑，回头我一定帮你说说他。”
“不用了，奶奶。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
如果说这段婚姻有什么是让她贪恋并不舍的。除了顾承耀之外，就是顾家几个长辈对自己的照顾了。
顾静婷看着弟妹的脸，神情怎么都透着几分玩味。
顾承耀跟姚友芊，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还是上次那个事情？
心思转了很多圈，面上却不露声色。
看起来，她要让人加快脚步了。
……………………………………………………
姚友芊吃过早饭之后直接去了医院。
天很冷，她却感觉不到。
挂号，排队，检查。
心情十分复杂，期待中又隐隐透出几分忐忑，这样的心思，连她自己都觉得纠结。
视线看向了坐在走廊两边，同样等候检查的病人，大部分的腹部都已经高高隆起。
他们的丈夫陪在身边，跟妻子小声的交流。
其中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将手覆上妻子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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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跟妻子温情对视。那一幕莫名的让姚友芊红了眼眶。
如果顾承耀知道自己怀孕了，是不是也会如这个男人一般，这么温柔，这么愉悦，这样期待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十三号，姚友芊。”护士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她站了起来，穿过那些待检查的孕妇身边，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妊娠反应六周。宫内妊娠，一切正常。姚小姐你结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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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话，机械而冰冷。
姚友芊下意识的点头：“结，结婚了。”
医生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她脸上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有些疑惑吧：“孩子要吗？”
“要。”当然要了。姚友芊怎么也没想到医生会这样问，一时脸色有些不对。
医生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
多少女人明明没有结婚却说结婚了。怀孕了前三个月就来打掉。
这医院虽然说是救人命的地方，不过葬送的生命，更多。
“如果要的话，前三个月注意饮食，不要有太剧烈的运动，保持心情愉快。还有，一个月来产检一次。”
公式化的话，外加送上一本孕期知识手册。
姚友芊接过自己的妊娠报告单，拿起那本知识手册离开了。
、
出了办公室的门，她有一时弄不清楚自己此时应该有的反应。
高兴吗？
自然是高兴的。
这个孩子是她跟顾承耀的，她想起医生问的那句话，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说要这个孩子。
指尖无意识的抚上小腹。这里有了一个新生命。
或许这个孩子的到来，会是她跟顾承耀之间的转机。
毕竟他那么喜欢孩子，对小昊哲那么亲近，那对自己的孩子，应该更加喜爱才对吧？
、
心下原来不是那么明显的欢喜之情因为这个原因，慢慢的累积，又多了起来。
她怀孕了，真好。
在她跟顾承耀的关系降到冰点的时候，在她不知道她要怎么才能打破她跟顾承耀之间的藩篱的时候。
这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最好的礼物。
将手册还有检查单装起包里打算离开。
、
视线一抬，却看到转角的地方，一抹清隽的身影立在那里。他手上拿着一个袋子。身体倚在墙边。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赵百川？”
姚友芊上前几步，只一眼，就看到了消瘦了很多，戴着一顶鸭舌帽跟大口罩的赵百川。
“真的是你？”
“嗯。”赵百川点了点头，刚才拿了药本来要走，却在经过走廊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姚友芊的名字。
这让他停下脚步，看着她起身进了医生办公室。
、
自然，也看到了科室的名称。
妇产科。
“你怀孕了。”
这是肯定句。他看到了她从里面出来，看到了她的神情从茫然变得喜悦，而后是完全放晴的阳光万里。
还有她的手抚上小腹的动作，充满了母爱的光辉。
就连赵百川，见惯了圈内的各色美艳，也依然被那样的情景给惊呆了眼。
、
“你看到了？”她这样从妇产科的出来，是人都会猜到。
她很愉悦，这样的消息，本来是要跟顾承耀第一时间分享的。
不过让赵百川撞见，她也无意隐瞒，点了点头，眉眼之间有明显的笑意。
“嗯。”
“是啊。我怀孕了。”
、
“恭喜。”赵百川心下苦涩，却依然是给出最真诚的祝福。
“谢谢。”
姚友芊一脸的喜色，对上赵百川消瘦的下颌时又抿紧了唇，小心地觑了他一眼，不过一个多月没见，发现他的脸色憔悴得吓人。
脸上的喜色消失，换上几分关心：“你没事吧？”
赵百川轻轻的摇了摇头，眼里有明显的自嘲：“无事，我已经多活了很多日，已经是赚到了。”
姚友芊心情瞬间低落，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这样想。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算国内没有办法，也许外国会有办法。你——”
赵百川神情未动，这些日子，他已经拼命让自己看开了。
若不是有心愿未了，就这样去了，也求偿不可——
、
“不说我了。”赵百川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外面天冷，你既然怀孕了。就早点回去吧。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姚友芊摇头：“我要先回公司一趟。”
两个人一同步出医院，姚友芊在离开之时突然停下脚步：“对了，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说。”
“不要告诉别人，我怀孕了。”姚友芊的眼里闪耀着几分兴奋的光芒：“我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
赵百川怔了一下，很快颌首：“你放心吧，我就算是想说，也没有人可以说。”
他任姓的推掉了全部的工作，决定休息一年。
公司那边已经对他十分不满。他清楚若不是因为赵雅灵在其中为他斡旋，只怕他现在光付违约金就够他受的了。
现在他每天像个老人，除了买必须用的日用品，来医院拿药，半步门都不肯出。
真的如他所说，就算想说，也没有人可以说。
“谢谢你。”姚友芊双手合十，清丽的脸上闪过类似孩子般的天真笑意：“因为，我想第一个告诉他。”
、
赵百川心里清楚她是美丽的。
但是看到她此时的样子，依然被震憾到了。
她如一个深陷热恋中的女子，准备好了礼物，只为了给深爱之人一个惊喜——
他有瞬间的怔忡，假如让她如此热恋的人是自己。
假如能让她眉眼露出这样表情的男人是自己。那么就算他此时真的死去，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知道。”他的理智，比他想的要先做出反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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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顾承耀说过很多次，让她给他生一个孩子。
姚友芊想，他一定也是开心的吧。
眉眼弯弯，外面还有积雪未融，她的笑，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我，还有事。”赵百川突然看不下去了。在他做出更加激进的事情之前。他想他还是跟姚友芊保持距离比较好：“我先走了。”
“好。”姚友芊点头，想起他的身体，不禁加上一句：“注意身体。如果需要帮忙，请一定要跟我说。”
、
赵百川的脚步未停，嘴里却给了回应：“好。你也是。”
为了她脸上那一抹如孩子般的笑，如果她有事情要帮忙，他一定万死不辞。
只是他私心希望，她不会有需要他帮助的一天。
因为那表示她在那个男人身边过得很好。
那就很好，而他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就算内心再为她心动，再想要，也不会再给她制造麻烦。
他已经失去了守护她的资格。这样，最好。真的最好。
心里如此想，却无法克制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称得上是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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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友芊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脚步，心下其实有些感慨，有些艰涩。
事业如日中天，年轻有为，最年轻的影帝之一。
可是却身患绝症。他自己或许没有注意到，他的脸颊清瘦了多少。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跟顾承耀的争执跟误会，现在看来似乎真的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