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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双招子。”
“啊——我说我说!”刘青山尖叫起来。他是个惜命的人,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时樾下得了手,他知道。而他干这行的,也不敢报警。“泰哥!时哥谁也不让卖!前两天卖才被他打了,之前我骗你的!你看你看!——”
他一剐衣服,露出身上青红的伤痕。
“呵,不义气!”泰哥看向刘青山那伙人。
“但是今天机会太好了——”泰哥狞笑着,对着时樾,“老子还是想搞你。”一挥手,一干人等挥舞着高尔夫球棍向时樾和南乔扑过去。
“跑!”时樾狠狠一拽南乔。
他们在车库里飞奔。
时樾对这个迷宫一样的车库极其熟悉,虽然光线暗淡,他能拉着她精确地穿过每一个狭窄的缝隙,每一道设计奇特的弯道。
因为家庭的缘故,南乔从小就练长跑,爆发力也强,学校的百米短跑比赛,她的成绩是十二秒零一。
于是她注意到狂奔过程中,时樾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她总能跟上他的速度,于是他拉着她的手所传达过来的力量,并不会像带着个累赘一样拖着。
但让南乔想骂他的是,当他发现她很能跑时,就加速了。这种加速看起来并非出于摆脱追赶者的目的,而是想试探她的极限。
逃命之中还想着这个,南乔确实想骂他。
但这种夺路而逃的感觉确实很刺激。南乔已经很少体验这种刺激——当然她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到了地下二层的车库,南乔和时樾已经和穷追不舍的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时樾用遥控器按开了一辆车,和南乔坐了进去。
橡胶轮胎和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草他~妈,还在撵,多大仇多大怨!”
南乔系着安全带,从后视镜看去,果然见到后面有两辆车紧跟着。
时樾骂着,脸上却不见惊慌。道路两侧的灯光和阴影流水一般划过他的脸庞,异常的俊美。
他当然没有走永远拥堵的长虹桥直奔三环,而是从东大桥一路往南,尽挑那些没红绿灯的冷僻小路,左右穿梭,有时候几乎是紧贴着巷道两边的墙过去。
南乔感觉这是一个她从来不曾认识过的北京。
一直开到通惠河北路,才算把后面的车甩了个干干净净。他放缓了车速,沿着通惠河徜徉。
“你今天要被扣分了。”南乔直视前方。
“反正不是我的车。”
“……谁的?”
“郄浩的。”
南乔回想了一下:“那个和你在一块儿的男的——酒吧老板?”
“对。”时樾简短地回答。
“那你是什么人?”
时樾“呵呵”笑了下,目光仍冷静地落在前面的红绿灯上,不咸不淡地说:“南小姐,你终于对我感兴趣了。”
“我叫什么名字?”他问。
“……”她刚才确实有很努力地去记,然而这样一番狂奔和飚车,她又失去了记忆。
“对不起,我在这方面有记忆障碍。”她平静地说。
她很少向误会她的人解释原因。这算是一个例外。
“这可有趣了……”时樾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记得我这个人?”
“我记得你,只是不记得名字。”南乔认真地说。
时樾笑了笑。“这车谁的?”
“……”南乔有些恼恨他这么快就来试探她。
时樾又笑,清俊得很,和刚才地下的骄横冷酷判若两人。
“怎么又来?想我了?”
从来没有被这样赤~裸~裸地调戏过。南乔脸有些热,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避开他的话茬:“找人。”
“找谁?新男朋友?”
南乔虽然木讷,也觉察到他这话带着点刻薄的讽刺,看起来像是那晚上她酒后失态,说了些什么话,让他大略猜到了她和周然的事。想到这儿,南乔说:“我是和之前的男朋友分手了,但他不是我新男朋友。”
时樾终于正经了些,慢悠悠说:“前晚那两个把你灌醉的人,被他灌成急性胰腺炎,已经送去医院了。”他看向南乔,“算是给你报了一仇。你这个朋友,心挺狠的。”
南乔低着眼,皱着眉,无话可说。
她知道常剑雄是为了给她出气,但是平心而论,她并不喜欢这种行为。
做什么事情都是她选择,有什么后果她都承担。她并不恨任何人,包括周然,包括侯跃和姬鸣。
南乔侧了侧身子,时樾突然看到她手臂上一点殷红血渍,从雪白衬衣上渗了过来,格外醒目。
“右手,抬起来。”
时樾把车停到通惠河边,命令。
南乔并不情愿。但时樾没有给她余地,探身过来,拿着她的手腕就给举了起来。
手肘到上臂,被拉开了一条尺来长的大口子。一小段深的地方往外翻着血肉,还在淌血。
南乔懒得说,刚才刘青山那边也有人阴里拿刀子向时樾动手。她挡了一下,被那刀子擦到了。
时樾又深又冷地盯了她一眼:“你上回吐我一车还没弄好,今天又搞得郄浩一车血。他~妈~的以后还能不能带你上车了?”
说着猛一脚油门,车向前开了出去。
“我不想去医院。”
这大晚上的只能去急诊,南乔受不了那种环境。
“依你。”
☆、第10章 做生意的男人
南乔挂念着还没写完的程序,时樾便载着她去了即刻飞行的办公室,在楼下的药房买了药和纱布。
即刻飞行在一个朝阳公园附近的科技孵化器里面。
离开中关村住到朝阳区之后,时樾就很少再看到这样破旧简陋的写字楼。即便是中关村,如今盖起来的写字楼也是无一不适用和cbd同样格调的玻璃幕墙,夜色之下霓虹闪耀。而这栋孵化器,还是老式的粉刷墙面。
好在里面的设施还算齐全。
时樾拎着药走在南乔的身后,看着她纤长的脖颈和臀后那面暗红色小旗,淡淡笑了笑。
这笑被南乔从电梯的镜子里看见了,问:“你笑什么?”
时樾说:“我在想幸好是你南小姐。”
南乔不理解:“为什么?”
时樾说:“换了别的女人,细高跟,小短裙,怎么逃?我铁定要被揍一顿。”
南乔默然想:这男人还算讲情义,不会抛下女人跑。
然而时樾又慢悠悠地说:“不过那样的话,我还出面做什么?”
南乔觉得还是不能对人妄下论断。
这时候已经过了半夜十一点,办公室里早已经没人了。南乔领着时樾直接去了她的实验室里。
——里面和她的家差不多。各种飞行器的零部件四处都是,而且还多了数台计算机和地面控制站,各种指示灯一闪一闪的,愈发显得凌乱。另一面墙上则是满满的书籍和文献资料,看着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这间实验室就是即刻飞行最为核心的地方了。
除了温笛和另外几个团队核心人员,几乎没有人进来过。
南乔让时樾进来,倒不是因为百分百的信任,只是因为这种东西专业性太强,一般人看不明白。
时樾显然是有洁癖的人,实验室里有把黑色的转椅,他也并不去坐。
南乔终于略微觉得尴尬:“抱歉,我这里有些乱——”
“你太谦虚了。”
“……”
南乔不吭气了,她知道论口齿伶俐,她绝对敌不过他万分之一。
时樾搭把手帮南乔处理伤口,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南小姐今年多大了?”
南乔并不像别的女人那样避讳这个。“二十七。”
“哪儿人?”
“h省。”
“普通话说得好,听不出明显的南方口音。”时樾笑笑,他自己稍微有些鼻音边音不分。
“十二岁和家里人来了北京。”
“你呢?”
“我啊?”时樾笑了笑,让人有些看不透,“无业游民,什么赚钱做什么。”他拍拍南乔被纱布和绷带包扎起来的手臂:“好了。”
南乔扭过手来看了看,伤口包扎得很干净漂亮,是训练有素的结果。
“谢谢。”
“我救你一次,你帮我挡了一下,算是扯平。”时樾走到书架前面,目光上上下下。
他慢慢发现南乔这实验室,其实是无序之中,秩序井然。
所有的书籍和文献资料,分门别类,按照字母顺序或者时间顺序排列。
他抽了一份薄薄的文档出来。
这份文档纸张薄脆,就是普通的a4复印纸。虽然保管良好,但因为时日久远,纸张边缘都出现陈旧的颜色。
文档上是一篇手抄的英文论文,字迹潦草然而满纸锐气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