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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那没什么事吧,今儿好些了么?”
“可能是昨儿晚上着凉了,今早吃了药,出了点汗,看着好点了。大夫说不能劳心费神,好好养一阵子就没事的。”
“阿尼陀佛,没什么事就好,那我就不过去打扰夫人了。好姑娘,你帮我带句话,就说我谢谢她,以后夫人需要什么绣品,只管来找我就成。”
“知道了,这信也送到了,我走啦。”
“好,好,有劳姑娘跑这一趟了。”芸三娘说着就往她手里塞了把铜钱儿,那丫鬟推了两下,便笑着接了。
“娘,看那信中说了什么?”待那丫鬟走后,白文萝才在一旁开口道。
“嗯。”芸三娘应了声,便有些紧张地拆了信。那信写得很短,还不满一页纸,三两下就看完了,而芸三娘的脸色却一下子沉了下去。白文萝就知道事情果然没那么顺利,当下也不问,只把那信接了过来,自己看了看。
“怎么会判为汉奴呢!这太……太……”芸三娘似喉咙被哽住了一般,胸口一起一伏地,脸色也更加不好了起来。
白文萝吓一跳,赶紧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拍着她的背说道:“娘,你别急,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好。至少,马上就能放出来了。”
“萝儿,你懂什么。”芸三娘喝了口水,闭上眼睛缓了缓,才开口说道:“被判为汉奴后,不但是自己一辈子为奴,就是子孙后代也逃不开这个命运了。而且,他们身上都将会被烙上奴隶烙印!与其这样……当初还不如就让他给判流放呢!这下可怎么好,我怎么跟梅西朵交待,她要是知道了这事,该……我怎么把事情给办成这样了,这该如何是好!”芸三娘边说,边摇着头,心里又是无措又是后悔。
白文萝看着她这样,暗叹了口气,便把那张信纸重新递到芸三娘面前,往那上面给她指了其中的一行字说道:“娘,你看宋夫人这里写的。”
芸三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时有些不明白,还待要问,却是一想,就怔住了。
“其实这事,应该跟咱没什么关系,就算娘不去找那知县夫人,估计他也会被判成汉奴的。”白文萝指着的那句话,宋夫人隐晦地提到,昨日,就在芸三娘去宋府的同时,那李公子也派人去拜访了知县。当然,说的什么,宋夫人自然不清楚。而且到底是不是李公子派人去的,还是他身边的人借了他的名儿去的也不清楚。但既然这事是知县夫人特意告诉宋夫人,那可想而知,必是跟这改判汉奴的事有关。
白文萝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娘,既然他被判为汉奴了,那就是说明,谁都可以买。虽以后不能给他脱奴籍,但只要给他办了通关文书,到时他就一样可以随他娘到京州去,也不会被当成逃奴抓起来。至于以后那子子孙孙的事,就以后再想办法吧,总会有办法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命保住啊,梅西朵还等着她儿子回去呢。”
芸三娘沉默了一会,接过那张信纸,又看了一遍,然后喃喃地说道:“正月十三日,柳庄口的奴婢之市,辰时。”
“到那天,咱们就早点过去吧。”白文萝轻轻说道,其实怕就怕,那李家公子真的有这心思,如果这改判为汉奴,真是他授意的话……
“萝儿,你说,那天那李家公子会不会……”芸三娘迟疑地开了口,她也想到了这个。像这种贩卖奴隶的事,如果有两家同时看上一个人的话,先是私下协商,协商不成后,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竞价。而那李家,可是西凉首富,她们到时能拿几个银子去跟人家竟价!
“其实,若真是李家公子有这个心思的话,那知县老爷根本不用把人拉到柳庄口去,直接让他从大牢里把人带走不就得了。”白文萝想了想,便轻轻摇了摇头。只是,保不准有他身边的人动了这心思。比如,当时那个被偷了荷包的人,就是那李公子身边的小厮。
“也是这个理,而且,像那样的人家,想要什么丫鬟奴仆没有,根本用不着自己费心这事。”芸三娘点了点头,尽量说服自己。
“嗯,总之咱们那天早些过去,还有,这事娘先别跟梅西朵说,省得她担心。等把那人领回来后,娘再带过去,让他们母子团聚便是了。”只是白文萝说这话的同时,心里却想,对那些有钱又有闲的公子哥来说,丫鬟奴仆确实用不着自己费心,但玩具却不同了。古纳人,还是被烙上奴隶烙印的古纳人,在这西凉毕竟少见。
第三十四章 奴婢之市(一)
于是接下来的这几天,芸三娘忙着两头跑,还要费心怎么安慰梅西朵,天天累得心交力瘁的。.白文萝便把铺子里的事情全都包揽了过去,幸而这段时间也不是旺季。再者她们家所处的地段是西福街的街尾,还带拐了个弯,再往东就是一条冷清的巷子。铺子开在这,能迎来的客人很少,芸三娘也不是会做生意的料,特别是她哥哥过世后,这生意就越发冷清了下去,平日里头都是靠一些熟客照顾着。要不是母女俩长年给人家做绣活,光靠这个铺子,她们这一家子是根本无法在西凉生活下去,更别说还能供白文轩上学堂。
然而再怎么焦虑难安,辗转忐忑,时间也不会因谁而停留一分或加快一秒。随着那几次的日升月落,正月十三如期而至。
一大早,天还未亮,白文萝便听到芸三娘在厨房忙碌的声音,没一会又听到门外有马车停下的声音。那是昨儿傍晚,芸三娘特意去车行定的马车,连带车夫也租了下来。
白文萝打了个呵欠,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利索地给自己梳了个丫髻,戴上那两支珠花。只是当她放下梳子,往镜中看了一眼后。就又拿下那两朵珠花,再又把头发放了下来,重新编了两条辫子,系了根红绳,然后起身找出原来那件枣红色的小棉袄穿上。里头穿的是件窄袖的棉衣,特意加厚的袖口紧紧包着手腕。身上收拾好后,她思索了一会,便打开矮柜,拿出那放针线的篮子,指腹轻轻抚过那长短不一的绣花针……
“娘,为什么起这么早?”屋外传来白文轩有些模糊地声音,应该是刚醒。
“还早什么,前天学里就开课了,这读书的事可不能偷懒。快,赶紧洗漱一下,早膳娘已经做好了,你吃完就早些去书院。”
“哦。”白文轩乖乖的应下,白文萝这会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同他一块儿洗漱了一番,然后一家人坐在一起闷声吃了早膳。气氛有些压抑,白文轩似心里明白一般,安静吃完早点,就拿起自己的书包,道了句我上书院去了,便出了门。
芸三娘送他出了门口,叮嘱了几句,白文轩有些胡乱地点着头,眼睛却一直瞟着那辆停在自家门口的青蓬马车。
“可能是别人家停在这的,快去吧,迟到了可要挨先生戒尺的。”芸三娘赶紧催了催他。
“哦,这么早,才不会迟到呢。”白文轩嘟哝了一句,倒没多问,只是看了芸三娘身后的白文萝一眼,然后就往书院那走去了。
此时天也灰蒙蒙亮了起来,那驾车来的车夫正好吃完早点回来,一瞅见她们便快步上前道:“是要走了吗?”
“你老再等一会儿,我进去拿点东西,马上就走。”芸三娘点了点头,便回身进了屋。
白文萝随芸三娘回了房间后,便见芸三娘从箱子底下拿出一小漆盒,打开,里面放着十个白花花的银元宝,每个都有十两重,底下还放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她舅舅走前,除了现在的这间铺子,最后还给他们留下的二百多两银子。
这些银子,芸三娘只在她哥哥的后事上和白文萝大病的那会,用了一些,后来就再没碰过。
“本来,这些东西是要留着,一部分将来给你做嫁妆用,一部分留给轩儿。唉,可是这回,只能先紧着这事了。”芸三娘抚摸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似想起了她哥哥临终前,把这漆盒和房契交到她手中的那一幕。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多耽误,马上拿出压在底下的那张银票。迟疑了一下,再又数出三个银元宝,然后才盖上盒子,锁好,放回原来的地方。
其实,在柳庄口那货卖的奴婢,一般都是中等以下的价钱,基本上没有超过二十两的。真正值钱的,像那些相貌不错又能歌善舞的小雏儿,人牙子都是有特定的买家,不会给拉到柳庄口那自显掉价。
而在柳庄口那里,一个能劳作的年轻壮汉的价格,一般也就七八两到二十两银子之间,这已经是最高了。像一些普通的丫头小子,基本上就二三两银子的事,年纪太小了不值钱,年纪稍大的也不值钱。一般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最好卖价。因为这个年纪,基本上能看得出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