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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句,似乎就将易水从木然的神思中生生剥离开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微红从宸煜身前,缓缓起身,向着皇后深深一揖。“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看着清宛和芳宁渐渐放松的神情,淡然的一笑,掩去这一晚上,天翻地覆般的曲折变故所带来的无限惶恐和惊吓。
拜别了皇帝与诸位嫔妃,易水在宸煜深沉而温暖的目光里渐渐远去。大明宫的风,依然寒冷刺骨,易水忽然想得,丽妃所着单薄如斯,可否奈何得了,这寒冬里凛凛寒风的肆意欺凌。
☆、第九章 北风卷地白草折(3) (1728字)
回去的路,每一步都无比的艰难。长长的永巷因是下了一场雪,沾染着夜色里潮湿的寒冷。
只着了一袭轻纱衣裙,此时已然冻得瑟瑟发抖,忽而肩头一暖,竟是一件驼绒披风。转身看去,夜色迷蒙中,一袭玲珑身影静静的立在暗处。唯有那一双星眸,熠熠生光,让人辨别开她的身份去。
“滟美人?”紧一紧肩上披风,徐徐走近了,才看清眼前人的面孔。果然是月姬,一袭皂色衣裙在夜里并不分明。看着她唇齿间似有似无的冷魅笑意,易水不禁心中一寒。
“贵嫔今日好大的风光,也好大的委屈。”咯咯的一笑,皓齿微露,如同点点珍珠光彩,一双凤眼只凝视着易水。
心里不住的绞痛,似是回到了方才含元殿一番情境,此时任何的开解都显得莫名的多余,不由得垂目不语。
膝头在猛然跪倒的一刹有森森的疼痛,易水不晓得,到底是伤口疼痛,还是心里的痛,一时间竟然泛出泪光来。“美人什么都知道了吧,多谢你费心,来日本宫必当相报。”
月姬看着易水眼中泛出的点点晶莹,小巧的身躯孑然立于永巷之间,却是天地间皆不可藐视的傲气。“你倒是还算有骨气,也不枉费了赞普不顾死活的进去救你的性命。”
心底像是抽空了一般,刚刚暖和过来的手脚霎时冰凉。“赞普去含元殿是特地为了救我?”
月姬的颜色间对易水的反应,似是早已预料一般。“我原来以为你是个会装糊涂的聪明人,没想到你比糊涂人还糊涂。若不是早早得知你在含元殿遭难,赞普会不顾皇帝的喜怒一径冲去送一只珠花?”
自嘲的一笑,只把玩着手里的一只折花儿,语气里不胜遗憾,“原本见你灵透聪慧以为即便是以我相易还有几分合算,而今看来连半分合算也没有,你竟然是天地间最无能无知的一个活死人罢了。”
如同滚雷一般,月姬的一字一句皆振聋发聩一般动摇了易水的心胸。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上元节献舞,潜入后宫,含元殿解围。原来皆是他一人的心思,原以为他不过是异域浪荡登徒子,不料他竟然花费了这样多的心思,只为了自己。
月姬冷眼看着易水的反应,似是极为不耐,手中的折花一扔,慢慢靠近了易水道,“别饶了丽妃,也别饶了皇后。”
言罢仰着臻首遗了易水一人独在永巷里,待行得远了,咯咯一阵冷笑,渐行渐远,渐渐淹没在永巷的风声里。
踉踉跄跄的回了簇英堂,苏永盛只端了许多赏赐侯在宫里。
苏永盛见了易水先是躬身行了一礼,继而道,“贵嫔娘娘可回来了,奴才在这儿侯您都一个时辰了。皇上说了,今日贵嫔受委屈了,特地让奴才给贵嫔送来了消肿化瘀的药。皇上知道贵嫔喜欢书画,尽命奴才开库房挑了素来皇上最得意的送与娘娘。娘娘既然回来了,奴才也就交差了。”
说着欠身却行,便要退了下去。易水也不谢恩,面上的神色似喜似悲,又像是平风无浪,见苏永盛要去了,才缓缓开口道,“劳烦总管了,请代我谢过皇上。我近来身体不适,便不亲往含元殿叩谢皇恩了。”
苏永盛退走到门口险些摔了个趔趄,先是惊诧不已,而后一想也就明白了。赔笑道,“娘娘今晚儿是委屈了,皇上这时也后悔得不得了。所以才赏赐了娘娘这些东西让奴才送来。”
说话间苏永盛抬头看着易水的神色,继而道,“既然娘娘不适,奴才这就回了皇上,今晚不必传唤娘娘往含元殿去,只请圣驾亲至簇英堂探望。”
易水的心如同五味陈杂一般,进宫许久唯有此时才厌恶极了自己的身份。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只是心里不安,许久,泪慢慢溢出眼眶,继而夺眶而出,才知道是兔死狐悲的伤心。
慢慢的屈膝作了一礼,双眼红肿,声音带了几分喑哑,“臣妾谢吾皇隆恩。”
晚间宸煜的到来,便再无任何意外。烛影摇摇,宸煜捧着易水的脸,见她神色间尚有惊恸,心疼个不住,亲自取了簪子为易水敷药,冰凉晶莹的药膏平展的铺平在易水的圆润滑腻的膝头。
因穿着家常衣衫,易水面色上的叫娇柔和胆怯,在灯影下格外动人。宸煜的气息浮动在易水的耳后,易水觉得那气息里,吻的意味越发浓烈。
蜷缩在宸煜的怀抱里,刻意令自己抛却烦恼,陶醉在温柔乡第,好似这一生一代,唯有自己与宸煜这一双人,能够避开尘世间的风霜雨雪,不为谣琢所误,安乐一生。
☆、第九章 北风卷地白草折(4) (3280字)
皇帝的赏赐自那日之后,的确再没有进过簇英堂。而后的许多时日,回想起那一日,便如同晴天霹雳,或者是惊来的一场梦境一般,来的是那么突然。
丽妃的废黜和慕容氏的迅速倒台举朝震惊。再不关心政事,然而烜赫一时的慕容氏竟然就在一日间倒台,这无疑是靖乾开朝以来,宸煜最令人咋舌的大手笔。
彼时易水刚刚从皇后的栖凤殿回宫。丽妃的倒台和慕容氏一族的溃败,来的太过突然。虽然前朝后宫不乏有人额手相庆,然而这样悄无声息的平定了骄横跋扈的开朝权臣,即便是开国而今,也无疑为一件殊奇之事。
“皇上有旨,宣凉风殿冷凝宫夙贵嫔易氏前往三清殿见驾!”
宣旨的太监猝然来临,让易水心中升腾起极其不好的预感。往日里皇帝宣易水陪王伴驾皆在含元殿,三清殿本是供奉道教宫所。而今突然间召易水前往三清殿,着实是有几分可疑。
正欲令宫女为自己更衣,那宣旨的太监却从中阻拦道,“夙贵嫔不必麻烦了。皇上命夙贵嫔即刻与奴才往三清殿见驾。”
易水抬头仔细的留意了那太监的神色,并未看出半分端倪,心头疑云顿生。那太监恭敬有加的侍立一侧,直待易水起身步出簇英堂,那太监方才亦步亦趋的跟随在易水的身后随行。
永巷是那样长,就如同它的名字,远远的一望永无尽头。易水迤逦的步伐走在永巷的巷道上,印记出易水今生永远不忘的伤痛。
那太监适时的止了步,易水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无比陌生,宫中一载有余,这里恍似从来不曾来过。那宣旨的太监不知何时已经退下了。
易水听得身后一阵笃笃的脚步声,继而一句“赞普请留步,在下告退”
未及易水缓过神来,身后人朗朗的一笑“贵嫔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熟悉的声音将易水飘远的思绪拉回了眼前。猛然一转身,眼前人的阔面,鹰眸和那桀骜不驯的独特神情都无一不向易水印证着他就是那夜御景园中的鲁莽之徒。
易水心里抖了一抖,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从背脊升起的丝丝凉意使易水此刻紧绷的神经宛如上弦的弓箭,轻轻的一触碰,易水心里的那支箭就会穿透了易水的心脏,使她即刻神魂俱散。
易水惶恐的看了看四周,宫殿四周的宫人不知何时已没了踪迹。一时,三清殿的游廊间就只剩下易水和这个自称藩蕃使臣的不速之客。易水无法再抑制住心底的恐慌,双手渐渐的攥得发白。
然而残存的一分理智将濒于悬崖的易水再次拉了回来。“本宫多谢赞普当日相救。”说着便欠身行下礼去。
再次见到易水,罗摩显然十分高兴。深沉的鹰眸里回荡的是易水此刻清冷端庄的容颜和他从心里表达出的喜悦。
“贵嫔娘娘是聪慧与美貌并重,令在下十分佩服,能得以出手相救,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在下之荣幸。不过,在下即将返回土布,不知道贵嫔娘娘可否愿意抛弃这皇宫中的荣华富贵与在下一道前往呢?”
虽说罗摩说得漫不经心,仿佛在陈述一件极轻松自在的小事,然而,字字句句落在易水耳中都不啻于惊天霹雳。
易水极力端庄沉静的面容里除了惊诧,那双翦水明眸里更是说尽了她此刻心中的惶恐。随他前往土布?不!易水极力抑制着身体的颤抖,指甲深深的抠进柔软的掌心,钻心的疼痛令易水的神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