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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踏着马镫一跃而上。马儿嘶鸣一声,仰天长啸,前蹄离地凌空蹬了两下,立刻撒蹄欢快地奔跑开。
余光瞥见子夏飘雪脸上扫过惊愕的神色。他定是没料到我会突然上马,更没想到我会骑马。因为香泽国中的唯一交通工具是船,若谈到骑马,但凡香泽国中的人都会摇摇头鄙夷道:“骑着牲口到处跑如何成得体统。”
香泽国流传着一个很美的传说,说是一日天上众仙齐聚品茗膳酒,一个貌美的小仙女不胜酒力醉卧花丛中,本欲伸手取茶解酒却纤手一晃打翻了一盏玉酒,清碧的酒液和浸泡其中的珍珠从天滑落,甘醇的酒水化为纵横潺潺的水流,零星的珍珠浮成片片肥沃的土壤,开出了世上最美的繁花,一如那小仙女发上的花簪,成就了一个偌大的香泽国。世世代代,香泽国人都自允“水中胜境,画中雅人”。方得缓船过水痕才配得这人间仙境,清高得有些可爱。
而我在香泽国长了十几年确实连马的鬃毛都没摸到过,但前世我却是地地道道的骑马狂热爱好者,每逢周末都要去郊区的马场遛上几圈才过瘾,算得是我最奢侈的消费。因此,武功什么的虽然我不会半分,这骑术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对于安抚烈马也颇有些心得。
子夏飘雪片刻愕然后一掠而起,也落在了马背上,不过是和我同一匹马……
那紧贴后背的感觉让我十分不适反感,“偌大雪域国莫不是只有这一匹马?”
“雪域国国土无疆,骏马无数,却只有美人这座下‘血祭’才是朕的坐骑。既然美人看上,朕只好委屈自己与美人同乘。”说完,低低轻笑,他今天心情一反常态地好。不过,我也确实倒霉,怎么独独看上了这匹马。
“倒是云美人如何片刻竟收服了‘血祭’?这畜牲平日里不服管得紧。”
我拍了拍脖颈处渗出一层细密血汗的宝马,“哈哈,我不过劝说它弃暗投明跟了我,这马倒通灵性,一下便领悟了。”我指桑骂槐。
“弃暗投明?哈哈,朕觉得将此话送给云美人方才合适。”子夏飘雪在我耳边警告。
在一小队精悍侍卫的护送下,眼前围场密林渐行渐近。银装素裹、粉雕玉砌,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宽阔而浩荡。眼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我叹为观止。子夏飘雪收了缰绳,血祭在雪林边停下脚步,身后马蹄“得得”,那穆凌带着紫苑赶了上来,紫苑坐在穆凌身前,手里抓了把金弓,约是一般弓箭的一半大小。
“你领紫苑到西面开阔之地练弓。”穆凌领了子夏飘雪的命令带着一拨人马浩浩荡荡地往林西去了,即便在马上坐着,紫苑也是不安分地忽左忽右动着,而那队随从听闻被分配护卫紫苑后,脸上无一不露出抽搐痛苦的表情。
子夏飘雪两腿一夹,驾了血祭就往雪林深处去,树丛中不时有飞禽走兽略过矫健的身影,他都不曾停下,我不禁疑惑他到底是不是来打猎的。他却循着雪地上一行浅浅的细小足印慢慢前行,最后停在一堆枯枝掩映前,他跃下马背拨开那枯枝,从里面拎出一只毛色橘红有浅色白斑交错的小鹿、小马?分辨不出来。
那小动物受了惊吓,开始发出呜咽的求救声,子夏飘雪一把将它丢到我怀里,我一惊险些没接牢,之后他将马赶到较远的一棵树边拴好,便领了我躲在树丛后,小东西在我怀里不安地蹬着蹄子,嗷嗷叫唤。子夏飘雪望着远处聚精会神。
不一会儿,视线里出现了一只高大的动物。毛色棕灰,角似鹿非鹿,头似马非马,身似驴非驴,蹄似牛非牛,类似“四不像”——麋鹿,却在背上多出了个类似驼峰的东西,不知是什么,难道叫“五不像”?姑且称之为鹿。它对天呜呜唤了两声,叫声焦躁。我怀里的小家伙立刻回应,想来竟是一对母子,我心弦一动,弯腰将小东西放开,冷血之事我做不来。
小家伙刚一落地便撒蹄奔向母亲,那母鹿见着孩子便欣喜地奔跑过来。身后子夏飘雪冷哼一声:“妇人之仁!”回头,却见他弓满弦张对准了彼方。
我惊呼:“不要!”
已然来不及,那箭携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发,一箭中矢。母鹿哀鸣一声倒在了地上,小鹿慌张地凑上前无措地添弄着母亲。不过,出乎我意料地这箭竟没射向它的腹部,而是只射断了母鹿的后腿,并不致命。
“这雪鹿狡猾地很,蹿得也快,要捉一只成年雪鹿实属不易,只是……”子夏飘雪放下弓箭转向我冷笑了一下,“只是这畜牲有个最大的弱点,护崽。外出觅食必定将其子掩藏极好,只要捉出它的小崽,那成年之鹿就算藏得再好躲得再远也必定现身。”残忍!我怒目向他。
“不过……”他清浅一笑揽住我的腰纵身一跃,飞上白雪皑皑的雪松枝头,“朕难得有兴致出来狩猎,捉这么个温顺的东西回去就太无意趣了。”
微湿的空气中有血气丝丝渗透,子夏飘雪鼻翼微动,“鹿血腥重,你说是先引来豹呢,还是先诱来虎?”冰塑般妖俊的脸转向我,紫色的发丝在风中划过我的脸颊,紫眸慵懒地透着胜券在握的闲适。
我心下一沉,还道他手下留情不伤那鹿命,却原来……天寒地冻,猛兽要捉到肉食肯定不容易,这血腥味随风扩散不出片刻定将它们招引来,而不论哪种猛兽都喜活食,故子夏飘雪才不取那鹿的性命。
我望着使命挣扎想要站立起来的母鹿和一边孱弱的幼鹿,悲悯地闭上了双目,俨然我和紫苑的真实写照。
突然,一阵阴风过,伴随着一声咆哮,一只庞大的猛虎从林中一跃而出,厚重的虎掌拍落地面时击起一层簌簌白雪,几乎整个大地都因这林中之王的到来而地动山摇。
那雪鹿一惊,情急之下竟用其余三只脚站立了起来,跛着脚往一旁闪躲还不忘将幼鹿护在身下。
猎物已出现,身边的子夏飘雪却轻扶松枝不以为然,一副不准备出手的样子。正在我疑惑时,另一个矫健的身形从林中潜伏而至,一只金钱猎豹尾巴一扫一扫正在从侧面靠近那对雪鹿,优美的肌肉线条勾勒出一个蓄势待发的前兆。
那猛虎突然一个狂风摆尾,自然发现了对面与自己有同样目的豹子,既是兽王岂有同他人分食的习惯。大吼一声,便与这对手嘶咬起来。
子夏飘雪满意地笑了。
最后,猎豹不敌猛虎,被厮打得奄奄一息,老虎也只不过略占上风,一战下来,虽胜犹惨,身上伤痕累累。子夏飘雪袖中一甩,暗镖没入虎腹,殚尽力竭的兽王在悲吼声中轰然倒下。
子夏飘雪携着我的手臂从树顶飞下,掸了掸衣袖,嗤笑:“不过如此。”
一虎一豹一鹿一崽,鲜血顺着装置好的笼车一路蜿蜒,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蜿蜒血路。
原来,这才是这妖孽所要的结果!好一个奸诈恶毒的狩猎计谋!兵不血刃却一箭三雕!寒意登时袭遍全身。
“阿夏,你抓到什么了?”紫苑挥舞着金弓从林子那边兴奋地冲了出来。
薄荷荼靡梨花白 第二卷:风翻绿竹竹翻风 流云聚散了无痕
“阿夏,你抓到什么了?”紫苑挥舞着金弓从林子那边兴奋地冲了出来。红色的鹤氅,似滚滚而来的烈焰,融化了冬天的一隅。
不等回话,紫苑便迫不及待地奔到了猎笼前,视线直接跃过两只雪鹿在虎和豹之间扫了个来回,举起手中的弓,用弓的一角戳了戳尚存一口气的豹子,那猛兽虽受了致命之伤却仍旧反应灵敏,一个激灵咆哮一声张口就要咬紫苑。
我心里一紧,欲上前拉紫苑,紫苑却滑溜地一闪,扑入我怀里咯咯笑着,“父皇,我要那畜牲的毛皮。”乌溜溜的眼珠看向妖孽转啊转啊的。
“若喜欢,自己扒了去便是。只是,你要用这毛皮做何用处使?”子夏飘雪伸手给他整了整由于一路奔跑弄乱的衣领。
“给娘子做付暖手筒子。”紫苑将小手放入我被这冰天雪地冻得有些发红的手里,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胸中一暖,漫过一层酸涩的感动,手中抱着紫苑紧了紧。
子夏飘雪睨了紫苑一眼,眸光一闪停在我身上,“为何不给父皇做一付?”
我一愣,妖孽这话怎么听怎么觉着不大对劲,抬头看他,脸色照旧清冷,只是眉间多了几道轻浅的拧痕,嘴角微微抿着,昭示着其主人的不满,竟十足像个嫉妒的孩子在讨糖吃……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戴这种累赘的东西?父皇羞羞。”紫苑一边用食指刮着脸颊,一边捂着肚子嗤笑。
那子夏飘雪被紫苑一笑竟颇有几分尴尬之色,脸颊被愠怒染上了些许颜色,不知如何发作,见周围里三层外三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