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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武夷派的一众弟子去了。”
范定风皱眉道:“红梅仙子和红兰道长武艺高强,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请他们今晚去助拳。”韦长老道:“东边那个出口甚是险要,非武夷派不能守,且红梅仙子性情耿介,不好相与。公子今晚有镜湖曹掌门、天童寺两位高僧助阵,以公子的武功,不必担心了。”
范定风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快。在天目山上时,他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如此解决。他们的谋划果然没有瞒过吴越王妃。大家是分头进城的,行动十分隐蔽。但范定风不久就收到了吴越王府的寄柬留刀。吴越王妃要以江湖规矩解决此事,约群雄首领范定风在玉皇山下的八卦田比武。范定风的武功还在吴越王妃之下,他当然不想去比这场武。以他原先的想法,或者策划宫廷政变,或者暗杀吴越王妃。但曹长老和一些门派的名手都不同意。他们说,既然吴越王妃都讲起了江湖规矩,他们自居侠义道的,更不能使阴谋手段。范定风和韦长老等几个心腹一商量,也就答应了比武。但虽然安排周密,范定风想起沾身即死的无影三尸掌,还是心里发毛。
范定风道:“妖妇到万不得已之时,定然会从迷宫逃跑。把住出口固然要紧。不过最重要的是……”韦长老会意道:“那边我安排的全是本帮的心腹弟子。今晚我亲自督战,万无一失。”
范定风笑道:“那边交给你,我就放心啦。就让曹长老随我去八卦田好了,也省得他老嫌我不用他。”韦长老道:“愿不辱使命。”
范定风道:“钱世骏呢?是不是远远地在迷宫东出口?”韦长老道:“他说他与镜湖派合作已久,留在了南屏山。公子放心,他如今服服帖帖,哪里还能兴得起大风浪来!”
范定风道:“也罢。只要他一接近那边,你手下的弟兄们就不要留情。韦长老啊,我也真佩服你,钱世骏本来死也不肯交出地图来,怎么你一出马,就说服了那何先生?若不是有了地图,咱们的部署又怎么能胸有成竹?”韦长老谦虚笑道:“在下也只是向他晓以利害。咱们此番若是失利,对他钱世骏有什么好处!对那何先生,在下更有说辞了。别看他平时目空一切,其实人都是为自己打算的。南唐和吴越谁更强大,他又不是瞎子!时候不早了,若无别的吩咐,在下先到那边去了。”
范定风含笑送他。
宋飞雨忽然道:“长老等等!”她奔过来,“这几日可有我妹妹的消息?”韦长老歉然摇头。范定风安慰道:“师妹不必太着急,曹长老的人一直在打听。等此间事情一完,我立刻陪你去寻小妹,好不好?”
宋飞雨愤愤道:“少来啦!我家的事情,你几时真的放在心上!小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向父亲交代!”
八卦田在玉皇山脚下,隔着凤凰山的山岭,可隐隐望见吴越王宫的红墙碧瓦。
八卦田一带十分开阔,可细看之下,道路经纬,纵横捭阖,又像天然而成,又像人工机巧,竟然暗合五行生克之意。田的正中有一方不小的深湖,水从玉皇山顶引来,明澈见底。
吴越王妃选在这里比武,自然是有深意的。
根据约定,范定风不能多带人,只有宋飞雨、曹长老、曹止萍、神山和尚、空流和尚。虽然如此,范定风还是担心吴越王妃在八卦田四周伏下重兵,图谋围歼他们,是以安排了一些高手在外围接应。
一行人渐渐进山,倒也无事,一路上小心提防,没有发现半个伏兵。范定风的疑心,却是越来越重,忽然想到:“呀,不好!说不定吴越王妃也和我一样打算,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呢!”
这样想着,八卦田已在眼前。蓝湛湛的夜空,透着初春的凉意。
“哈哈哈……”空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几分诡异,几分凌厉。
余音未了,吴越王妃盈盈落在众人面前,一身丁香色劲装,风姿楚楚,气度高华。这本来是她一贯的出场方式,可奇怪的是,她落地的时候,像被什么绊了一下似的没有站稳,居然好像身具内伤。她略一摇晃,没有逃出范定风的眼睛。范定风反而更加惊疑:“妖妇搞什么鬼?”
“范公子果然信人,说来就来了。”吴越王妃道。
范定风清了清嗓子:“王妃娘娘,今日你我二人在此比武,规矩是要先说清的。既然按照江湖惯例,那么单打独斗,胜败有命,你的手下不得出手相帮。倘若在下败北,自认倒霉,不再向王妃问罪。”他想,我不向你问罪,自然还有别的很多人,而所谓“单打独斗”,也存了车轮战的意思,“倘若王妃输了,可要接受天下人的讨伐。”他这一席话,运着内功送出,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吴越王妃淡淡一笑:“你现在真的想跟我比武么?”
范定风、曹止萍等人都大吃一惊,不比武想做什么,难道又有什么诡计?吴越王妃嫣然一笑:“你先看看这个吧!”说罢击掌两下。
湖中划出了一只小船,船上没有篷,船舱里满满地装着一船水,除了一个艄公以外,水中还浸着一个女子,手足似都被缚住了。明亮的月光把女子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正是丐帮的宋二姑娘宋飞天!
“范定风,你的小姨妹在我手里,你不先想想办法救她么?”吴越王妃道。范定风铁青了脸,一言不发。宋飞雨看见妹妹,已是心神大乱,使劲呼唤着宋飞天的名字。
曹长老忍不住站出来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吧!”吴越王妃道:“我要范定风带着丐帮虾兵蟹将马上离开,从此不许踏入吴越境内一步。”
范定风冷笑道:“我们兴师动众而来,难道凭你一句话就走!天下侠义道的英雄,会如此轻易放过你这个妖妇么!”吴越王妃道:“宋飞天是你的亲人,所以我只是要你走,没有赶别人,不算过分吧?你也用不着拉大旗扯虎皮,抬出天下英雄的幌子来,什么侠义啦,什么正道啦,范定风,你的用意瞒得过我么?吴越王谁来做,这是我们钱家的事,我自会去和钱世骏商量,哪里轮得着南唐来管!”
范定风厉声道:“妖妇休得巧舌如簧。为天下除害,人人管得!你欲用诡计瓦解我们,妄想!”吴越王妃淡淡道:“懒得跟你讲这些,答应,还是不答应?”
范定风拧紧眉头不说话。他当然不能退出吴越,功亏一篑。但要撇下宋飞天不管,却也说不过去。此刻小船远远地停在湖心,没有船过不去;如果泅水,又势必惨遭吴越王妃毒手。如何设法把宋飞天救过来呢?
吴越王妃道:“其实以我对你的了解,猜你也不会答应。”她向船上挥了挥手。那艄公狞笑一下,从船舱里舀了一瓢水,高高举起,又缓缓地倾回舱中。范定风等人这才看见,那一满船装的不是水,而是明晃晃的灯油!两个老僧神山和空流,禁不住合十念起佛来。
吴越王妃笑道:“今日不是盂兰节,点河灯未免不合时宜。不过这‘人灯’倒是够大,一会儿我们比武时,点来助助兴,也不坏啊!”
“你不能烧死我妹妹!”宋飞雨惨叫着冲向吴越王妃,说什么也要把妹妹救出来。范定风一甩袖子,扣住了宋飞雨的肩膀。
宋飞雨猝不及防,被点中穴道:“你,你干什么!”“师妹,你不能去送死!”范定风喝道,他神情激动,背过脸去,也不管宋飞天听不听得见,对着河上的小船朗声道:“小妹,听着!你是丐帮的好女儿,慷慨就义,不可害怕。姐夫和姐姐今日救你不得,日后定当杀了这万恶的妖妇,为你报仇。懂得了么?”宋飞天像是早已晕了,并未回答。吴越王妃听了,只是冷笑。
曹长老急了,跳出来道:“公子,你怎地这样讲话!二姑娘可是老帮主的心头肉啊!老帮主一向待你如何?你做大弟子的,连小师妹都不肯保护!你,你……”范定风唏嘘道:“曹长老,我也是不得已呀。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耽误了天下大事?”
曹长老顿着竹杖道:“什么大事!是你金陵范家的大事,还是我们丐帮的大事?我们丐帮一向洁身自好,从不与皇室勾勾搭搭……”
“行啦行啦,”吴越王妃不耐烦道,“你们啰里八唆讲个完没!范公子,给个答复吧!”
宋飞雨动弹不得,厉声叫道:“范定风,你不救小妹,我一辈子不原谅你!”范定风缓声道:“师妹,算我对不起你们姐妹了。”吴越王妃闻言,朝着小船又挥了挥手。
曹长老竹杖点地,飞身而起,不顾一切冲过去救宋飞天。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却是吴越王妃的毒掌扫向他面门。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小船上的油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