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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海第一次登台,是反串花旦。天知道他有多不情愿。可是他们那不靠谱的师傅抓着他的小把柄威逼利诱的,躲都躲不过。
他明明堂堂七尺男儿,可这腮红一抹,云鬓一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只是无奈嗓子粗了些,所以整场下来都像是被人盯着看猴戏似的。
这简直就像是他的一个梦魇。
“我不是。”李瞳松了手,圈住了她自己的膝盖,像在仔细回忆着什么似的。“我第一次登台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因为那厚重的油彩给了我满满的安全感。”
她说着,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笑道“徐小海,你知道我那时候多丑吗?”
徐小海看了她一眼“你现在也很丑好么。”
李瞳不理他,只顾着自己继续说“我第一次知道,我原来也可以那么漂亮。”
徐小海哼的一声,不过嘴角却沾着笑。
“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李瞳脸上的笑容也明晃晃的,她的双手兴奋的比划着“就好像,就好像我是星星一样。”
徐小海难得没有嗤笑,也没有说话。
他想,她一定不知道,她这样鲜活的样子,真的像是星星一样。
“从小到大,会那样专注看着我的人,只有哥哥……”她的声音轻了很多。
胸口很沉的钝了钝,徐小海移开了目光。
“那时候的我什么都很生涩,但是师傅却说,那一场是我唱的最出彩的一次。”
“老头净爱说瞎话。”
“不管是不是瞎话,但我真的就爱上了这种感觉,爱上了唱戏,爱上了表演。”
“这都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李瞳你Y的就是缺爱。”徐小海嘴皮子一张一合的,口快说出去的话收都收不回,他忽然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好在,李瞳并不在意。
“我可不就是缺爱。所以别人那样看我一眼,我都觉得受宠若惊。”
她嘿嘿的笑着,笑的徐小海更难受了。
“所以你想进娱乐圈,是想更多的人看到你?”徐小海觉着自己总算是找到重点了。
“不是。”
“靠,不是?不是你在这里和我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徐小海从地上蹦跶着起来,有些激动的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尘土,一脸被欺骗了感情的忧伤。
李瞳也跟着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她想,不是,但也是。
就是师傅说的,以她现在在戏坛的地位,关注她的人已经够多的了,她不需要为了这份虚荣感再去趟娱乐圈那趟浑水。
她知道师傅是为她好。
可是她多贪心。
因为最在乎的那簇目光,还未落到她的身上,所以,她的世界依旧没被点亮。
“还不说话了,你耍我玩儿呢?”徐小海瞪着她。
“算啦,就像你说的,什么导演能看上我。”李瞳朝着他摊了摊手,转身往前走。她的脚步轻快,刚刚的醉意似乎已经全部都退了下去,她边走边说“只是我不甘心,李家上上下下都不让我进娱乐圈,我落选简直就是着了他们的道儿啊!哎,想想就窝窝火,太窝火了是不是?”
徐小海站在原地,看着她故作轻松的姿态。
这纤细的背影已离他有几步之遥,拉长的影子却还落在他的脚边。
满满都是落寞。
热血一下都涌上了脑门,他快步赶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
李瞳猝不及防的受力旋身。
徐小海好像说了句什么,却被耳边突如其来的喧嚣给挡去。
她没听清,但他看着她的表情,那么坚定。
时光像是定格了几秒。
她的那簇目光渐渐犹疑的落在他的身后。那群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步步逼近,她的手下意识扬了扬,轻声的问“小海,那群人是不是在追你?”
“嗯?”
徐小海俊眉一拧,但他没有转头,像是猜到来人是谁。
李瞳还云里雾里的,心想着这花花公子莫不是又招惹上了哪家的千金。
徐小海只是快速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交代着“自己回去小心。”
说完,他侧身越过了她,像阵风似的飞跑出去……
林言澈沿着旋梯一路上二楼。
这一路不少人和他打招呼,说的最多的都是那句“哟,林导,今天眼圈怎么这么重,昨儿没睡好吧?”
删删减减,都不过是这个意思。
林言澈都点头带过,好在没有人八卦的再问他,为什么没有睡好。
是啊,为什么没有睡好,怕是连他自己都答不上来。
洗完澡出来,夜已经很深。
他随意脱下的衬衣落在洗手台上,沾染了清水,那抹红竟渲染而开,变得很淡很淡,可是那丝酒香,却似乎更加的浓重了。
他看着看着,就心烦意乱的将那件armani的衬衫揉做了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似乎这才解了气。
可是回过神来,他更生气了,自己这是在莫名其妙的干什么?
他裹着浴袍走出浴室,一个人坐在飘窗前一口一口的抿着红酒。
本是想喝酒助睡眠的,可是没想到,这越喝竟越清醒了。
李墨命人送来的盒子正搁在茶几上。他没真没有见过这样贴心的新郎,连伴郎的伴郎服都给准备好了。
不过,李墨向来是他们这群人中最窝心的那一个,他想被他爱上的姑娘,该是多幸运。
李墨说“的的衣服可是特地为你量身定做的。”
他却不正经的答“我不关心衣服,我只关心伴娘是谁?”
像是没料到他也会说这样的话,李墨愣了好一会儿才笑“你少想老牛吃嫩草了,是我妹妹。”
他妹妹?
林言澈摇了摇手里的酒杯,想起宋华楠那句“要不把瞳瞳介绍给阿澈吧”。
他扬了扬嘴角,最近想给他做媒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情绪才变得这样起伏不定。
对,一定是这样的。
像是为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情绪找到了合理的借口,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欢愉许多,他顺势就打开了眼前的盒子。
目光被一抹白纱攫住。他愣了愣。
呵,谁说李墨心细如尘的?
这哪儿是伴郎服啊?这分明就是伴娘服!
像是好奇,他取出礼服,揣在手里细细的端详了许久。
这纯白的蕾丝,又柔有滑,竟又让他记起了那个女孩儿雪纺衫的触感。
她穿一定合适。
脑海里竟闪过了这样奇怪的念头。
林言澈有些气馁的将礼服放回了盒子里,仰头喝尽了高脚杯里仅剩的那口红酒,闷闷的躺回到床上。
也许是家里从来没有女人的东西,他即使躺倒了床上,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被那个盒子吸引。
就这样,辗转反侧一整夜。
一大早起来,他就打电话让李墨派人来把礼服取回去。
李墨说晚上来,他都没有答应。
就好像这盒子放在他的屋子,会跟他要饭吃似的。
白子良忽然从外面蹿进来,瞧见他的黑眼圈自是没有忍住嘲笑一番。
“昨晚去找姑娘了?”他往林言澈面前一坐。
“滚出去。”林言澈瞪他一眼。
“别这样!”白子良笑。身子往前一倾,将一盒带子扔到他的面前“喏,听小刘说你要这个。”
林言澈看了看,往椅背上一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是你要的吗?”
“子良,这次选角的事情,你怎么看?”林言澈问的认真。
“我又不是元芳,你问我干什么?”白子良却一点都不正经。
林言澈默默的,眼神聚焦在一个点上,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说“如果,我不用蒋丽莎,会怎么样?”
谁在孤单中流浪,谁在哭泣中笑场9
林言澈斜靠在椅背上,他的表情有一半藏在阴影里。舒虺璩丣
白子良耸了耸肩。
他忽然想起前几天被召去影视大厦,开的那个莫名其妙的会议。
业内所有人都知道,林言澈这尊大佛不是轻易能够请到的,所以这些人都放聪明了,从他这边来下来功夫,软磨硬泡许久,他实在是招架不住,才答应一定会把林言澈带过去开会。
这是自找麻烦,白子良知道嬗。
好在,他的这张脸在林言澈那里还是有几分重量的。
林言澈说“子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若下次再答应别人这样的要求,你就自己收尾。”
白子良连声的说着好。可是心中的大石头,却还是不能放下例。
依着林言澈的性子,倒不会把会议搞砸,但是依着林言澈的原则,要让会议冷场实在是太容易了。
影视大厦的会议室在18楼,电梯停停走走,人。流进进出出,认出林言澈的人不少。
似乎因为这次选角的声势太大,《戏子情》已经未拍先火了。
所有人都想着要从林言澈的嘴里套出些什么有商业价值的信息,他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