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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杰向她走了过去,说道:“杀了些人。”
张楚楚这才注意到,车厢四周全部是尸首,不由微微一怔。
秦杰举起手中那两双皮靴,说道:“搞了两双鞋,伱待会试下大小。”
张楚楚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年伱带回来那么多双,就没一双是我能穿的,我看这次还是得自己改。”
此后数日,悍马在草原上又连续遇到几拨草原骑兵,秦杰极为冷酷地杀死人数较少的两拨。
在草原上如果说有谁能够组织三百精骑,那么不是王庭的直属骑兵分队,便肯定是某个大部落的主力骑兵。
秦杰再如何自信,也不愿意和这样的敌人正面对抗,重要的原因是,他入元婴期后再如何强大,身体再如何强悍,精神力再如何雄浑,也无法硬扛如潮水般扑打而来的敌人。
精神力终究会逐渐消耗,身体终究会逐渐疲惫,如果被连续不断的敌人消耗逼入那种境地,除了等死他什么都无法再做。
千年之前,魔教子弟在与天道盟的战争中落败,依照投降协议放弃草原,迁至极北处的寒域热海,于是魔教子弟离去之后的空白,被由极西处迁来的野蛮人所填补,然后渐渐演变成如今的草原蛮人。
草原部落如繁星般散布在大陆北方广漠的土地上,因为冰寒山的分割和地域的天然界线,分成了三个王庭,其中金帐王庭实力强,而右帐王庭因为人口偏少,牧民又多信奉道宗,所以实力相对弱。
秦杰在草原上遇到的数拨骑兵,便是出自右帐王庭。
或者是属王庭统辖的部落,他已经猜到这些崇道的蛮人,必然是收到了太虚观的道谕。
右帐王庭的骑兵,没有对悍马造成真正的威胁,但前仆后继而来,数千骑兵在草原上不惜马力搜寻,终究还是拖慢了悍马的速度。
某日。
悍马经过一处褚红色的荒芜岩山时,清冷的草原天空忽然落下雪来,片片雪花像被撕扯成絮的棉花般。
慢悠悠地向地面飘落,看似温柔,但因为地面的温度太低。
积雪极速,没用多长时间,红色岩山便被漆成了白色。
风雪渐骤迷人眼,草原道路愈发难行,秦杰驾着悍马绕过岩山,找了处地势稍高却很隐蔽的地方暂停,取出望远镜向下方的草原望去。
草原此时已经变成了黑白二色的单调世界。雪花在空中飘飘洒洒地落着,一片静寂,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移动的身影。
秦杰静静地看着草原,看了很长时间。
一点都没有因为镜中世界那般荒凉枯燥而失去耐心,直到终于看到他想看到或者说不想看到的画面。
十名道士出现在望远镜的视野中。
那些道士穿着厚实的雪白棉制道袍,脚下套着密草编织而成的鞋,鞋下踩着前后端微翘的细长木板,手里握着两根细而坚硬的铁杖,在风雪中滑行,速度竟若奔马。
秦杰猜到这些道士来自太虚观,不由眉头微蹙,心想太虚观远离人间,久经风霜雨雪艰难,寺中道士看来也很适应草原的环境,风雪天里竟然也不能阻拦他们的脚步,实在是有些麻烦。
令他吃惊的是,那些道士没有戴毡帽,穿皮靴,寒暑对他们来说似乎已经失去了威力,这些道士都已经晋入金丹期!
虽然警惕不安,但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坐在车窗前观察,一面观察那些行经此地的太虚观道士,一面计算着周遭草原的面积,还有这些道士行进的速度,搜寻的时间频率,然后低声告诉张楚楚。
张楚楚在纸上记下那些数字,默默想了会儿后抬起头来,说道:“至少需要两百人,他们对这片草原的搜索有意义。”
道门圣地自然不可能做没意义的事情,她的这句话揭示了一个事实,悍马所在的这片草原上,现在至少有两百名太虚观的道士。
两百名金丹期,这是什么概念?
天道盟都很难凑齐两百名金丹期修行者,秦杰沉默,他本以为世间只有神话集团能够随时随地出动如此多高手,却没想到太虚观也能。
他没有战胜两百名太虚观道士的信心,甚至根本没有战斗的想法,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缓慢游杀,杀个三年两载,他或许真的能把这些道士全部杀光,然而昊天和道祖不会给他和张楚楚留下那么多时间。
他很是不解,为什么前些日的草原骑兵,还有这些太虚观的道士,总能在广漠无垠的草原上,寻找到悍马的行踪?
秦杰的不解与警惕,在下一刻再次得到验证。
悍马的伪装已经做的足够好,雪上的痕迹尽数被他抹灭,又有风雪障目,然而草原上两队会合的道士,似乎隐隐感应到了一些什么,以杖刺雪,竟是毫不犹豫地向着岩山处行了过来。
秦杰知道不能再继续躲藏,以拳重重一击车壁。
草原上那二十名太虚观道士,在风雪中隐隐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神情骤凛,手中的铁杖地仿道要变成道道残影。
脚下的木板高速磨擦着松软的雪面,向着那道白影追去,试图拦截。
在雪地上高速滑行的道士们,神情凛然而坚毅,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喝喊。
在他们看来,今日陡然而降的风雪,正是道祖对修罗之女的怒意,在雪地环境中,那辆悍马的速度再,也无法与己等相提并论。
然而这些道士不知道,秦杰的悍马本就与世间所有普通悍马不同,车轮与地面的接触极其轻微,雪地再如何松软,也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十余息后,悍马渐渐把那些持杖滑雪的道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车轮在雪面上只留下一道极浅的车辙。
甩掉了这些道士,似乎将会迎来暂时的安全,然而事实与想象总有很大的差距,从那次雪地相遇之后,在极短的时间内,悍马在草原上连续遇到数批太虚观的道士。虽然都极为顺利地避过甩脱,但前进的方向却不得不做出调整,逃亡也变得艰难起来。
连续遇敌,逃亡的节奏骤然加,车厢里的气氛渐渐紧张。
秦杰明白,前些天遇到的草原骑兵只是前奏,只有当太虚观道士加入到草原追杀的队伍里,意味着逃亡真正开始。
此时,他再一次想起那件令自己警惕不解的事情。
自己和张楚楚的行踪已经暴露,晋入无距境界的大师兄却始终没有出现,是因为大师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那太虚观为什么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的行踪?
他望向车厢角落,目光落在那张棋盘上。
稍一思忖后,他拿起棋盘放在膝头,又拿出白衣,从边缘破损的地方扯下一片碎布,包在了棋盘的上面。
第479章 逃亡!(二)
逃亡间歇,悍马停在一株早已枯死,被雪冻的若玉枝般的枯树旁。
秦杰拿起被白衣布片包住的棋盘,跳下悍马,抽出朴刀在树下挖出一个深洞,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棋盘扔了进去,再把洞填平。
悍马再次启动。
雪骤风疾,片刻之后,那株枯树下的地面重积起厚厚的雪,就算有人站在树前,也根本无法看出这里曾经被人挖开过。
“觉着有些可惜。”
“道祖的棋盘如果拿回沈州市拍卖,肯定能拍出一大笔钱,说不得要狠狠宰丐帮一刀,就这般扔了,确实有些可惜。”
张楚楚低声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起来了,你喜欢下棋,以后给你做副好的,白玉石的怎么样?”
“我是可惜白衣被撕下来了一块。”
秦杰怔了怔,笑了起来。
……
半日之后,数十名太虚观道士,持杖滑雪,来到了悍马曾经停留的那片雪谷,僧衣飘飘,若雪片在风中舞动。
太虚观尊者堂首座七枚,沉默上前,望向手中类似罗盘的道器,看着上面镶嵌的那枚道指舍利,眉头微微蹙起。
道祖指骨舍利,能指引信徒寻找到自己遗留在世间的法器遗物,这也正是悍马始终无法摆脱追杀的真正原因。
然而此时道指舍利平静异常,根本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再也无法感应到那张棋盘的下落。
七枚神情微凛,知道道宗错失了杀死修罗之女好的机会,暗宣一声道号,默默祈祷这不要是后的机会。
数里地外,一株玉雕般的雪中枯树,在风中轻颤,似在点头。
……
极西草原深处,一名满身灰尘的男人,出现在天坑边缘,他看着天坑中央那座巨峰间的黄色道观,说道:“我小师弟在哪里?”
男人自然便是清梦斋大师兄。
悍马曾经在太虚观出现的消息传到沈州市后,他再次踏上寻找秦杰的旅途,纵然容颜已然憔悴,境界渐趋不稳。
他的声音很轻柔,在满是风雪的草原上,最多能传出去数尺便会消失,然而遥远巨峰间的黄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