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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情,直到此时在山涧旁看到她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
看着慢慢走近的少女。
秦杰不知该如何办,他希望这时候身后的车厢里能够传来一些声音,希望能够听到张楚楚假意轻咳两声,哪怕只是衣袂移动时的细细索索的声音,也能让他这时候平静一些,脸上的神情更加漠然一些。
悍马里,张楚楚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他这时候已经平静了很多,看着王雨珊揖手为礼。
王雨珊回礼,又对黑色车厢行礼,平静道:“见过光明之女。”
悍马里。
终于传出了张楚楚的声音:“见过山主。”
两位姑娘的第一句话都很平静,都很客气,秦杰听着张楚楚的声音如此平静温和,而且居然真的有了些神话集团大人物的语气,不由无语。
便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张楚楚的声音再次从悍马里响了起来:“杰哥哥,我有些倦了,想在车里歇会儿。”
秦杰明白,她这是在给自己机会去和王雨珊单独说会儿话,沉默片刻后“嗯”了一声,走到王雨珊身前,说道:“去涧边走走看看?”
山涧旁的草坡上,有很多匹马儿在低头吃草,应该是那些前来拜山的修行者们的座骑,不远处还有些野生的山羊在嬉戏,双方沉默相伴,倒也相安无事。
秦杰和王雨珊走到涧边,亦是沉默,只是气氛却不像草坡上那般平静,虽然无事,但真的很难相安,有一种令人尴尬不安的气氛。
沉默终究是需要被打破的,如果这时候还需要由王雨珊来走第一步。
清梦斋大师兄如果知道这件事情后,哪怕性情再温和,只怕也会嘲讽他好些年,而且那样确实太不男人,所以秦杰看着她问道:“这一年时间。过的如何?”
二人过往一年半间有书信交流,就算说的是闲事,也会提到些近况,哪里需要专门来问?
沉默了这么长时间,然后用如此认真的语气,结果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只能说明他这时候的脑依然不怎么好使。
“写字修行破境。”王雨珊没有笑也没有恼,平静而认真地回答道。
''文'说话时,她面容上认真的神情和专注的眼神。
''人'让这样简单的问答都生出了一种仪式感。
''书'然后她笑了笑,问道:“你呢?你在信里倒很少提。”
''屋'“我也一样,写字修行破境。”略一停顿,秦杰微涩笑道:“中间顺便杀了几个人。”
听着这句话,王雨珊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确信自己先前的感知没有出错,喜悦说道:“你什么时候破的境?真是值得恭喜。”
秦杰看着她微笑说道:“你春天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神符师,我比你晚了很多。有什么可喜的?现在想起来,你离开长安时留下的那封信真的很有预见性,当你看见更加壮阔的河山时,我还在山涧里艰难地爬行。”
王雨珊微笑说道:“但你现在也已经看到了山顶的风景。”
“嗯,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秦杰把目光从崖畔深不见底的山涧里移到瓦山的峰峦之中。
王雨珊忽然想到分别之后最让自己担心的那件事情,问道:“知道你要与杨昊宇决斗,我真的很震惊,当时包括老师在内,雁荡山没有任何人看好你。”
秦杰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问道:“你呢?”
王雨珊想了想后说道:“虽然真的没有道理看好你会赢,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就算输,也不会出事,至少不会死。”
秦杰微感好奇,问道:“居然对我这么有信心?”
王雨珊闻言一笑,说道:“那年离开魔教山门的时候,在吊篮里李彤曾经对我说过,像你这么无耻的人,一般寿命都很长。”
难道这就是祸害活千年的说法?'。 '
秦杰有些恼火说道:“这等诽谤我可不爱听。别看她现在已经是副董事长,真把我逼急了,我也敢去找她麻烦。”
王雨珊不再提这事,问道:“战胜杨昊宇的感觉怎么样?”
“战胜敌人的感觉不重要,就算打不过对方,但只要能杀死敌人便好,所以你应该问我,杀死杨昊宇的感觉怎么样……”就像在荒原的旅途上那样,秦杰开始习惯性地向她灌输那些冷血现实的战斗手段和理念,说道:“有那么一瞬间的狂喜,然后便是疲惫和惘然,最后尽数归为得偿所愿后的平静。”
王雨珊默默听着他说着,看着他脸上那道极淡的伤痕,看着那个极浅的酒窝,有些失神,想着传闻中那场冬湖上惨烈的战斗,总觉得他的平静神情之下隐藏着很多令人心悸的东西,甚至觉得他的酒窝里盛着鲜艳的血,不由心头微恸。
“这件事情真相传到雁荡山后,我才知道,原来你有这样凄苦的童年。”她声音微颤说道,没有办法掩饰对他的疼惜。
秦杰不想说这个话题,看着她比当初略微清瘦了些的脸颊,打趣说道:“脸上的肉肉都不见了,看来这两年你过的也挺苦。”
本来是想说句玩笑话来冲淡先前的低落气氛,但话一出口,他便知道不对。
身为天下王雨珊,上有符圣疼爱下有同门尊敬,春天时破境入元婴,成为极为罕见的如此年轻的神符师,人生可说顺利美满之极,能够让她忧心以至清减憔悴的事情,除了情之一字还能有别的什么?
如果是普通的女子,听着这句话,不说马上泫然欲泣,想必也会微露戚容,至少也会让笑容里带出几分勉强的意味,来让男心生愧疚之感。
王雨珊不是普通女子,所以她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秦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有想到太虚观肯定会邀请你参加盛典,只是各派使臣要商议荒人南下。别的修行者可能担忧冥界入侵的传闻,按你的性情,你应该不会来才是,难道是想请歧山长老替你指点迷津?但你现在已经是知天命的神符师,当元婴途由己。哪里需要别人替你解惑?”
话一出口,他马上知道自己又犯了大错,王雨珊自然不需要歧山长老替自己解答修行或符道方面的疑惑,甚至连人生都不需要询问,那么问的自然是……
第424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王雨珊再如何了不起,依然是位姑娘家,连续听着秦杰这样两个问题,终是忍不住微羞而恼,看着他问道:“那你又来做什么?想抢太虚观的道经?”
秦杰知道自己犯错。
哪里敢反嘲回去,老实说道:“修行界的盛会,清梦斋总需要来人表示尊重,我代表清梦斋入世,不得不走这一遭。更关键的是,我家楚楚的病又犯了,这一次连老师都没有办法。但老师说太虚观能治,所以我便带着她来了。”
在荒原的旅途中,尤其是在继续北上的那段时间里,王雨珊和秦杰一直相伴而行,自然说了很多彼此身边的人或事,她讲的是雁荡山的同门,秦杰讲的是清梦斋的同门,渭城的同袍,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讲他家里的那名小丫头。自然也提到了小时候相依为命的往事,还有小丫头身上的旧疾。
“我家楚楚”这四个字,王雨珊从秦杰口中听了无数遍,所以她甚至比秦杰自己都更早知道张楚楚对他的重要性,所以她虽然和张楚楚只见过两面,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但她其实对张楚楚真的很熟悉,甚至除却某个人和某些事情,她对张楚楚竟生出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听说张楚楚身有重病。
她望向不远处的黑色悍马,很是担忧,但没有说什么。
秦杰能够看明白她的担忧是真挚的,心头一暖,复又生出愧疚之意,自己有能无德,却能让如此美好善良的女喜爱,真是件谬事。
“那边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大青树下的人群,指着人群中那方石枰和正在落的黄衣老道问道。
王雨珊没想到他已经进了瓦山,却不知道修行界流传多年的规矩,解释说道:“能够得到歧山老道解惑的机会,是修行者最盼望的事情,所以每次大师出庐之时,很多修行者尤其是那些野修,都会涌入瓦山。这里毕竟是道门清静地,总不能变得嘈闹有如菜场,而且大师挑选有缘人,也不可能在千万人中挑选,所以从很多年前开始,太虚观便定下规矩,只要通过三道棋局的修行者,才能最终抵达洞庐之前,获得被歧山老道亲自挑选的资格。”
秦杰看着大青树下,皱眉问道:“比如这关,便是要下赢那位老道才能过桥?”
王雨珊点点头,说道:“瓦山坐谈是修行界很出名的雅事,据说三盘棋里有一道残局,有一局对弈,还有一局则是临时设置。”
“非要连胜三局才能到庐前?”
“上一次歧山老道开庐择有缘之人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