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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日字卷,中间某张纸的最高处,依然是叶红鱼孤单的名字,而原本不起眼角落里的某个名字,却已经消失无踪。
一名中年道士站在日字卷前,神情有些复杂。
上天神辉普照世间,日字卷上记录着所有世间修行者的名字与境界,当一名修行者的名字完全消失,只有三种可能。
那名修行者已经越过那道铁门槛,破了五境。
或者那名修行者死了,万事皆空。
要不然就是有人用禁制隔绝了天道的俯视。
然而有谁能够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能力?
当然是斋主。
中年道士感慨万分,沉默无语。
……
基于很多情绪,比如想看看清梦斋学生和剑圣亲弟之间究竟谁更厉害,或者就是想看看清梦斋八先生被人打的像条狗。
总之,很多人盼望着秦杰破关而出的那一天,沈州市里的神话集团的人,在南门观里静思的副董事长,也在等着他出来。
却没有人想到,秦杰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出来。
……
春意已深,正浓。
崖坪上雨廊里的紫藤茂密青葱,遮住了所有的阳光,让洞口显得极为清幽,枝蔓间淡紫色的花朵正在盛放,美丽到了极点。
秦杰走到崖洞口,随意把披散的头发挽了挽,扶着石壁看着眼前的绿意,远方云外的青青田野,说道:“只有穷困颠倒,对生命了无热情的绝望之人,才能如此自虐,原来这才是穷举的意思。”
张楚楚走到他身旁,看着雨廊间那些悬吊着的紫色花朵,想着平日里自己的细心照顾,终于有了成果,开心说道:“听说等秋天时结了果子更漂亮,那些果子都是长条状的,就像是豆角,而且炖肉吃很香。”
“秋天啊?那我们肯定是看不到了。”
张楚楚忽然怔住,惊喜问道:“杰哥哥,你可以出去了?”
秦杰笑着说道:“肉已经炖好,只差放豆角再焖一焖,快出锅了。”
今天崖洞午饭的主菜是红烧肉。秦杰蹲在洞口,捧着饭碗,嘴里嚼着油腻的肥肉,看着清峻的绝壁风光,含混不清问道:“白武秀那厮以往闻着肉香便会跑过来抢饭吃,最近这一个多月来的次数倒少了很多,就算过来呆不了多会儿便急着离开,他究竟在忙啥?”
第277章 渴望重获自由!
张楚楚把锅里的红烧肉用锅铲扒到一边,只有肉汁泡进白米饭里,端着碗走到他身边蹲下,想了会儿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前天周莉莉上来玩的时候提起过一句,说最近他经常帮她解决修行上的疑难问题。”
秦杰怔了怔,想起两个月前那番关于禽兽的对话,冷笑说道:“解决修行疑难?师父让他来帮我,却不是去帮那个小姑娘,道门魔教,相看不厌,且问今日之后山,究竟是何人在做禽兽。”
张楚楚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秦杰忽然看着她问道:“听说副董事长去过你家?”
张楚楚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秦杰又问道:“所以这一次你没回家?”
张楚楚低着头“嗯”了一声。
秦杰看着她微黑的额头,低声问道:“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神话集团这作派,还真把你这个总经理传人当了回事,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哪位传人引起神话集团如此重视,甚至还让副董事长专程来接。”
“杰哥哥你怎么看这件事?”
秦杰沉默片刻后说道:“虽然我对神话集团没有什么好感,也完全没有想像过你真的成为总经理,直到今天我还觉得这件事情很荒唐,但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我必须承认这件事情很荣耀很强大,错过可惜。”
张楚楚忽然放下手中的饭碗,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现在我们似乎应该更多考虑你怎么破关的事情,而不是这些小事。”
……
笨鸟终于先飞进了树林,蠢人最终获得了福报。
殚精竭虑穷举数十日,秦杰面临绝境时再一次暴发出不可思议的毅力和耐心,就如同走出襄平、登山、暴雨悟符时那样,完成了这个看似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成功地掌握了天地气息所有的本质特征。
这也意味着他终于能把体内的逆天气,变化成自然界天然形成的天地气息,从而能够在走出崖洞时,不会引发斋主布下的那道禁制。
他很确信自己做到这一点。
也正因为这种确认,当他再一次失败,被禁制震回崖洞里时,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极为少见地出现了类似绝望的情绪。
他的判断没有出错,崖洞口处斋主留下的那道气息,确实没有对他体内的逆天气有任何反应,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右脚快要踏过那道线时,身体忽然撞到了一面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墙壁上!
这究竟是为什么?
崖洞深处,秦杰抱着头蜷缩在双膝间,用了很长时间才压抑住心头的绝望和自暴自弃的念头,重新开始认真地思考。
忽然间他想明白了,却真的绝望了。
斋主在崖洞口留下的这道气息,一旦感应到逆天气或者是非自然的天地气息,便会激发禁制,简单地召来山崖绝壁间的无数天地灵气,然后凝成一片狂暴的海洋,将任何试图强行突破的人用lang潮吞没。
而当没有任何非自然天地灵气的人试图通过这道禁制时,斋主留下的这道气息,自身便会变成一道墙壁,一地栅栏!
和狂暴的天地灵气海洋相比,这道气息确实显得并不那么可怕,但毕竟是斋主留下的气息,想要通过,又岂是那般简单?
或许真的很简单。
哪怕以秦杰眼前金丹后期的修为,也能通过,因为他有逆天气,而且他学会了本原考一书最后记载的养气之法,只要他能够将身躯内的逆天气养炼至磅礴,甚至只需要再雄浑几分,大概也能撞破斋主最后留下的那堵墙。
换句话说,他现在就差一口气,逆天气。
然而他体内的逆天气雄浑一分,通过崖洞时引发禁制的危险便增一分,禁制一旦触动之后,那片天地灵气海洋的狂暴便会多一分。
他现在确实可以把体内的逆天气尽数化成自然间的天地灵气,但这已经让他穷举三月,疲惫不堪,更何况是更多数量的逆天气,他实在是再也没有精神和决心,去重复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这种过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最近的这两个月里,秦杰已经停止了养炼逆天气,而且他隐隐明白,如果真的把逆天气修练下去,自己不止会像如今这般备受折磨,甚至最后可能会重新走上小师叔的老路。
这种可能让他警惕,甚至恐惧。
这便是矛盾。
这便是斋主给他出的最后一道题。
在绝境里看见曙光,曙光里却隐藏着极大的风险。
在这种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是继续沉默地等待,等待天色越来越亮,或者天永不再亮。
还是以生命为赌注,向那片天光里勇敢或者说疯狂地再踏出一步?
……
坐在崖洞地面上,秦杰痛苦地思考了很长时间,没有得出答案,情绪反而变得越来越低沉,喃喃自言自语说道:“有完没完?”
不知道他这个问题是问谁的,斋主还是老天爷?
他的声音略微大了些,却还是那四个字,“有完没完?”
他忽然站了起来,抓起身旁那把竹躺椅,用力地摔到崖洞石壁上,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竹椅支离崩碎,变成了一堆垃圾。
被囚崖洞整整三月,眼看着希望,然后又失望,直至绝望,不停重复着这种过程,乏味并且让人心生厌烦放弃的情绪,到了此时,他终于崩溃了。
“有完没完!”
秦杰愤怒地大喊着,抓起身边能够抓到的一切东西,用力地向洞壁上砸去,竹椅,汤瓮,水盆,甚至包括那两本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渲泄掉心头那股极为郁结不甘的闷气。
崖洞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摔碎了,张楚楚昨天去山那边瀑布下摘的一束野花,也被他甩的散乱落在地上。
他跌坐在那些花枝间,神情落寞地低着头,看上去极为可怜,就像是一个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家的小孩子。
忽然间,他想起了和斋主的第一次相遇。
那次相遇在松鹤楼的露台上,结束于斋主很不讲道理的短棍一击。
秦杰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像斋主这样的大人物,竟会像市井小贩般失态,暴跳如雷对自己的学生打闷棍。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斋主当时的感受。
也正是斋主的那一棍,让他想起清梦斋真正的道理是什么。
清梦斋教育学生们,如果经过审慎的思考,确认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那么遇着困难阻厄时,不可生惧心,不应起避意,而应该勇往直前,用尽一切手段去坚持自己的道理,这便是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