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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正义带着上官凤顺着大街往前走,约摸走了十多丈,看看白如冰等已不可能听见他二人谈话,逐停了下来。
上官凤跨前一步站近了些。
申正义难挨激动,低低地道:“凤妹……”
上官凤美目中泪光一涌,哑声说道:“岚哥,果然是你,你……”
夏侯岚忙道:“凤妹,请冷静一下,听我说,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你只好跟白如冰走了,我要找寻金玉容那匹夫……”
上官凤道:“岚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侯岚苦笑道:“凤妹该知道,在功力上,我略逊白如冰一筹,再加上轩辕极与冷天池在侧,一旦轩辕极说出我是夏侯岚的朋友,那后果不难想像,正好我要寻找金玉容,没办法全力照顾你,你跟着她,确实最安全不过……”
上官凤道:“可是……”
夏侯岚截口说道:“凤妹,别害怕担心,既有个白素贞,我料白如冰不会对你怎么样,日后事了,你再托个辞,想必也很容易脱身,这是权宜之计,你要……”
上官凤一点头,道:“好吧,我听岚哥的,可是什么时候……”
夏侯岚道:“凤妹,为大仇,你我都不得不忍忍,日子不会太远的,一旦金玉容就擒,大仇复雪,你我就能见面了!”
上官凤泫然欲泣,但她强忍住两眼珠泪,道:“有件事我要告诉岚哥,董婉若董姑娘她是夏侯前辈的……”
夏侯岚点头说道:“这一切我都知道了,不过,凤妹,金玉容那匹夫心智太高,他已使我那位义妹相信他是她的生身父了……”
上官凤大惊,道:“岚哥,这怎会……”
夏侯岚道:“我擒获金玉容的人,由他们口中我获悉了一切,凤妹,我那义妹给你的那只装信鸽的丝囊可在身边?”
上官凤微愕说道:“岚哥问这干什么?”
夏侯岚道:“凤妹不知道,我那义妹把半张‘藏真图’缝在那只丝囊的夹缝中,她是为怕金玉容会找……”
上官凤“哦”地一声,道:“怪不得她会愿意……”脸色大变,住口不言。
夏侯岚忙道:“凤妹,怎么了?”
上官凤焦急地道:“岚哥,我把那只丝囊给了人,你看怎么办?”
夏侯岚心头一震,急道:“凤妹,你把它给了谁了?”
上官凤道:“在‘句容’客栈里,有祖孙相依为命的卖唱的,姓巴,我因喜爱那小姑娘的聪慧,就把它……”
夏侯岚跺脚叹道:“凤妹,你怎么……”
上官风懊悔地道:“董姑娘没对我说那里面有半张‘藏真图’,我怎知……”美目一睁,接道:“怪不得她叮嘱我千万别把丝囊丢了,原来……唉,我怎么就没想到,怎么那么糊涂,岚哥,你说怎么办呢?”
夏侯岚皱眉说道:“事己至此,凤妹也不必焦急懊悔自责了,说不得我只有到‘句容’去跑一趟了,金玉容所以假我名在此出现,目的就是想引来凤妹要回那只丝囊,如今既然凤妹已把它送了人,那总比落进金玉容手中好……”
上官凤道:“岚哥预备怎么去找?”
夏侯岚道:“既然他祖孙在‘句容’一带卖唱,也有姓,我到那儿打听一下,找他们谅必不是困难之事……”
上官凤道:“万一要是找不着,那可该怎么办?”
夏侯岚道:“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能找到最好,万一找不到也是没有办法,只要别沦入武林败类手中……”
上官凤道:“别人不知道,那倒不会,我只担心万一那丝囊被毁了……”
夏侯岚道:“谁也别想再凑合‘藏真图’了,那不是更好么,又有什么值得惋惜的?为一张‘藏真图’,武林中的血腥已够多了!”
上官凤默然未语。
夏侯岚忽地又道:“对了,凤妹,在金玉容处,你可曾见着我那位义弟?”
上官凤摇头说道:“没有,我只见着了婉若姑娘,她也没跟我提起……”
夏侯岚眉锋一皱,道:“怎会没看见,她又怎跟凤妹提起……”
忽听白素贞道:“上官姐姐,说完了么?我娘要走了!”
上官凤忙应道:“妹妹,马上就……”
夏侯岚忙道:“凤妹,快过去吧,有话咱们异日见面再谈!”
上官凤眼圈儿一红,道:“岚哥,只不知道哪一天何时才能……”
夏侯岚柔声说道:“凤妹,不会太远的,我不刚说过么,为大仇咱们都得忍忍,再说,江湖随时可以碰面,凤妹又何必……”
上官凤一点头,道:“好吧,那么,岚哥,我走了!”
夏侯岚道:“凤妹多保重,万一碰上金玉容……”
上官凤道:“我知道怎么说法,岚哥你也多保重!”
夏侯岚道:“谢谢凤妹,别让白如冰动疑!”
上官凤点头强笑,转身向白如冰走了过去。
夏侯岚心中一阵难受,站在那儿目送上官凤离去,是那么失神,那么伤感,那么……
只听白如冰扬声笑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上官姑娘的!”
夏侯岚忙收心定神,道:“谢谢白前辈!”说话间,上官凤已然走近白如冰身边,白如冰伸手握上她皓腕,一手一个,带着轩辕极与冷天池飘然而去。
夏侯岚目送这一行人远去,才始举步行回了酒肆,他刚要进门,迎面碰见柳太虚与莫允文并肩行了出来。
显然,他两个以为“申正义”已走了,可没想到“申正义”又走了回来,双双一惊退步,柳太虚惊慌地道:“阁下,你是打算……”
夏侯岚哂然一笑,伸出双手,道:“你看我这双手,干净么?”
柳太虚将头连点地道:“干净,干净!”
夏侯岚淡然说道:“那么我还不想弄脏了它,二位请吧。”
双手往后一背,不进不退,就站在那门口。
柳太虚笑一声,道:“阁下不愧是位英雄人物!”一拉莫允文,战战兢兢地由夏侯岚身边擦过,然后放步疾奔而去,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好不狼狈。
夏侯岚举步摇头,方要举步往门里跨,那眼角余光瞥见身右十多丈外一家酒肆内,步履匆忙地跑出个人。
那是个黑衣汉子,他一见夏侯岚犹未进酒肆,脸色一交,立即放慢了步履,低头顺大街往东行去。
夏侯岚神情一动,淡然而笑,举步行出了酒肆。
那黑衣汉手似乎掉了什么东西,行走间突然弯腰在地上捞了一把,但等他直起身后,步履顿疾,飞一般地奔去。
往东去,百丈外,是那石头砌成的“秣陵关”口。
那“秣陵关”口,像个城楼口,只是关上的石块缺了好几处,看上去,令人有荒无凄凉之感。
那黑衣汉子到了关口没出关,往旁边一斜,步履若飞地登上了那道丈高土墙,然后顺着那一望长有里许的蜿蜒土墙向前奔去。
这黑衣汉子不差,片刻工夫,土墙走完,再望“秣陵关”口,已在身后里许之外。
眼前土墙已到头,这地方更荒凉了,触目是一片黄土,在这一望无垠黄土上,傍依着一条水色清澈的小溪,有着一片不大的树林子,唯有这片树林跟这条小溪为这片一望无垠黄土荒原添了一分生意。
黑衣汉子抬眼四下望了望,腾身而起,掠过小溪,一头扑进树林,飞闪而没,点尘未惊。
树林中央,有片空地,空地上,有座新搭盖的小茅屋,既无明暗,也不分前后,只有那一间。
茅屋也没窗户,只有两扇门紧闭着。
人影闪动,黑衣汉子飞射落在茅屋前,恭下身躯:“禀老主人,属下特来履命。”
茅屋两扇门豁然而开,两名腰配长剑的黑衣人当先行了出来,他二人之后,紧跟着一名瘦削黑衣老者,长眉细目,好不阴沉,正是那昔日的“千面书生”金玉容。
金玉容冷然摆手,方要说话,脸色突变,冷笑说道:“怎么,你还为我邀来了客人?”
黑衣汉子刚一怔,他身后丈余外闪电飘落一人,是夏侯岚,他冷然笑道:“金玉容,你耳目不差!”
黑衣汉子大惊失色,前窜数步,霍然旋身,立即脸色如土,机伶寒颤,砰然跪倒,颤声说道:“老主人开恩……”
那两名配剑黑衣人闪身欲动,却被金玉容抬手止住,他目注夏侯岚,淡然一笑,道:“阁下是……”
夏侯岚冷然说道:“金玉容,你终于还是被我碰止了,不认识我么?”
金玉容两眼眨动,抬头说道:“恕我眼拙,不知阁下是……”
夏侯岚截口说:“除了我之外,谁还会找你?”
金玉容神情猛地一震,凝目说道:“你不会是夏侯岚吧……”
夏侯岚道:“你认为还有别人么?”
金玉容脸色一变,道:“面貌可以易容,但你这身功力……”
夏侯岚道:“功力也可以恢复!”
金玉容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