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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燕然道:“那人是决计不会伤害你的。但是否天元,我可就不知道了。”
他知道那人是谁,但却不能告诉孙女那人是谁。
齐漱玉道:“爷爷,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既然那人决计不会伤害我。不是元哥,还能是
谁?”
齐燕然颓然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是我老糊涂了。”说罢,大杯大杯喝酒。齐漱玉觉
得爷爷的话不合情理,不禁也以为他是喝酒过多,以至说话糊涂了。
楚天舒放下酒杯,说:“请恕晚辈量浅,不能奉陪了。”
齐燕然哈哈一笑,说:“对,我是有点老糊涂了,你旅途劳顿,是该早些歇息才好。我
不勉强你喝酒了,吃。”
楚天舒道:“我已经吃饱了。”
齐燕然道:“好,老丁,那么你带他去歇息。客房收拾好了没有?”丁勃说道:“收拾
好了。这位姜姑娘……”齐漱玉道:“姜姐姐和我同房,用不着你们安排了。”
丁勃便站了起身,说道:“楚少爷,请随我来。”
齐燕然道:“老丁,待会儿你陪我喝酒,我还没有喝够。”丁勃说道:“是,是。”心
里明白,齐燕然是有话要和他说,决非只是要他作个酒伴那样简单。
楚天舒虽有几分酒意,可没有醉,头脑还是清醒得很。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是聪明人,齐家的人,除了齐漱玉之外,对他的那种特殊态度,自是不能不令他有异
样的感觉。
他感觉得到,齐燕然的内心是并不欢迎他的,但又不像对他怀有敌意。
“爹爹和他从没有见过面,按说是不应该结有什么梁子的吧?但江湖上的事情牵藤附
葛,往往因此及彼,纠缠不清,那也难说得很。唉,早知不受欢迎,还是不来的好。”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地察觉有人到了窗外,似乎正在轻轻推开窗门。
他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里想道:“武功天下第一的齐燕然家里,外面的江湖人物,料想
不会有谁敢于这么大胆,擅自闯进他的家里来的。难道来的就是他本人?他三更半夜来作什
么呢?”
楚大舒的胆子再大,也是不觉流出冷汗了。
假如来人对他含有敌意,莫说来的是齐燕然本人,朗使来的只是丁勃,凭他的武功,也
是决计抵挡不了。
他自知本领相差太远,只好闭上眼睛,放弃抵抗的念头,假装熟睡,听天由命了。
窗子推开,那个人跳进来,脚尖落地,声音轻得好像灵猫捕鼠一样。这人的轻功显然不
差。
但楚天舒却已知道:这个人一定不是齐燕然了。齐燕然的轻功是应该比这个人更好的。
他估计多半会是丁勃。
楚天舒捏着一把冷汗,那个人已是走到他的床前了。他听得见好似炒豆一样的“卜卜”
声响。
这种声响,假如是给普通人听见,或许不会特别注意,但听在楚天舒耳中却是令他更加
毛骨悚然!
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听便知,这是外功高手紧握拳头时的骨节作响。
这是准备重拳出击之前的运功!
这个人站在他的床前,准备重拳出击,为的什么,不问可知,是要取他性命了!
是抵抗还是束手待毙?在武功天下第一的齐家,这个人敢来杀他,自必是奉了齐燕然之
命,出手抵抗,只伯苦头吃得更多。武功高明的人,要把对方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
是易如反掌之事!
那么难道就束手待毙吗?
楚天舒主意尚未打定,忽呼得那人叹了口气,轻轻说出两个字来:“不能!”
声音苍老沙哑,他是谁呢?只听见这两个字,楚天舒还听不出来。
但那个人的意思,楚天舒则是明白了。整句话一定是“不能杀他”这四个字,那个人省
略了一半。
就在此时,楚天舒只觉眼睛一亮,那个人已是把桌子上的油灯点燃了。
大出楚天舒意料之外,不是丁勃,是王妈。
王妈坐下,面对他这张床,突然把手一扬。
这霎那间,楚天舒吓得几乎要跳起来,只道王妈是在发暗器取他性命。
没有暗器。但这张床却忽然摇动。
原来王妈是发了一记劈空掌,以劈空掌力将他“唤醒”。
“楚少爷,请起来吧!”王妈说道。
楚天舒装作被惊醒的模样,披衣下床,睁大一双眼睛盯着王妈。
王妈冷冷说道:“楚少爷,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请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家的小姐?”
楚天舒道:“你半夜三更,来到我的房中,为的就是问这句吗?”
王妈说道:“不错。我就是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这句话,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楚天舒笑道:“这句话其实你是用不着问的。假如我讨厌你们的小姐,我也不会接受她
的邀请,来做她的客人了。”
王妈道:“我说的喜欢,不是这个意思!”
楚天舒道:“那是什么意思?”
玉妈哼一声道:“你不必装蒜,我干脆跟你说吧,你是不是想娶她做老婆?”
楚天舒哈哈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家的小姐喜欢的是卫少爷?”
王妈板起脸孔道:“不准笑,我和你说的是正经话。不错,我们的小姐和卫少爷是从小
一起长大的,但现在卫少爷给人诬为魔头。你在江湖上的名声则比他好得多。要是你用花言
巧语哄她,她改变心意那也并不稀奇。所以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有那个念头?”
楚天舒道:“好,那我就正正经经回答你,不管你家的小姐是否仍然喜欢卫天元,我压
根儿就没动过娶她为妻的念头。”
王妈说道:“你是不是另外有了心上人?”
楚无舒道:“你问得太多了吧?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似乎不必告诉你。”
王妈说道:“我只想知道,假如你现在尚未有心上人,你对我们的小姐是否仍然只是把
她当作普通朋友?”
楚天舒道:“你这样问我可以答复你。我的答复也仍是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王妈道:“此话当真?”
楚天舒不觉着了恼,说道:“你为什么老是疑心我打你家小姐的主意?”
王妈说道:“我家的小姐也许还没有你那位姜师妹长得那么美,但我家的小姐可是有一
位武功天下第一的祖父!”
楚天舒忍不住冷笑道:“原来你是以为我想要高攀你们齐家,那你可未免把我看得大小
了。好吧,为了让你放心,我明天就走!”
王妈见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这才似乎满意,说道:“楚少爷,你别怪我。不是我对你
多疑,我只是恐怕你们做出不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宁可把这话说在前头。”
楚天舒道:“哦,假如我和你家的小姐结为夫妇,那就是不应该做的事么?”
王妈说道:“不错!”
楚天舒道:“为什么?你别误会我有这个野心,我只想知道其中道理!”
王妈说道:“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假如你娶小姐为妻,对你们一家都是祸非福!”
楚天舒心头一震,忍不住再问:“为什么?”
王妈冷冷说道:“你也问得太多了!但你既然没有这个念头,那也无须多问了。我只希
望你记得刚才说过的一句话。”
楚天舒道:“是哪一句?”
王妈说道:“明天就走!”
楚天舒气往上冲,说道:“我不会赖在你们齐家的,你要我现在就走也可以。”
王妈笑道:“那也无须如此着急。”
楚天舒道:“多谢你不是马上赶我走,好,那么请你走吧。我想睡一个好觉,明天才有
精神走路。”
但王妈却不肯走。
她迟疑半晌,忽地说道:“楚少爷,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请你让我多留片刻。”
楚天舒道:“那人是谁?”
王妈说道:“听说你的生母早已去世,现在的母亲是继母,对吗?”
楚天舒道:“不错。你要打听的人就是我的继母?”
王妈没有直接回答,点了点头。
楚天舒道:“你要知道我的继母一些什么?”
王妈说道:“她日子过得快活吗?”
楚天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王妈说道:“楚少爷,你别怪我问得没有礼藐,我确实是关心她,想知道她快乐的时候
多还是忧愁的时候多?”
楚大舒道:“她是否过得快活,我不能替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