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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崇义却没生气,一本正经的说道:“对朋友守信是应该的,你大概并未对令晖说我可
以例外,那就怪不得他了。嗯,天舒老弟,你不必顾着我的面子,要是你这秘密不方便告诉
我……”
楚天舒笑道:“老伯,你不怪我,我也要向你请罪。那天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是怕你骂
我约令郎去做的事情太过荒唐。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当然应该告诉你老。”
他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选择可以告诉鲍崇义的一部分说了,接着简单的说出他与齐漱玉的
遭遇。
鲍崇义笑道:“原来你们是到徐中岳家里,徐中岳的新娘子竟然是你未见过面的师妹,
这倒是我意想不到的事。徐中岳这厮,我早已看破他是伪君子,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嘿嘿,
老弟,你做的事一点也不荒唐!”
鲍崇义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老弟,我知道你是怕我担惊受怕,所以事前不敢告诉
我。但你还未懂得我的为人,不错,徐家财雄势大,姓鲍的是惹不起他。不过我虽然又穷又
老,却还有一把硬骨头,像徐中岳这样的伪君子,明知惹不起他,我也可碰一碰他的。假如
你早点让我知道,我都愿意插手帮你撕开徐中岳的假面。”
齐漱玉道:“多谢鲍老前辈高义,不过徐中岳是我卫师哥的仇人,我做师妹的当然不能
置身事外,但却不敢劳动老煎辈出马。”
鲍崇义道:“我也知道你们是无须我来插手,但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的,你们不必
客气。”
齐漱玉道:“我只想请老伯帮我打听卫师哥的消息。他可能还在洛阳的。”
鲍崇义道:“依理推则,卫天元和姜雪君是应该还在洛阳。不过你这位师兄号称飞天神
龙,当真是有如神龙之见首不见尾,洛阳的武林朋友,也没有谁与他相熟,一时间恐怕是难
以打听到他落脚之处,我尽力而为就是。”
楚天舒道:“这两天可有徐家的新闻传出来么?”鲍崇义道:“外面人谈论的也还只是
那天飞天神龙大闹徐家,徐中岳血溅礼堂之事。”
楚天舒道:“那么外面的人还没有谁知道徐家失了新娘子吗。”
鲍崇义道:“我没有听人说过。新娘子是洛阳第一美人,假如外面有人知道,早已闹得
沸沸扬扬了。”
楚天舒道:“徐家自是不愿家丑外扬,但若徐中岳已经死了的话,就无论如何也遮瞒不
住了。”鲍令晖道:“我听到的消息倒是徐中岳的伤势已经逐渐好转了。”
齐漱玉道:“他的伤本来就不很重。卫师哥对我说,那天和他比武之前,因为未敢确定
害他是杀父仇人,故此也就未下杀手,只是令他受点轻伤的。他当场昏迷不醒,是他装出来
的。大概因为自己觉得羞愧难湛,所以不想开口说话。”
楚天舒道:“如此看来,可以确定飞天神龙那天晚上,报仇尚未成功了。”此事早已在
他们意料之中!亦即是说,说了半天,他们尚未得到有用的消息。
鲍崇义忽道:“我倒是听到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虽然和徐中岳本人无关,却是发生在
徐家的。”
楚天舒连忙问道:“是什么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
鲍崇义道:“说起此事来头大,而他就是这次替徐中岳做征婚人的剪大先生。齐姑娘,
你的师兄和徐中岳两次比武,也是由他担任裁判的。他在武林中德高望重,虽然论武功或许
还不能算是顶儿尖儿的人物,但论身份则足可与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四大门派的掌门人
并驾齐驱!”
楚天舒吃了一惊,说道:“剪大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齐漱玉道:“咦,你倒像很关心他?”
楚天舒道:“前天晚上我虽然和他打了一架,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不错,他是出过
大力帮忙徐中岳的人,和徐中岳的交情极为深厚,但这是因为他尚未识破徐中岳庐山真面目
之故,他和徐中岳可并非一丘之貉。尽管他受了徐中岳的蒙蔽,和我打了一架,我还是尊敬
他的。”
齐漱玉笑道:“我知道你是个不计私怨的君子,你不必在我面前夸赞剪大先生,还是听
鲍老前辈说吧。”她故意强调“不计私怨”四字,实有弦外之音。楚天舒微微一笑,不再言
语了。
鲍崇义笑道:“剪大先生并非出了什么事情,而是他做了一件古怪事情。”
齐漱玉道:“哦,他做了什么古怪之事。”
鲍崇义道:“你的师兄那天大闹徐家之后,徐家的宾客可能是由于害怕你的师兄,当天
就走了十之八九,但剪大先生和另外几个与徐中岳有特别交情的成名人物,如梅花拳的掌门
人梅清风、少一林寺俗家弟子印新磨、武当派的叶忍堂则还留在徐家。”
楚天舒道:“我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前天晚上阻拦姜雪君逃出徐家的人。”
鲍崇义继莲说道:“昨天一早,剪大先生也告辞了。印、叶等人则还留在徐家。听说剪
大先生这么一走,令得徐家的人甚为失望。”
齐漱玉笑道:“我倒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古怪,那晚他吃了我卫师兄的大亏,以他
的身份自是无颜留在徐家了。”
鲍崇义道:“不,古怪的事情还在后头。他昨天一早向徐中岳告辞,却又偷偷回来。”
齐漱五道:“怎么样‘偷偷回来’?鲍老前辈可以说得明白一点吗?”鲍崇义道:“他
是半夜三更作夜行人的装束,逾墙而入的。”
楚天舒道:“这可有点奇怪了,他回徐家,何须偷偷摸摸?难道他对徐中岳亦已有了怀
疑,因此要瞒住他回来侦察?”鲍崇义道:“刚好相反,他是偷偷回来和徐中岳会面的。但
却不愿意给徐家的另外的人发现。”
齐漱玉禁不住问道:“鲍老前辈,你怎么知得这样清楚?”鲍崇义道:“你莫心急,听
我说下去,剪大先生偷入徐家,给一个人发现。这个人是自告奋勇,替徐中岳守夜的梅清
风,他还以为自己眼花,追上去想要喝问,一个‘剪’字刚刚吐出后边,立即就给剪大先生
点了穴道:“
齐漱玉诧道:“这可真是奇怪了,他们本来是一伙的呀!”楚天舒则是不禁起了疑团,
说道:“梅清风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剪大先生,相差也不太远,怎的见面一招,就给剪大先生
点了穴道?”
鲍崇义道:“他还没有见着剪大先生的面呢,他是在距离三丈之外,被剪大先生反手一
指,就封闭了他的穴道的。”
楚天舒更为惊诧,说道:“那不是隔空点穴的功夫吗?”鲍崇义道:“不错。你有什么
怀疑?”
楚天舒道:“我曾经和剪大先生交过手,他的武功虽然比我高明,但却似乎还未有可以
隔空点穴的功夫。”
鲍崇义道:“或许他不愿意用这种功夫对付你。武学高明之上,大都是不愿意轻易显露
他的绝技的。但在昨晚那样的情形之下,他怕梅清风张扬,故而就必须在一招之内,令梅清
风失掉知觉了。”
这样的解释虽然很合情理,但楚天舒仍是未能信服。当下只好姑且存疑,听鲍崇义说下
去。
鲍崇义继续说道:“也不知过了多久,梅清风醒来了,他发觉是置身在一间密室之中,
一睁眼就看见了徐中岳,房间里也只是有徐中岳一个人。
徐中岳一见他醒来就说:‘你不用告诉我,你所遇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必管那
个人是谁,我只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别追究此事,也别把这件事情泄漏出去。”
说至此处,鲍崇义掀须笑道:“徐中岳虽然这样吩咐他,但他把徐中岳叫他不要告诉外
人的这句话也告诉我了。”
齐漱玉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梅清风告诉你的,怪不得你知道这样清楚。但我却不
懂,他何以这样相信你?”
鲍崇义道:“我和他有二十年以上的交情,虽然不是时常见面,见面的时候,有时也会
因为意见不同而争吵,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为人,他一向是把我当作大哥的。”
齐漱玉道:“既然如此,何以他又会变成了徐中岳的死党?你也不劝劝他?”
鲍崇义道,“徐中岳虽然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但他也确实给过一些人恩惠的。试想,
他假如一点好事都未做过,他这中州大侠的称号又焉能轻易得来。”
齐漱玉道:“这个我懂。他施恩于人,无非是为了笼络那些他要笼络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