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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终于还是要死在楚劲松的儿子手上!”
楚劲松本来早已可以开口说话,只因害怕他一呼救,齐勒铭便来杀他,故此不敢开口,
只敢在喉头发出“咿哑”不清的声音。此时看见儿子来到,立即狂呼:“快,快杀掉那魔
头!”
虽是狂呼,声音也还不及平常人的响亮。而且沉浊嘶哑,一听就知是受了内伤。
楚天舒吃了一惊,定睛瞧时,只见他的继母躺在齐勒铭的身边,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只
露出头部,双目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虽然不知内情,但看见如此情形,小时候那一次他偷听到的父亲和继母的对话突然全
都想了起来,他纵未能说得是“恍然大悟”,亦已猜到几分了。
楚劲松见儿子呆了一呆,似乎还在踌躇,连忙再叫:“你别顾我,快,快去杀他,再迟
就来不及了!”
楚天舒也是个武学的行家,用不着父亲解释,他也看得出来,齐勒铭亦是正在运功凝聚
真气,若然齐勒铭恢复几分功力,他们父子只怕都要死在齐勒铭之手。
无暇思索,楚天舒一抖长剑,一招“李广射石”,向着齐勒铭的心窝便刺。
齐勒铭冷笑道:“我后悔当初没有杀你,但你要杀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双指乎
伸,搭着剑背,轻轻一带,把楚天舒的长剑引出外门。
原来他此际的功力虽然是比不上楚天舒,但他所用的挪移手法,却是巧妙之极。楚天舒
又不是擅于使剑的,急功之间,果然是杀不了他。
但齐勒铭功力不济,手法虽然巧妙,也还是不能夺下他的长剑。楚天舒脚跟一旋,借腰
力把长剑反圈回来,斩向齐勒铭的头部。齐勒铭霍的一个“凤点头”,楚天舒的长剑削过
去,给他的肩头托住了。齐勒铭肩头一缩,把楚天舒剑上的劲道消了一半。齐勒铭抓紧时
机,伸指一弹,虽然只是恢复一成多的功力,这一下“弹指神通”的功夫亦是非同小可,只
听得“铛”的一声,楚天舒的长剑给他弹出了手!
楚天舒拨出判官笔,喝道:“好,待我用家传的笔法杀你,叫你死得心服!”大喝声
中,判官笔猛插过去。
齐勒铭使出平生所学,堪堪化解了几招,只觉心跳已是加剧。自知决难活命,苦笑说
道:“我本来并不想杀你的,说不得如今只好与你同归于尽了。”
他这话倒非虚假,那晚舟中,他本来是可以杀了楚天舒的。他之所以不杀楚天舒,那是
为了女儿的缘故,不错,从女儿的梦话之中,他已经知道女儿爱的是卫天元,不是楚天舒,
但他又已知道了女儿的“情敌”是姜雪君,而楚天舒则在追求姜雪君。因此他才要保全楚天
舒的性命,希望楚天舒能够追求成功,间接也就是为了成全女儿的心愿了。
不错,他曾经对庄英男恐吓,说是要把楚劲松和他的儿子一齐杀掉,但这是为了逼使前
妻就范的,而且这也是一时的气愤之言,并非真的非把楚天舒杀掉不可。
但现在他却是决意要杀楚天舒了,因为他不杀楚天舒,楚天舒就要杀他!
尽管他杀了楚天舒,他也未必能够再活下去,结果十九是同归于尽,但由于和楚天舒拼
斗了二三十招,自是不免又给削弱了几分。但若是施展天魔解体dafa,以两成的功力,猝然
一击,楚天舒的功力亦已比不上初来之时,结果亦是必难幸免!
楚天舒怎知他的心情变化,盛怒之下,冷笑说道:“原来你是并不想杀我的吗?嘿嘿,
多谢你的好心了!好,你有本领那你现在就杀我吧,能够与你拼个同归于尽,我也值得了。”
说到“值得”二字,双笔陡地一振,朝着齐勒铭的脑门猛插下去。 夜访楚家 齐漱玉和宇文夫人母子来到了京城,第二天就单独上西山寻找师兄。
她在路上已经认了宇文夫人做义母,同时亦已取得宇文夫人的谅解,她要寻找何人一
事,以后再向义母禀明。
宇文夫人遵守信约,到了京城,果然并不干涉她的行动,她也不去过问宇文夫人母子的
事。
她不便向义母借那辆马车使用,一大清早,就雇了一辆骡车登程,骑着的两匹骡子倒是
甚为壮健,不逊于普通的马匹,不过当然是远远不能和宇文夫人那两匹马车的骏马相比的。
她准备在西山住一晚,第二天才回京师。
她一出门,宇文夫人就叫儿子改容易貌,暗地里“缀”(跟踪)着她。不但人改容貌,
马也改了容貌。他们有一种秘制的颜料,只能用他们的药水才能洗掉的,不怕雨淋脱色的颜
料,在出了京城之后,便用这种颜料把白马变为黄马。
齐漱玉一点也不知道背后有人跟踪,但出乎她的意外,她在路上却碰上了相识的人。
她碰上的是一行六骑,四男二女,年纪最大的是个红面秃顶的老头,少说也在六十开
外。两个女的都很年轻,最小那个恐怕还未到十六岁。
她认识的是年纪较大的那个少女,看来也只是十六七岁模样。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
徐中岳的女儿徐锦瑶。
齐漱玉那次与师兄大闹徐家,曾经和徐锦瑶见过一面。她怕给徐锦瑶认出,赶忙放下帘
子。好在这些人都急于赶路,谁也没留意她。
但齐漱玉却是不能不感到奇怪了,马队过后,她暗自想道:这一行人是从西山那面来
的,奇怪,徐中岳的女儿跑来西山做什么?”想至此处,不由得心念一动:“唔,莫非她就
是为了侦查卫师兄来的?”但转念再想:“徐中岳只有这个宝贝女儿,他怎敢让女儿离开自
己去冒这个危险?”
不但徐锦瑶的出现引起她的疑心,其他五个人也各有奇特之处。她又再想道:“那两个
少年长得一模一样,一定是孪生兄弟无疑。他们衣服都很华丽,但奇怪的是衣服却沾有污
泥,似乎是打过架的模样。那个红面老头紧跟他们,摆出一副在小心照料他们的模样,大概
是他们家的保镖。这老头太阳穴隆起,一看就知是练过北派鹰爪门内功的高手。他们家能够
请起这样的保缥,来头也是不小。”那个中年汉子相年纪最小的那个少女像是父女,父亲面
带病容,女儿和他并辔齐驱,一险惶恐的神气。那汉子既然有病在身,为何又要飞骑赶路
呢?嗯,更奇怪的是这对父女我竟好像是和他们似曾相识的。”
她并没猜得全对,但也猜中几分。这六个人正是刚从西山逃下来的,他们不但在西山上
碰上了她的师兄飞天神龙卫天元,而且其中四个曾经和卫天元交过手。
那对孪生兄弟是御林军统领穆志遥的儿子,红面老头是穆府护院彭大逆。面带病色的中
年汉子是楚劲松,年纪最小那个少女是他的女儿楚天虹,齐漱玉觉得他们似曾相识,那是因
为他们或多或少和楚天舒有些相似之故。
齐漱玉起了疑心,加紧催骡夫赶车。到了西山脚下,叫骡夫在一间专供游客歇脚的小茶
馆等候。
此时已是下午,山上并无游人,她一上山便施展轻功,找到了香界寺,寺门的大门在白
天是打开的,她便径自走去。
寺中只有一个老和尚,看见她一个单身少女,不觉有点诧异,合什问道:“女施主是来
进香吗?”
齐漱玉道:“上人想必就是此寺的主持无色大师吧?”
那老和尚道:“不敢当,正是老袖。”
齐漱玉道:“我是来找人的,请问这里可有一位卫施主?”
无色大师惊疑不定,打量着她问道:“哪一位卫施主?”
齐漱玉道:“江湖上绰号飞天神龙的卫天元,听说他寄寓贵寺。”
无色大师面色一变,说道:“小寺没有此人。清问这女施主贵姓大名,哪里来的了你是
听得何人所说,跑来佛门找江湖人物。”齐漱玉知他起疑,于是先不回答他的问题,却唰地
拔出剑来。
无色大师沉声说道:“女施主意欲何为?”
齐漱玉一个转身,连人带剑,一个黄鹤冲霄的身法,平地拔起一丈多高。
院子里有棵枫树,齐漱玉飞身跃起,挽了一朵剑花,只见七片树叶随着她的剑光落下。
每一片树叶都是刚好齐根削断,七片树叶从不同的树枝削下,七枝树枝丝毫也不摇动。
无色大师失声赞道:“好一招齐家的七星伴月剑法!”这才放下心上的一块石头。
齐漱玉收剑入鞘,微笑说道:“大师既然识我这一招齐家剑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