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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道长徐徐开言道:“盟主近日可曾前来贵堡?”
千手神君摇头道:“已有许久没来了。”
云霄道长又问道:“盟主如今驻脚何地?如若有急事,怎样与他联系?”
千手神君干咳了一声道:“这一问倒难住兄弟了。盟主驻脚之地,兄弟确然不知,所有传谕用的信件传递,用的都是信鸽。”
妙手书生从中插言道:“神君乃是副盟,对天地盟之事,能作几分主?”
千手神君略事迟疑道:“那要看事情性质如何。”
妙手书生又道:“就以神剑杜飞卿的事来说吧,其子杜君平自幼在华山派学艺,绝不会在江湖行走,如何突传鬼头令符,加以莫须有之罪。”
千手神君哈哈笑道:“这件事早已成为过去,鬼头令符亦已收回,至于挟嫌诬告之赵三麻子,亦经本盟处以应得之罪。”
说着把睑一沉,厉声喝道:“把东西拿上来请大家过目。”
偕下答应了一声,立有一个身穿天地盟服色的壮汉,双手棒了—个朱漆托盘,走了进来。
盘内赫然一颗人头,鲜血淋漓,似是割下不久。
群雄见后,无不骇然。千手神君冷冷地道:“这般处置,交代得过去吗?”
妙手书生神色懔然道:“盟主勇于认错,兄弟十分佩服,不过仅这一件,仍然难令兄弟满意。”
千手神君仰面打个哈哈,寒着脸道:“要如何才能让马大侠满意?”
妙手书生哼了一声道:“兄弟甚望知道,除了原有三十六个加盟门派外,天地盟近来增加了多少门派?”
千手神君避而不答道:“天地盟之宗旨,在平息武林争端,赞助之人,自是越多越好,近年有无增加,兄弟尚不清楚,明年九九会期,盟主必然有个交代。”
神拳鲍方厉声道:“盟友俱不知情,盟主怎可任意招收盟友?”
千手神君冷冷说道:“鲍兄指控盟主随意招收盟友,能不能举出事实?”
神拳鲍方怔了怔,竟然哑口无言。
云霄道长朗声说道:“贫道有件控案,望求神君接纳。”
不待千手神君回答,跟着又道:“西怪公羊毂,假冒少林掌门人灵空上人,暗施毒谋,意欲毒杀贫道等八人,请神君即传鬼头令符,拘捕此人,处以应得之罪。”
千手神君缓缓道:“此人如此毒辣,果应处治,只是兄弟无权传鬼头令符,容兄弟传报总坛,再行覆命。”
各派来时气势汹汹,经千手神君一番辩驳,竟然无言以对,大厅顿时沉寂下来。
干手神君微微一笑道:“诸位远来,兄弟原应稍尽地主之谊,只以近日江湖风波迭起,不便屈留各位,如若再没有旁的事,各位可以请便了。”
他委婉传下逐客令,倒把大家怔住了。任长鲸霍地立起身来道:“堡主事事推诿,实难令人满意,若不叫盟主亲自出面,何能塞江湖悠悠众口?”
千手神君望了他一眼,徐徐道:“请问小哥是哪派门下弟子?”
任长鲸傲岸地道:“在下修罗门下任长鲸。”
千手神君脸上微现惊讶之色,摇摇头道:“老朽所能答复的就是这些了,诸位不能满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任长鲸冷笑道:“堡主身为副盟,岂能事事不知,今晚如不将盟主的行踪见告,休怪在下放肆。”
站在千手神君身旁的皇甫总管,勃然作色,千手神君却是神色不变,纵声笑道:“果是初生之犊不怕虎,我来问你,令师修罗王,亦是四大副职之一,如何不知盟主的行踪,却反来问我?”
任长鲸倒被他问住了,半晌方道:“家师远居海外,早已不问中原之事了。”
千手神君冷冷道:“老朽潜居神风堡,何尝又过问了江湖之事?”
任长鲸冷笑道:“这种掩耳盗钟之言,谁会相信?”
讵知千手神君并不动怒,哈哈朗笑两声,霍地转过身来,举步往厅后走去。
任长鲸怒喝道:“话没说完,如何就走。”
讵知,就这刹那工夫,大厅突起一阵震耳的轧声,四下山摇地动,眼前一片漆黑,情势大乱。
玉面公子于千手神君朗笑旋身之际,蓦地一声大喝道:“诸位快随我来。”
声随人起,捷逾飞鸟似地疾往大厅外退去,云霄道长等人陡然警觉,纷纷往外飞掠。
可是,仍然??了一步,云霄道长仅只一步之差,竟已无法找到出口,后随之人,亦都纷纷停下身来,举目四顾,大厅景物全非,四壁俱都换上了黑黝黝的铁板,忧如一座黑狱,不禁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神拳鲍方怒道:“东方玉明人面兽心,鲍某与他誓不两立。”
任长鲸冷冷道:“现在鬼吼乱叫有什么用?我劝你还是留点精神吧。”
他出言虽是无状,但此时此地,鲍方倒也不便和他计较,重重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任长鲸扭脸对身后的锦衣大汉道:“限你两个时辰之内,为我找到出口门户。”
锦衣大汉躬身领命,立即四下查看,任长鲸冷哼一声,随即退到一旁,径自闭目养神……
那玉面少年见机得早,飞身射出大厅,堪堪脚落实地,一股寒风迎面袭到。听风辨位,知是刀剑之类的兵刃,就势脚下一旋,单掌骤举,嗡的一声,把一个黑衣大汉震得凌空飞起,仰面摔入花坛之内。
紧接着一阵暴喝声起,四把锯齿刀,分四面袭来,玉面少年朗笑一声,左手分花拂柳,推出一道凌厉掌风,右臂随身一转,剑芒展处,血雨纷飞,袭来四只手臂齐折。他一出手间,连伤五人,脚下更不停留,双臂猛地一抖,一鹤冲天,飞向西南方位落去。
只听树荫下一个冷冷笑声:“你以为仅仅懂得一点先天易理之学,就可畅行无阻?”
玉面少年停步,轻喝道:“阁下什么人?”
人影一闪,暗影中飞出一个红衣女郎,望着他掩口笑道:“你问我吗?江湖上无藉无名,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
玉面少年颇感意外地道:“劳驾认识我?”
红衣女郎吃吃笑道:“大名鼎鼎乾坤双绝的后人,如何会不认识?”
玉面少年眼看这女郎一副妖娆淫荡之态,心中不由一动,朗声笑道:“姑娘好像不是本堡之人?”
红衣女郎点点头道:“你猜对了,小妹果不是本堡之人。”
玉面少年道:“既非本堡之人,为何拦阻在下?”
红衣女郎格格笑道:“谁拦阻你来着?”一闪身让开路道:“小妹有件事想与你商量,这件事情乃是两得其利,彼此有益之事,你能答应我吗?”
玉面少年笑道:“既是彼此有益,在下洗耳恭听。”
红衣女郎指着堡外道:“你我俱都困在此堡,小妹自信有办法可以冲出机关埋伏,只是艺业低微,难以抵挡沿途截击之人,如若二人结伴,妹妹就没有这层顾虑了。”
玉面少年微微笑道:“这等交换倒也公平,在下答应了,咱们现在走吧。”
红衣女郎笑了笑,扭转娇躯,竟往正西坎位奔去。
玉面少年看在眼里,并不出声,举步随在她的身后。红衣女郎低低笑道:“我不能和你比,你不畏毒,我可办不到。”
玉面少年心中暗暗叫怪,红衣女郎对堡内各种机关埋伏,似极熟悉,转眼之间已奔出花园,进入迷林之内,侧面轻笑道:“这迷林还幸没有施毒,不然我也没有办法。”
玉面少年轻吁一口气道:“幽禁本堡之人极多,有几人能够似你我一般冲了出来?”
红衣女郎道:“你好像不久之前来过一次,是如何出去的?”
玉面少年骇然暗忖道:“这妖女来路可疑,可得小心一二。”
随答道:“那是误打误撞,由南方走出去的,当时并不知什么危险呢。”
红衣女郎摇头乍舌道:“还说没有危险呢,就那一片布有桃花瘴的泥沼,就够人受的了,何况泥沼之外,另设有许多毒物。”
玉面少年不过信口开河,据传闻所知,随口说说,而少女竟能如数家珍道出,顿令他又加深丁一重戒心。
二人堪堪出了迷林,即将穿过一处乱坟之际。迷林之内突起一阵叱喝,跟着掌风呼呼,一片林木折断之声,似是有人在林中动上了手。
红衣女郎侧耳细听,只觉打斗之声时远时近,渐渐又向林边接近,不由失声道:“此人遭遇强敌,仍然心神不乱,倒是难得呢。”
蓦地,林中飞起一溜星光,波的在空中爆炸开来,刹时空中五彩缤纷,犹如施放烟火一般。
红衣女郎道:“此人在投放信号,传报同道了。”
玉面少年临风伫立默然不语,似在静看事态演变。
此刻空中火花已渐熄灭,突地前路旋风般赶来了一批武士,锦衣窄袖,身披大衫,个个身高体大,威武整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