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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思及刚刚场中那个俊美的少年……他故意绊倒他,害他扑倒向他,促狭地抱了他,难得世上还有那般清新俊美的人,让他不禁心动。
唉!只可惜,他还是个小孩,而且,是个美少年,唉!
他如果是个女的就好了!
第2章
迎面是个大喷水池,水池中央矗立着一尊大理石雕光溜屁股的小爱神,伴着一路花草有致的庭园,往前约莫再深入五十公尺,才总算到达那幢宫殿式富丽堂皇、大得离谱的风家宅第。
“还挺气派的!”任云方回头环顾一眼宽阔的庭园。
计程车只能停在大门口,所以她们只好用走的进来。没想到风邸大得像迷宫,从大门口到主宅第,少说也走了快十分钟。
“我先警告你,你最好安份一点,别乱来或捅出什么毗漏,给爸惹出大麻烦。”任小游绷着脸,严肃地告诫任云方。
“知道啦!你别再一直唠叨噜嗦个不停!”
一路走进来时,不断有高级大轿车从她们身旁扬长越过,车上毫无例外地都载了盛装打扮的诸色名嫒淑女。而小游从进门就不断噜嗦她记住这、小心那,听得她快烦死!
“云方姐,这次情况不一样……”小游又在噜嗦了。“今晚的宴会很重要,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它关系爸爸,不!关系我们任家一家的前途!爸一再代我要看好你,千万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外。”
“没那么严重吧?小游!”任云方扁扁嘴,脸都刷绿了。“老爸如果对我这么不放心,他干嘛不干脆自己来算了?”
“你还不懂吗?爸如果能自己出马,他就不必那么担心了。像你这么不可靠,不到万不得已,爸是绝不会让你出来丢人现眼的。”
“小游!”小游轻蔑的语气实在太看扁她了,任云方心头不由得咒满一窝粗话。
小游不理会她的气恼,老气横秋地盯着从高级轿车里出来的盛装名嫒淑女。看看那些肤白胜雪、唇红若血的文弱淑嫒,个个端庄美丽,她回过头挑剔地抬起下巴,斜着眼睨睨任云方。
“干嘛?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做什么?怪里怪气的。”任云方拍了小游的蘑菇头一记,不晓她肚子里又是哪条回虫不对劲。
“你看人家,个个像白雪公主似的,你呢?看看你自己!皮肤这么黑,叫你擦个粉什么的也不肯。还有,爸千交代你穿的礼服你也没穿,穿这像什么嘛……”小游皱着眉,拉卤菜般地扯扯任云方灰里逞蓝的裤装。
“别乱扯!”任云方拍开小游挑剔的手。“把我的衣服扯破了看你怎么赔!你别看它只是衬衫长裤这以简单,告诉你,这可都是上好质料,贵得很,我存了好久的钱才买得这么一套!”
“真的吗?”很明显的怀疑。小游一向是不怎么相信她这个“浪人”般的姐姐的;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她更是有必要习惯性地先打个折再去分析那些话的可信度。
“当然是——哈哈!”任云方理直气壮地回答,话到最后,摸混成一声哈啦。
这小鬼精明得很,要骗她还真不容易。
“我就知道。”小游面无表情地说:“反正爸和我也不指望你被看上,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你只要安分地躲在角落,别惹什么麻烦,乖乖地等宴会散了,爸的饭碗就保住了。”
这番话说得任云方频频翻白眼,却连一句也无法反驳。过去的经验告诉她,跟小游抬杠只有自讨苦吃的份;她那智商一百二的脑袋瓜可不是生得好看的!小老头伶牙俐齿,跟她斗嘴根本是自找死路。
她安分地跟着小游,看她亮出一张烫金的请柬递给等在门口的人员。对方以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们,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放她们进去。,但那犹豫很短暂,立即换上训练有素的礼节,前倾三十五度角地欢迎她们光临。
宴会厅相当大,挑高三层楼,正中央一盏华丽的大吊灯,映照得整个大厅非常金碧辉煌。内部是双层建筑,两边有铺着红地毡的楼梯可通行;壁上挂着名画,其余摆设和雕饰也显示出不凡的阔绰和气派。
厅里已聚了数不清的淑嫒美女,衣香鬓影;接待的人员来往穿梭,感觉十分热闹。加上空气中飘荡着柔美的轻音乐,气氛美妙极致,缓却冷场,使得大厅一片宁馨,热闹而不嘈杂。
任云方不禁仰头看着那盏大吊灯,并且感到目眩。
不愧是豪门!这种气势和排场,没有几分钱还真是摆不出来。这不单是摆阔,同样是用钱堆砌,不见得每个有钱人都堆得出这种气势来。
“呆瓜!你这样一直仰头对着灯光看,当然头晕目眩!”小游“嗤”了一声。她的任务是来监视她这个“浪人姐姐”的,以防她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出来,得看紧她才行。“快来啦!别站在那里引人注目。你这身打扮这么随便,很刺眼的,万一害爸的饭碗砸掉了,咱们一家就得喝西北风。还是安分地待在角落,等宴会散了,就算大功告成了。”
句句刺耳无情,任云方双眉皱成大叉叉。这实在不能怪小游杞人忧天,要怪就该怪这些莫名其妙的有钱人;搞什么“百花会”,分明是折腾他们这些混饭吃的小老百姓。都这么有钱了,要找老婆还不简单吗?连她这种小职员的女儿也要拉来摆上一道充场面,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对!就是莫名其妙!
她老头是MAT财团旗下一间公司总务课的小职员,难听的讲,地位简直渺小得微不足道。都五十出头的人了,奋斗近二十年,还只是一个指头大的小职员,说实在的,着实很伤身为男人的自尊。好在她老头生平一向无大志,只求将她们好好拉拔长大,赚的钱是够养家糊口就心满意足了。她从来没听她老头发过什么牢骚或抱怨,总是一张心满意足、和气的笑脸,和气到简直是懦弱窝囊!
她总认为,她老头是没什么脾气的人;他的和气与庸碌,使得他显得与世无争;甚至平和到在她们面前都摆不出父亲的威严。
两星期前,集团总裁突然丢下一纸通令,宣告今晚的“百花宴”,集团旗下各公司凡官拜课长以上,家里有待字闺中的“秀女”的,都收到一张烫金的请柬。表面上是邀宴联欢,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大老板为二世子“选妃”,特地集结“王国”下的绝色佳丽于一堂,任凭娇贵宝贝的唯一皇贵子挑肥捡瘦,说穿了,就是“选秀大会”。
为此,接到烫金请柬的人,无不一脸雀跃,喜笑满面。倘若运气好,生的女儿被二世子看上,从此光采生门户,攀进豪门,直上青云。
后来不知哪个谄臣为了媚主,献了个乌龙提议;总之——大老板重新大诏,凡“王国”辖境内家有年满十八到二十二岁的未婚秀女和同条件的女职员,不管情不情愿,一律都得参加“百花会”,不得有违。
不知这个诏令是哪些达官显贵根据什么占卜、命想抑或八字天书研议出来的;总之,任家那张烫金请柬就是那么投炸下来的,炸翻了任家半边的屋顶。
初接到那张烫金请柬,任守祥一反旁人眉开眼笑的模样,忧愁得眉毛都打结。这对别人来说,是喜是福和致富达贵的机会,对他而言,却不折不扣是个大麻烦。
他倒不是担心女儿万一被挑上了,侯门一人深似海;任家祖上并没积什么德,这种好料的事轮不到他们身上。他担心的是,不让女儿赴宴就有得麻烦,让女儿赴宴,任性惯了的她,答不答应是一回事,她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他那个宝贝女儿,站起来比他高半个头;把喱士裙和迷你裙当抹布,成天裹着一条破牛仔裤四处晃荡,十足是个“大浪人”。尤其糟的是,自从去年夏天她去一趟日本回来,竟然迷上什么赛车那等玩命的玩艺儿,把那些个暴走族当偶像疯了去。
他根本说不动她,摆出父亲的威严也没用,她照旧沉迷她的!好好的一个十八九岁豆蔻的少女,搞得男不男女不女,像个野少年。
他从报上知道现在流行什么“后现代主义”,提倡“中性文化”,男女都装扮得不男不女的模样,美称是“新时代超越属性的人类”!他不懂现代的青少年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他这个快变成“暴走族”的女儿让他想了就头疼。
当然,老头对她的这些喟叹,任云方不是不知道。但这也怪不得她,谁叫他将她生成这副模样!她长得高,生得俊美,流露“混合性”的味道风采,都不是她所能主宰的;被人认说是“小弟弟”已经很窝囊了,她可不愿再听她老爸说教。
本来,这种让人品头论足像挑拣柿子一样的什么无聊的夜宴,捶死她她也不会浪费时间来自找无趣。但老头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