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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黄元的情义浅薄。
她要答应吗?
她能答应吗?
她漫无目的思索这个问题。
想起刚才进门时所见的情形,只是初见端倪,就引得她心上撕裂疼痛,还有在山上那几天想的种种,她觉得前途暗无天日。
她将手从黄元手中抽出来,垂眸道:“我不会跟人共事一夫,不管为妻还是为妾!就算现在我答应了,将来我还是无法跟她坦然相处,迟早要出事的。”
黄元心一沉,涌出不祥之兆。
“杜鹃,你到底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你别问我。这不是我造成的。”
“可是已经这样了,我们总要面对。我自知才德浅薄,不配拥有你们两个,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两全办法,只好委屈你们了。莫非,你要弃我选林春?”
杜鹃抬眼,盯着他道:“你觉得呢?”
黄元道:“你心里明白,何必问我!你说将来无法跟水烟坦然相对,但你嫁了林春将来就能好过?若真是这样,之前也不会闹出那些事了。”
这话让杜鹃心里越发难受,不想再说。
她对窗外看了看,道:“先吃饭去吧。”
说完抬腿下床,自顾往外走去。
黄元看着她的背影,颓然又失落,外带伤痛。
晚饭的时候,昝水烟和红灵许是为了避免尴尬。没有出来吃,是由黄鹂和黄雀儿将饭端进房里吃的。但这并没有令饭桌上的气氛松懈一些,因为黄元和杜鹃脸色都不正常,众人也都没了以往的兴致。只有黄老实好些,依然吃的香。
冯氏见好好的日子弄得这样,心里十分烦躁。
她吃完后,把碗一放,对杜鹃道:“杜鹃,你吃好了?那就来屋里,帮娘粘鞋底子。”
杜鹃忙道:“让大姐帮娘吧。黄鹂洗碗。我要去一趟娘娘庙。”说完不等众人回答,起身就走了。
黄老实大喊“杜鹃,爹陪你去。天黑了,等爹点个火把帮你照亮!”
杜鹃的声音遥遥传来。已经在院外,“没事,我看得见。”
黄老实只得罢了。
冯氏见人转瞬消失,暗恨她不听话,心疼地看向儿子。
黄元宽慰道:“娘别担心。待会我去瞧她。”
冯氏板脸道:“瞧什么?随她去!她野惯了的,黑天白日到处钻也没事;你不惯走夜路,要是掉田沟里滚一身泥怎么办?”
黄元对黄鹂道:“小妹快些洗碗,等会陪我去。”
黄鹂也担心,急忙答应。
冯氏见儿子执意如此,况也担心杜鹃,就没再说了。
饭后。黄雀儿也没去帮冯氏粘鞋底,因为她知道娘先前的话不过是借口,只为了叫杜鹃私下说话而已。她和黄鹂收拾了厨房,然后一块来找黄元。
见面说道:“元儿,我和黄鹂去找杜鹃,你别去了。她心里不自在才出去的。见了你不是更难受?”
黄元听这话很有理,但他若不去,只怕杜鹃心里更难受,觉得他一点不在意她似的,因此说道:“大姐。还是我去吧。我跟杜鹃好好说。”
黄雀儿叹了口气,嘱咐他们小心些。
黄元便牵了黄鹂的手,一块出去了。
到院里,二人见黄元原来的屋子窗户上透出光亮,黄鹂忽然道:“哎呀,我忘了,昝姐姐先说等会教我弹琴的。我去告诉她一声,叫她别等了。”
黄元道:“去吧。告诉她早些睡,别想太多。”
黄鹂“嗳”了一声,轻盈地往上房跑去。
一会转来,对他道:“昝姐姐说了,她好的很,晚上吃了两碗粥呢,过会子就睡,叫哥哥不要挂心,只管忙自己的事。还说天黑,哥哥不惯走乡间小路,叫我小心带哥哥。”
黄元心里暖暖的,安心不少,转而想起杜鹃,又觉焦心,遂道:“知道了,快走吧。”
于是兄妹二人出院,往村外田野走去。
为情所困的人,总有法子留心到自己关注的人和事。
这不,除了黄元去找杜鹃,隔壁林春也去了。
他饭后就上了屋顶,却没有吹箫。他私心里觉得,这时候吹箫,不但不会让杜鹃听了舒心,反而会令她烦躁。所以,他就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静静坐着,默默注视黄家院子动静。杜鹃出来,他一眼便看见,当即跃下屋顶,悄声跟了上去。怕她发觉,连如风也不许跟着。
杜鹃走得很快,他不敢跟太近,远远地吊着。
刚出村,见前面那人影慢下来,忙赶上去叫“杜鹃”。
那人回头,惊道:“春生!”
林春诧异道:“槐花,你怎么在这?”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不是在府城吗?
槐花笑道:“我去二丫家里,找她说话儿。刚才出来,看见杜鹃往村外跑,我就跟过来了。你也是来找杜鹃的?”
林春点头,道:“你回去吧,天黑不好走。我去看看。”
槐花犹豫了一下,道:“春生,你……还是别去了,我去吧。杜鹃家里……的事,你也知道的,她见了你怕更难受,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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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上月还欠大家十三章。没加更是没的存货加,最近一波情节理顺规划差不多了,从明天起,会陆续加更的。请原谅作者的龟速!
☆、第299章 有心
若是以前,林春定不理会这话。
但是,他想起昨天杜鹃说的“若强求肯定会失败”,心下迟疑:杜鹃夜晚出门,显然和黄元发生争执,心里烦躁,他这时候凑上去,倒像趁隙而入似的。
若不去,他心里万万放心不下她。
槐花度其神情,忙道:“我回来听桂香说了杜鹃的事,我们都担心她的很。要来劝她,听说她进山了,才没来。现在碰上了,我就去陪她说说话。你放心好了,等找到她,我陪她一块,等下送她回来。”
林春想,只好这样了。
然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丢下槐花一个人黑天墨地的在田野里找人;还有,他不看见杜鹃,也不能放心,于是说道:“先找到人再说吧。”
槐花见他答应了,且要跟自己一块找人,十分喜悦。
林春站在村口,四下里一望,黑沉沉一片旷野,依稀可辨天边山峦影线。
“你看见她往哪去了?”他问。
“娘娘庙。”槐花很肯定地说道。
“那走吧。”林春越过她,当前走去。
槐花忙跟上他。黑地里看不清路,然有他在前,她根本不用看路,只望着他的背影走就是,稳当的很,也心安的很。
今晚为何如此巧合碰见林春呢?
这巧合正是她创造出来的。
她前次撵着林春回来,却晚了一步,林春又走了;她又撵去府城,却得知林春又回村了,不禁丧气,暗自垂泪;咬咬牙,她编出一篇话,哄得一位表弟又送她回来。
回来后得知昝水烟私奔黄元,情势改变,又竭力想主意。
晚上。她借口找二丫有事,在林家隔壁打了个转,然后就出来了。出来却不回家,却站在院墙拐角的一棵树后。黑地里。来往的人若不留心,根本看不见她;她站的位置,却正好对着林家西厢屋顶,可以看见屋顶坐着的黑影。所以,杜鹃出门,林春跟来,都在她视线内,便插在中间了。
林春心系杜鹃,走得很快,槐花想说话也没空。
可两人紧赶慢赶。来到娘娘庙,却没发现人。
“你真看见杜鹃往这边来了?”
林春和槐花在娘娘庙没找到杜鹃,又往泉水河边走了一趟,上游和下游都找了,都没找见人。林春就疑惑了。
“就是往这边来的呀!”槐花也疑惑,“是不是我们说话的时候,又改方向了?天黑,我们没跟紧,就没看见?”
林春摇头,说他出村就看了,田野里就她一人。
他在夜晚的眼力也很好的。
槐花就不知什么缘故了。
林春静默下来。依着杜鹃的心意想她的行止:她既然出来,本就是为了躲人的,说是来娘娘庙,却未必会来,省得家里人找来打扰。
那么,她会去哪里呢?
他将目光转向南方。
从山里出来两条河。一条入村,另一条往南拐去了。杜鹃,很可能顺着那条河走的。
想清楚后,他便对槐花道:“你回去吧,我去找。”
槐花忙道:“这怎么成!我是撵杜鹃来的。谁知没撵上,这漆黑麻乌的,我一个人也不敢回家了。要是害你送我,又耽误了找杜鹃,我更急。还是跟你一块找她吧。找到了,劝不劝都不要紧,看她怎么说。要是心里不舒坦,我陪她去桂香家住一晚上,我们再好好劝她。”
这话又打进林春心里。
他以为:有昝水烟在黄家,杜鹃是不想进那个门的。可她能去哪儿呢?也只能去桂香或者槐花家了。
于是他点头,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