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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就解释道:“就是说不用费心巴力地去挖水沟,等水来了,这么一淌,那沟就被冲出来了。”
林大头道:“哦,是这么回事。水来了就能冲出一条沟。然后呢?你跟杜鹃……”
这沟跟杜鹃有关系吗?
林春道:“我就是打个比方:说你要是把雀儿姐姐娶回来了。往后才好娶第二个、第三个黄家闺女。”
他很知道爹的野心。所以极尽诱惑之能事。
首先。两家成了亲戚,来往就更多了。
还有,等黄雀儿嫁来,爹娘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是好公婆。给林家做儿媳妇是多么的幸福。
最后,闺女在林家过得好,那黄老实就会对林家满意,再说下一个闺女,就容易了……
林大头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这事闹狠了,最后把林春和杜鹃那头亲事给闹黄了。
林春便又解释一大堆,说得口干舌燥。喝了许多水。
林大头忽然觉得有些疑惑,看着林春想:“不对呀,这小子怎么对夏生和黄雀儿的事这么上心?热乎乎地上赶着主动出主意。真怪了!”
他便冲儿子狡黠地一笑,道:“那你得听爹的话娶杜鹃。趁这机会咱把你跟杜鹃的亲事也定了。不然这黄雀儿咱也不要了。夏生不娶雀儿不要紧,你一定要娶杜鹃。这都是两家当年说好的。你要不答应爹。爹也不答应你。”
林春尚未做出反应,门外偷听的夏生气得七窍生烟,“砰”一声推开房门就闯进来了,怒视着林大头道:“爹!我不是你儿子?”
林大头愕然:“夏……夏生?”
夏生愤怒道:“爹还记得夏生呢?爹心里一年四季就只有春天,没有夏秋冬!”
林春听了二哥的话,噗嗤一声乐了。
秋生和冬生跟在后边进来,都笑得直跺脚。
林大头咧咧嘴,无话可回。
大头媳妇又要笑,又竭力忍住,忙把二儿子拉到身边,道:“你爹不是那个意思。夏生,你爹是因为春儿……”
秋生闲闲地说道:“爹什么都先紧着春儿,都不记得我们了。我是老大还没定亲呢,夏生的事都赶在眼跟前了,爹还只想着春儿。”
冬生一头扑进老爹怀里,跟着起哄道:“还有我,爹。”
林大头看着一溜高矮四个儿子,额头青筋乱跳,气得骂冬生道:“你毛还没长齐呢,就想着要娶媳妇了?”一边抬头对秋生骂道:“别打岔!你小子不晓得爹什么心思?”
秋生“哼”了一声。
林春见都来了,便拉大哥二哥坐下,从新认真商议起来。
夏生首先道:“爹不给我定亲?哼,就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捞不到!到时候杜鹃恨死你。还给你做儿媳妇呢,想得美!”
林大头一听急忙问:“怎么回事?”
林春阻止不及,夏生已经说出来了,遂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二哥!”
夏生也觉说错了话,讪讪的不吭声了。
林大头还只顾问。
林春便赶冬生去睡,怕他人小,听了出去乱说。
冬生也是个小男八卦,哪里肯走。
林大头道:“说吧,这小子听了不敢在外乱说的。他要说了,我扒了他的皮。”
冬生便赌咒发誓说,一定不在外乱说。
☆、第131章 月夜祈祷
林春便说,杜鹃害怕爷爷把黄雀儿许给不好的人家,他听说这事后,想起二哥,才怂恿二哥娶黄雀儿的。
他把内情简单带过,既没说黄雀儿不肯遵从爷爷安排,也没说黄雀儿相中了夏生,只说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说给二哥听了,二哥也乐意。
可林大头是多精明的人,这事他还能想不明白?
联想刚才夏生的话,猜黄雀儿和夏生肯定对上眼了。
黄雀儿不肯嫁给旁人,杜鹃才会帮姐姐出头。
杜鹃不敢找别人,就托林春从中撮合。
林春还能不帮杜鹃?
想到这,林大头不禁得意万分,又感概万千:自己费心巴力的算计,也不抵夏生这小子亲自出头,把人家闺女的心给勾来了。
女大不中留啊!
嗯,这么说来,这事还真不能大意了。
既能娶儿媳妇,又能讨好杜鹃,这事要是不干,他不是大傻瓜么!
于是,他就和三个儿子认真合计起来。
“我琢磨着,这事得先跟你大爷爷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底,到时候也能帮着说话。”林大头道。
“不成!不能跟大爷爷说。”林春不同意。
“是不能说。咱要当没事人一样才好。”夏生道。
“谁都别说!爹你就跟老实叔把这事定下了。”秋生道。
林大头见三个儿子都这么说,便放弃了告诉林里正。
接着,又商议起定礼来。
林大头说要找一样又有分量,又不显眼的东西做定礼,因吩咐媳妇翻箱倒柜地搜寻当年老娘给她的定礼。
“眼下先紧着夏生用。你们都别急。爹一碗水端平,将来你们都有。这一年四季,少了哪一季都不成。”他这是针对夏生刚才抱怨的“爹心里只有春天,没有夏秋冬。”说的。
兄弟几个听了挤眉弄眼。
夏生佩服地看着林春,想起他说过的,管叫爹连夜给他准备聘礼。还真说着了。
一家人商议到半夜,对事情的发展做了种种揣测。
“爹你害怕了?”见爹一直蹙眉,夏生问。
“老子怕个鸟!爹跟你说,媳妇就要抢!”林大头道。
兄弟几个都笑起来。
想起即将面临的战斗,个个摩拳擦掌。
临了,大头媳妇又煮了些面他们父子吃了,方才去歇息。
林春上床睡了一会,就悄悄起来了。
他睡不着。
之前为了哄爹,说先娶黄雀儿,将来再想法子娶杜鹃。虽然是迂回策略。但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杜鹃说她前世的夫君会来找她。什么时候来呢?
真的会来吗?
要是不来,那他……
还有,到底杜鹃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会不会……他就是她前世的夫君呢?
林春被这突然间冒出的念头惊住了,哪里还睡得着觉。
他坐在床上静静地想了一会。想出一个主意来。
于是悄悄下床穿衣,然后悄悄地摸出家门。
每天早上他都是要出去练武的,因此,家人听见响动,也不在意。再说,大伙昨晚都熬了夜,都睡得死着呢。
外面寂然无声,唯有碧空一轮圆月斜照。
清冷的月光倾泻在山村,朦胧梦幻。阴凉凄清,没有白日的明朗和温暖,尽显夜的神秘和安详。
林春轻灵得像只猫儿,出了村庄,往鱼娘娘庙跑去。
来到鱼娘娘庙。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正殿,站在人身鱼尾的鱼娘娘石像前,抬头静静地打量她。
看了一会,他又往两边的屋子转了一圈。
确定没有闲人在,才又回到石像前,很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三根香,用火石点燃了,插在石像前的供桌上的香炉中。
然后,少年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轻声祷告道:“鱼娘娘,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杜鹃前世的夫君。要是的话,请娘娘托梦告诉我。”
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静心想了一会,又轻声道:“要不是,也请娘娘托梦告诉我。”
说完,再次磕了三个头。
磕过头依旧没有起身,却把双腿一盘,往蒲团上一坐,把双眼一闭,双手合十,气沉丹田,静坐冥想起来。
渐渐的,他陷入物我两忘的空灵境界。
娘娘庙又重新归于沉寂,坐在石像前的少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的,一丝声息也无。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村里有鸡鸣声传来。
同时,田野中又来了一拨人,却是四五个婆子媳妇。
她们胳膊上挽着篮子,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话,奔鱼娘娘庙而来。
再近一些,说话声便惊动了林春。
他立即清醒过来,侧耳倾听。
忽然想起今儿是正月十五,而每逢初一、十五,村里都有人来这娘娘庙里烧香祭拜的。不但泉水村的人来,连梨树沟村里的人都特地赶来呢。据说这鱼娘娘灵验的很,求什么应什么。
这些人想必是起早来烧香上供的。
他猜得没错,就是没想到来人会是黄大娘和她娘家人。
一行人渐渐靠近,谈话声便断断续续传入林春耳中:
“……原来还以为要费些神,哪晓得她要回娘家去。连她妹子和妹婿也要走,那更好!今儿你们先回去……老五家的把聘礼准备好了,十八再带田子来这。我跟他爹就喊老大来,把雀儿的事定了。省得跟她多嘴说。那就是个泼妇,好好的事能叫她给搅黄了。”
“我说呢,昨晚怎没跟大侄子说。”
“怎么杜鹃也要去?”
“想跟着玩呗。她最偏心这丫头,当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