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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张嘴,话没出口,人就先冷静下来。
如果换做是季钦出事,自己真的就能置之度外么?
论起冷情,季钦可比罗洛狠多了。原来最贱的其实是自己。
愣神的功夫,旁边有个莽撞的人拨开她直冲了出去。
电话一下子就从没什么力气的手里脱离,在大理石的地面跳了两跳,落在不远处。
她急急跑过去,蹲在地上捡起来仔细查看。
万幸,陶泥挂件没摔坏。机身却多出一道长长的裂纹。
管陶心里一松,吐出口气来,说不上是舒气还是叹气。
一双锃亮簇新的黑色皮鞋不期而遇地闯入视线。
她抬头,逆光里看他。
熟悉的容颜像是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的那样。
“跟我走。”不容置疑的口吻。
肘弯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然后整个身体都跟着不由自主地向上带起来。
她被他毫不留情的力道一路踉跄着脚步拖进无人的等候室,甩手抛在沙发上。
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整个过程中她的眼都是微微闭阖的,竭力感受着肌肤相贴那处传递过来的热度。
原来再见他一次,不过为了让她看清自己尚未死心这个事实。
“你很厉害。我原本低估你了。”
季钦扬起眉梢,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卑弱。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庭审结果出人意料。孩子更倾向判给母方。
临了她望一眼对席,那人脸色赛过外面阴云密布的天。
“公理自在人心。不是你的,注定就不是你的。”
不置可否的笑意漫上唇角,看在有些人眼里,刺眼非常。
下一秒,带着熟悉的古龙水与烟草混合味道的身躯,陡然间压了上来。
季钦躬下腰来,双臂越过她的脸侧,撑在她脑后的靠背边缘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比起身体贴合,不过寸差。
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
她却异常晕眩,徒劳的睁大双眼,仍是全然看不清那张深镌在记忆中的脸。
只感到灼灼的目光从咫尺彼端逼视过来,唤起了自己无处藏身的悚然错觉。
“从来还没有我季钦要不到的东西。”
一字一句,就这么生生烙入耳中。像在昭示着某种无形的宣判。
【2】
胡说,明明有的。
她在心里大声做着反驳。
你再怎么本事,这世间总有一样东西是你要不到的。
便是人心。
心怎么能要,心只能用心来换。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都不懂。果真是被女人宠坏了。
当初爱上他,活该她自讨苦吃。
面前这个强势霸道惯了的男人,分明连有没有心都是一个未知。
倒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算有,也必定不属于她。
他想要的,应该从来也不是她的心。
至于嘉嘉的心……
“你想要,便来拿。他心甘情愿跟你走,我就放手。”
她这一番话,连语调都不曾变一下。那份骨子里透出的从容笃定,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
季钦直直望住她,慢慢地,几分困惑便顺着挺直的鼻梁攀上蹙紧的眉心。
这女人,每次见到她时总会让人觉得不同。
平淡的眉,小巧的鼻,清秀的唇,怎么看都分明是纤弱的模样……
但偏偏就是有种不容忽视的张力,越是处于弱势,越是拔地而起……
每每以为她已走到崩溃的边缘,却又总是被她硬生生拓出一条路来……
他一时间若有所思,无意间跌入迎面而来那一泓幽泉……
是了,答案就在这双眼里……怎么从前竟没发现,这双眼里竟有着如此惑人心魄的……
他不由自主的靠进过去,本就不过几分的距离渐渐拉到几乎没有……
她快连呼吸都忘了……
“季钦,你在里面么?”
轻轻的叩击隔着层门从身后传来。轻柔的女声像是打破禁忌的咒语。
几乎就在同一秒,她偏过脸去,他直起身来,退开两步,调整着衣领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方才那一瞬的情迷意乱顷刻间不着痕迹地被几许随进来的风吹散。
她缓缓坐直了身子,低下头去,微长的刘海落下来,伪造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平静假象。
门口处传来男女声混杂的窃窃私语,让人恍惚间穿越回多年前某个相似的场景。
一样是夏日午后,一样的人……好像什么都没变。但的的确确又什么都不同于从前了。
“管陶,你回不去了。”
她动了动唇,低喃着对自己说。
门似乎稍稍开大了些,季钦回头冲着沙发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侧过身子让进一个人来。
肖颜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管陶,介不介意找个地方;我们谈谈?”
往事(小修)
【1】
再回洙大,是管陶连想都没想过的事。
真的站在这里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是母校。毕竟,在一切还没来得及失控前,自己也曾在这里度过一段相对美好的时光。
“都没怎么变呢。”肖颜款款地从后面走到自己身边来。
“以前上过钢琴课后,季钦总会来接我。就是那条路,我们三个人时常一起走。”
素白的手一指,管陶的目光不由自主随了过去。
明明一树绿荫,为何看在自己眼中竟是满径荒芜?
管陶咬住唇,艰难转过头去,望向身旁女子清丽的侧脸。
“肖颜,你找我,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肖颜一怔,随即缓缓笑开:“倒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总是比较容易怀念从前罢了。”
从前?前事何必再提,回忆早就成为一种实在的负累。
笑谈前事的资格,从不属于她。
“我知道从前都是我对你不起,你要如何怨我,我都无话可说。”
无数次想过有朝一日不得不面对这样场景的时候,该如何自处。但这一刻她的平静却全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把一些缠住自己太久的事说清楚。”肖颜的语气却是一反常态的决绝。“你根本不必觉得对我有亏欠,若论起当年的事,应该是我亏欠你的更多些。”
管陶愕然,抬头望向她,等一个解释。
“季钦喝醉那晚,我离开后,又悄悄回到了酒店……我早知道你喜欢他。”肖颜侧过头去,笑意里便平添几分惨淡的意味,“别忘了,我们都是女人。何况你那时根本笨拙地不懂掩盖心思。”
脚步猛地停住,管陶犹如雷击般浑身麻痹,牢牢被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定在原地。
恸色一闪而过,垂在身侧的手一时间抖得厉害,被她不动声色藏到身后。
肖颜静静盯着她,开口,“那天我就跟在你们后面,看着你扶着他进了包房……就一夜没再出来。”
“我跟他什么都没做过。”管陶费力扯动了两下微苦的唇角。
那天晚上,季钦根本醉的人事不知。
她脱光两人的衣服,静静在他身边躺了一夜,身边环绕着的,全部是他的气息……
“我知道。”肖颜完美动人的声线开始变得不稳,隐隐有某种情绪要跳脱出来。
“第二天早上的记者,其实都是我叫去的……后来那份检验书,也是我叫医生故意调换……”
检验书?
原本是去取哮喘的复检结果,拿到手中的却是一份标注为阳性的验孕报告。
她死紧地攥着那张薄薄的纸,一念之差……
她说出了一生最愚蠢的一个谎言,还以为是老天在帮她。
“你别说了。”管陶垂下眼睫,低声喝止。
肖颜仍是径自开口,“我自杀时吃的药是正好的计量,只要抢救的及时,并不会致命,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料到,那次事故的后遗病居然是……终生不孕!”
那一天,是管陶一辈子不愿意触碰的禁忌……
他当着的面前戳破她所有的谎言,她颓然坐倒在地上。然后电话响了。
肖颜自杀,正在被送往医院急救的途中……
“别说了!”
她曾信以为真的事实,正在被眼前人一点点毫不留情的颠覆着。
黑与白瞬间翻搅成混沌不清的灰色,在她的世界里肆意涂抹,攻城略地。
“管陶,论到卑鄙,我远比你卑鄙得多,该抱歉的其实应该是我。我为了长久的留住一个男人,不惜去算计自己身边最亲的姐妹!但……但你根本想象不到我有多爱他,我枉对含冤去世的双亲,甚至愿意赔上性命用一场豪赌换他的死心塌地,我是真的离不开他!”
“他不可能离开你,”佯作平静的神态语气和肩膀的颤栗一时间形成太过鲜明的对比,“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到你们了……”
“管陶,我该笑你一如既往的傻,还是该羡慕你的太过天真。”肖颜噗地笑开,眼中落寞如死寂。
“你想季家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