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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是嘉嘉生日。
之前问他有什么很想实现的愿望,小家伙说想去海边露营。
露营?也好,他也已经很久没抽出过时间去看日出了……
心思一转,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想着跟儿子联系更方便些,昨天他刚给嘉嘉配了一部手机。
“喂?您好?”
“……”
“你是……季钦?”
“电话怎么没在嘉嘉那里?”语气低沉,带着微微不快。
“他年纪才这么小,不适合配手机。我想先帮他收着……你找他有事么?”声音很公式化,听不出任何波澜。
“哦,没什么……,”季钦深吸口气,将情绪往下压了压,“他回去有跟你提过吧,后天我打算带他去海边。这两天你把需要的东西简单准备一下。”
“对不起,他恐怕去不了。”
“为什么?”季钦屈指成拳,下意识落在桌面,发出轰然的敲击声。
“每年到他生日的时候,我都会带他去拜祭父母。所以……”拒绝,不言自明。
季钦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这女人什么逻辑?一定要在孩子生日时去搞拜祭?
“后天我会提早开车过去,先载你们去墓园拜祭你的父母,再过去海边。”他手掌慢慢摊开,已经有了决定。
“那样不太好吧……我看还是……”
“没什么不好。”有限的耐性已被耗光,季钦这次直接拿出不容拒绝的口气。
“如果你不愿意陪同,我不勉强。做好准备工作,后天一早,我去的时候要见到嘉嘉和整理好的背包。”
不等对方作答,他已经利落地挂断电话,两手向前交握,眼中暗涌如潮,
“怎么,要带嘉嘉去海边露营?”肖颜从身后款款走来,两手搭在他肩上,轻轻地揉按。
“什么时候来的?”季钦不答反问,轻轻皱眉。
“刚来没一会儿,看你在讲电话,就没打扰。”肖颜撑着他的一边肩膀,缓缓靠着他坐下。“不打算让我见见嘉嘉么?”
“以后吧,以后找个恰当的时机,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季钦的语气和缓下来,带着无形的诱哄。
“为什么非要等以后呢,其实……你不觉得这次露营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怎么,介不介意我跟去?”肖颜撒娇似的将两条手臂攀上他的脖颈,头轻轻靠过来。
季钦稍稍侧身,避过她过于亲昵的动作,伸手扳正她的身子,缓缓端详了她片刻,蓦地起身。
“不行,现在见面不合适。他好容易才刚刚有些接纳我,我不想逼迫得太紧。”
季钦一边低头整理着袖口,一边大步往外走。
“有些事要循序渐进的来,这一点你应该搞明白。嘉嘉是我唯一的儿子,有可能伤害到他的事,我不会去冒险。”话音未落,人已推门而出。
肖颜静静坐在原处,不知正想些什么。
许久,她伸出手去,想端起桌上那杯咖啡。
抖得厉害的指尖刚碰到杯身,白瓷的盖子晃了两晃,摔到光滑的桌面上,旋了一圈,又从边缘掉落下去。
“砰”地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顷刻间,四分五裂,不复完身。
逝者
深夜,季钦手持遥控器坐在季宅灯火通明的客厅沙发上。
一只银色的电子狗随着他手指的灵活运作在地毯上作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旋梯上慢慢走下来一个人,来到他面前,停住。
“少爷,这么晚还去不睡啊?”
“李叔,真抱歉,吵到你了……我还不困。”季钦起身挪出一个空位,示意来人坐在他身边。
年长的男人也并不推辞,笑眯眯坐下,视线从他手中的遥感器转移到地上的电子狗。
“这是……少爷买来送给小少爷的?”
“不,”季钦稍感困窘地开口,“他的,我已经给他了,这个是……”
“我懂,少爷您小时候过得苦……”老管家心领神会,叹了口气,笑容一点点收拢。“太太过世得早,老爷又是个不通人情的……”
“李叔,您说的那些,我根本不在乎……”季钦有些责怪地打断他。
“少爷这口是心非的毛病还是一点没变。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怎么会真的不在乎呢?自己曾缺失过,才不想让小少爷留下任何遗憾吧。”
老管家侧过头,对着那张俊朗的面容细细端详片刻,忽然问道,“那孩子,是像你多些,还是像管小姐多些?”
季钦微微锁眉,迟疑着开口:“鼻子和嘴巴比较像我,眉眼……还是像她多些……”
想到嘉嘉童真无邪的模样,唇角还是忍不住挂了笑意。
“呵呵,那就是了,哪有孩子不像亲父母的呢。”
“……”
“少爷真的打算跟管小姐将官司一路打到底?”
“不是我想跟她打官司,”季钦不由自主涌上一阵烦躁,“我找过她,她怎么也不肯让步!”
“少爷应该体会管小姐的心情,做母亲的有哪个会甘心自己的小孩从自己身边被夺走。”老管家无奈地摇头。
“可那是我的儿子,”季钦的眼色低沉下去,“我容忍不了在我明明知道他存在的情况下,还要任由他管别的男人叫爸爸。”
“其实折中的办法也不是真的没有,”老人深深向他望过去,“您就没想过,跟管小姐成为一家人么?”
季钦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不能撇下肖颜。拿到抚养权,我会立刻跟她操办婚礼。”
“从前的事,我多少知道些,少爷您对肖小姐有愧……但,将小少爷交付给她抚养,您真能放下心么?”
“……”
“有些事本不该我多嘴,但毕竟是过来人,自认要看得通透些……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愿看您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选择来。”
李管家慢慢起身,离开沙发,向着楼梯缓缓走去。
“我想,给小少爷一个真正完整的家,才是对他最好的爱护吧……”
季钦怔怔望着仍在地上趾高气昂来回走动的电子模型。
不同于白日里的一丝不苟,此刻显得有些松散的刘海懒懒搭在额头上……
有几缕稍长些的遮过了眼睛,也遮住了那双黑眸中翻腾不明的情绪……
*****
果然如那天在电话里所讲的,那个人到的时候还很早。
天色有些微阴,外面下着连绵的细雨。
管陶开门看见来人,侧身让出一段空隙。
季钦走进来,在客厅看见整理好的背包。
回头,一身轻便出行装束的管陶正走进房间去叫嘉嘉……
管陶抱着嘉嘉出来时,便看到男人靠在门边,脸上露出“早知如此”的得意。
“我只是不想让孩子失望。”她抱着嘉嘉,错身而过走出门外。
季钦提着行李跟了出去。
开车的是岑优。
今天是法定双休,但“双休”的范围不包括他。
因为他有一个靠压榨下属为乐的变态老板。
车子一路开往市郊的墓园。
嘉嘉似乎还未睡醒,一反常态的安静。
两个人各自望向手边的窗外,外面是葱茏绿树,经雨水洗润后更显青翠。
一路无话。
因为是雨天,又并非有特殊含义的日子,来墓园祭拜的人并不多。
管陶坚持要自己抱着孩子,一步一步走向父母的陵碑。
季钦在后面一言不发,脚步却跟的很紧。
“爸,妈,我带嘉嘉来看你们了。”终于来到最亲的逝者面前,管陶轻轻放下孩子。
季钦走上前来,弯腰将一捧淡色百合放至石板上,无言地退开几步。
“嘉嘉,跟外公外婆问好。”管陶推着孩子往前挪了挪。
“外公,好,外,婆,好。”孩子乖顺地开口,模样讨喜可人。
“爸妈,嘉嘉过了今天就六岁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路都走不稳的小孩了,你们如果看见……应该很开心吧……”
孩子,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他能健康地活下来,是命运给我最大的奇迹……
站在旁边的那个男人,就是这孩子的生父,也是我用尽一生去爱的人……
遇上他,是我躲不过的命,与他重逢,是我逃不过的劫……
我不指望你们原谅我,原谅这个令你们在九泉下蒙羞却仍然执迷不悟的不孝女儿……
但走到今天,我早已不能回头……从踏出第一步开始,我就没想过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我相信嘉嘉的存在,就是我与他之间缘分未断的证明,即便是孽缘……
如若慈爱父母泉下有知,见不得不孝女儿在这世间苦痛挣扎……
请保佑我,得到这个男人……
季钦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静静目睹着不远处的情景。
空濛烟雨中那一抹挺得笔直的纤弱身影,像一把锋利的刀,破开眼前的一切,直直插*进他心里。
三人
【1】
去往海边的路上,嘉嘉开始兴致高涨。
像是为了迎合小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