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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被人不留情面的倒驳,解伍月觉得脸上挂不住,语气倏忽之间恶劣起来。
“我不会收你的支票。”管陶礼节性地伸出手,将惨白的一张薄纸缓缓推离自己,“我们见面的事,我也不会告诉千阳,你走吧。”
“你的意思是不肯放过我弟弟?”解伍月挑起眉梢,愈发不依不饶,“你误了他六年,还嫌害他不够?若不是你,他何苦放着好好的千盛太子爷不做,偏偏为了你这个不知廉……哼,为了你跟老头子翻脸搞到决裂,跑出来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苦日子,还要忍着天大的窝囊替别人养野种!”
“我真是不懂,明明你那张脸毫无‘祸水’的资本可言,人又是个软柿子,那没良心的小狼崽子到底看中你那一点……”解伍月犹觉得不解气,低低自语两句,又恰是能被对方刚好听清的音量,分明是要她难堪。
管陶被她分毫不差地戳中伤处,痛的脸色阵阵发白:“我是对不起千阳……我对他的亏欠,无论如何也偿不清……”
她一点一点坐直身体,迎上对面投向自己的鄙弃眼光,“但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除了他,我没必要在其他人面前俯首低头。解小姐,请您高抬贵脚,停止继续践踏别人自尊的行为。”
她深吸了口气,面色凝重起来,“另外,请您收回所谓‘野种’的称呼,嘉嘉是我的儿子,他亲生父母俱在,与其他家庭的小孩没什么不同。请您不要随意侮辱我的孩子。”
“看不出你低眉顺眼的,倒还有几分不小的脾气,牙尖嘴利的。”解伍月并未发作,反而渐渐笑开,“好,刚刚算我说话冲了些……我也不妨明白告诉你,解家是绝对不会接受你这种妄想一脚踏两船的女人做儿媳。”
解伍月伸出一根保养得宜的手指,在她面前慢慢的晃,“实话说,我这次是瞒着老头子来找你,公司现在正缺人手打理,我不能再坐视任由那小子继续胡闹下去,他年纪也不小了,三十而立,该担的责任必须都给我一件件担回去。不该有的心思,我劝你还是及早收一收,也好让他赶紧死心!”
管陶一言不发,低头去看垂下的桌布,隔了片刻才怔怔开口:“什么时候他想走,我都绝不拦着……你放心,我见到千阳,会好好劝他回去跟伯父认错……”
解伍月听着她的话,眉尖微微蹙起:“你……我弟弟他最近没跟你在一起?”
解伍月一手去旋车锁,一手搭在车身上,肩膀上还夹着个电话。
“没什么,跟人碰个面,把我弟的事儿解决一下……没想到那丫头还挺倔的,比我想象中有意思……我心软?不可能!谁可怜可怜我啊,我一把年纪了还不准嫁人,硬生生被间破公司拴住……再说那也是个害人精,不值可怜,一想到我家那位不成器被她唬得神魂颠倒的,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要是动了不老实的心思,看我不给她颜色……不说了,我开车走了,行了行了,少废话,挂了!”
解伍月打着方向盘,踩了油门一路向前。
车子径自从管陶身边擦过。
她停了脚步,目送那辆火红的跑车扬长远去,浑身的力量一懈……
再没有什么时候会比支票被推到自己面前那一刻更让她体会到深刻的耻辱感……
不,还有那次……那次在他的车里……
他说,开出你的条件。
他也给了她不限金额数目的权利。
他还说……适可而止。
管陶觉得自己心底发恨,恨的厉害!
恨极了这种被人看低,被人轻而易举踩在脚下肆意践踏的感觉!
最恨的是,自己根本无法摆脱这种处境,甚至还在不受控制地向着更低处滑下去……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几乎就要被不断涌上来的深重无力感击垮。
离婚
管陶在帮嘉嘉整理书包时翻出了模型。
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是谁送的。
嘉嘉正伏在桌上写作业,明显较以往心神不定,时不时地怯怯望来一眼。
管陶叹了口气,“下次如果再有喜欢的东西或者想要的玩具,你告诉妈妈,妈妈一定尽量满足你。我们不能总是伸手去接别人给的东西。”
明知道自己的嫉妒来得毫无理由,她还是咽不下内心的酸涩。
所有的馈赠都是有偿的,所有的好也必然都事出有因。
上庭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犹如芒刺在背不断警醒着她,那个男人接近孩子的真正目的。
她当然希望他能作为父亲一直陪伴在嘉嘉身边,但如果代价是自己的放手远离,她绝不接受!
他拥有一切,为何一定要来争她的唯一?难道他就真的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么?
管陶颓然地扶住额角,慢慢靠倒在床头。
嘉嘉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床前踮起脚尖,贴心地去伸出手试她额头的温度,“妈妈,你,生,病了么?”
管陶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去拉他的手。
不是病,只是累,深入骨髓的疲惫。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嘉嘉轻轻拉扯着她。
管陶一愣,心里虚的紧,“嘉嘉想爸爸了么?”
解斯嘉小鸡啄米般点头:“季叔,叔,说,要,带我们,去海边,露营,我好想,爸爸,也,一起……”
“不许去!”管陶猛地坐起身子,声音骤然拔高。
话一出口,她几乎是立刻被自己吓到。
自己怎的……忽然就生这么大的气,居然不由自主地就冲孩子吼了出来?
嘉嘉显然是被她凶狠的口气和表情震慑到了,脸色发白,抖着唇不说话。
她稍稍仰起些头去看房顶的灯饰,不动神色地逼回眼眶的潮湿,拉过嘉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包裹住。
“嘉嘉乖,你答应妈妈,不要离开妈妈好不好,妈妈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声音在竭力伪装的平静下仍是止不住微微发颤。
“妈妈,你,别,伤心,我不要,别人,的东西……也,不去,露营,了……”
管陶望着儿子懂事乖巧的模样,想笑,最终却只是慢慢闭上眼睛,心底一片茫然。
******
律师模样的干练男子坐在客厅方桌的对面。
一份文件方方正正摆在桌子正中央。
“妈妈,谁,来了?是,爸爸,回来了,么?”嘉嘉从房间里弹出头来。
“没你的事,回房间去写作业,门关好。”管陶平静地发号施令。
房门果然被轻轻掩上。
“管小姐,我是受解先生委托而来,麻烦您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一下字。”年轻男子态度谦和地开口。
“解千阳呢?他人在哪里?我想见他。”管陶并不去看那份协议书,目光直接投向对面的男子。
“解先生目前有一些事需要处理,暂时不方便跟您见面,协议书上已经署好他的名字,您只需……”
“叫他亲自来找我,我有话必须要当面跟他谈。否则我不会在上面签字。这个,我先收起来代为保管。”
管陶忽然伸手拿过协议书,细细地叠了两折,转身推门走进房间。
一言不发,逐客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男子呆怔片刻,苦笑着起身,提着公文包走出门去。
人到楼下,一辆红色跑车慢慢开了过来。
“怎么样,那丫头没跟你趁机拿乔吧?”解伍月探出头来,一副超大墨镜几乎掩住了半张脸。
“她……不肯签字。”男子犹豫着一顿,随即一脚踏入车内,调整姿态稳稳坐下。
“哼,意料之内……想玩放长线钓大鱼那一手,她还差得远,不自量力。”解伍月冷笑一声,打着方向盘慢慢挑头。
“看起来她倒不像是另有图谋,只提出跟你弟弟当面协商这一件要求。”男子若有所思。
“没可能!”解伍月回绝地斩钉截铁,毫无余地,“千阳那人一根筋,死心眼。好说歹说才哄得他松口,现在正被我锁在家里面壁思过呢,哪能再叫那死丫头勾去?这婚,她愿不愿意都得给我离!”
“那……等他们真正脱离夫妻关系,你会按照跟千阳的承诺帮她打这场官司么?”
“那是当然!只要她愿意跟千阳断得干干净净,我也懒得再为难她。到时候就得劳烦你,我们刚刚赴美归来的岳大律师友情出场了,你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吧……”
一男一女的谈话声伴着车行渐渐远去……
*******
季钦刚刚结束一个会议,独自留在圆桌前思考事情。
透过玻璃门,岑优看见他正用屈起的食指轻轻敲击光可鉴人的桌面,难得心情不错的模样。
后天是嘉嘉生日。
之前问他有什么很想实现的愿望,小家伙说想去海边露营。
露营?也好,他也已经很久没抽出过时间去看日出了……
心思一转,拿起手机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