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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略宽的双肩顺着流线型的腰身望下来,底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腿……
整个身体给人的感觉,高大瘦削,却充满力量。
她最后收回目光,脚步默默地……
绕过这具令自己贪慕太久的身体,一手撑着墙,径自走了下去……
不是不想学飞蛾扑火,只是我实在已经累极。
走向你的路,是一条绝路。
为了一时虚假的温暖和光亮,你要我抛开自尊,抛开骨肉亲情……
太自私。我做不到。
并非只为自己而活着,我生命的最大意义,从生下这个孩子起,就彻底改变。
最初,我以为选择留下他,是为你。如今方知,原来,是为自己……
季钦没有等到背上那猛然一沉的重量。
他等来的是那个女人舍弃自己独自向前的决心。
孱弱的背影摇摇欲坠着想要凭靠微薄的力量走出自己的视线。
“管陶!”他怒不可遏地走过去,将她从台阶上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走下楼梯。
温热隔着汗湿的衣料传递到背部的冰冷。
管陶慢慢阖上了眼。将头靠向他怀中一侧,掩去满面的疲惫。
砰砰地撞击声从他的胸腔里传来,沉闷而有力。
她听在耳里,微微有些失神……
心若是太过冷静,两个人靠得再近又有何用?
回家(补全)
【1】
“我要回家。”
眼看季钦打着方向盘要拐去另一个方向,管陶开口说了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送你去医院,脚上的伤不及时处理后果会很严重。”季钦绷着一张俊脸,分明没打算理会她的要求。
“季先生,麻烦您送我回家。否则就请停车,我可以自己回去。”
管陶却偏偏不识眼色般固执起来,从后视镜里望过去,眼眸晶亮,毫不退惧。
单独面对自己时就这样强势,方才那片刻显现出的隐忍弱态又是做给谁看的?
季钦不再开口,一脚踩在油门上。
车子抵达楼下时,季钦先走下去,折过来打开管陶身边的车门,转身蹲了下去。
这次管陶没再犯别扭。
她的脚的确是走不了,拒绝的话,季钦失了耐性难保不会又做出如刚才一般将她直接抱起来的举动。
小区里人来人往,管陶实在是不想自己跟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被相熟的人看见,徒增口舌上的是非。
换句话说,她不要脸,孩子还要。
季钦的身形很稳,背上徒增的重量并没有让他的脚步显现出丝毫的滞涩。
管陶伏在他背上,第一次没有因距离乱了心神。
她想,这是个好兆头。
这个男人她得不到,放下是迟早的事。
人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自己。
割舍再痛,也仅是个过程。既然是过程,就总会有过去的一天。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口口传诵的烂道理,终究还是真道理。
所以这一刻面对这明知不可信赖的温柔,她也终于能享受得心安理得。
反正以后是根本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的。
出乎意料的,季钦送她上楼,将她放在床上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去的意思。
管陶面无表情地垂着头,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赶人的举动。
“医药箱在哪?”季钦绕着屋子翻找一圈,无功而返的回到她面前来。
管陶抬头望他一眼,目光淡淡扫过床头。
季钦顿时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他沉下脸去,抿起好看的唇,一言不发地走到床头,拉开抽柜。
艳丽明正的大红色,一片连着一片。
废弃的喜帖心有不甘地提醒着那场就在不久前才刚刚夭折的婚礼。
季钦觉得有一丝快意涌上心头。
他跟肖颜完成不了的愿望,她一样也别想独善其身。
但同时而来的又有几分隐约的茫然。
安静坐在距自己不到一米处的女子,她还没有经历过新娘的身份,就先被套上了母亲的身份。
还没有人教会她变得成熟起来,她就已经不得不孕育着另一个生命。
甚至她都没有体会过一次完整的爱情带来的喜悦与意义,就要被迫接受生活里柴米油盐给她的考验。
而这一切,都跟自己脱不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跟他之间不曾有过爱情,却有一个被世人奉为“爱情结晶”的孩子。
这是怎样一种微妙难言的关系?
天意弄人四个字,放到这里也不过如此。
季钦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拨开那一层喜帖,将埋在底下的简易医药箱提了出来。
转身,回头,愣住。
女子斜斜倚在叠得整齐方正的被摞上,已然睡熟了。
并不强烈的阳光从半掩的窗外透入,打在她一边侧脸上,给原本平淡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光。
许是真的倦了,她睡得很沉,鼻息深重绵长。
几根不太听话的发丝落在鼻翼边上,随着呼吸起落翻飞。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去为她拂开,动作极轻。
她丝毫未觉,眉头舒展,面容安详,一如多年前生涩柔顺的模样。
季钦在心中暗自下出定义:这女人,也只有在这时候才显出几分难得的可爱来。
为什么醒着的时候就偏偏总要去招惹得别人不痛快呢?
管陶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她其实睡得并不安稳。
睡梦里依稀有一双幽思深邃的眼审视着自己,似乎要将她从身到心都看个通透。
【2】
管陶醒来的时候,照进屋子里的光线微弱而昏黄。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在天将亮的时候。
自己一向少眠,早起也成习惯。
等意识过来其实自己并没睡多久,不过是午后到夕落短短几个小时,她同时也看清了伏在桌旁浅酣的男人。
那是季钦。
情形好像某个似曾相识的梦境,咫尺之外的那个人,面容模糊。
她忍不住一点点挪过去,想要伸出手去确定他的存在。
“砰”。
却忘了自己脚上有伤,行动不便,在床沿处身子一歪,栽了下去。
这一摔引起的动静太大,季钦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头,悠悠醒转。
见到地上一个成团黑影扭来动去,先是凝视片刻,随后竟噗嗤笑出声来。
管陶听见低笑声传来,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到脸上,两颊一阵阵热涨。
不是没有姿容美好的时候,却偏偏每次都是一副蠢样子被他看了去。
她气恼地快要发抖,平白生出些委屈来,眉眼都敛了下去。
季钦看见她双目微红,薄唇紧抿的样子,心里一动,伸手去扶她。
怀里的电话响了。
他一手仍保持着要来扶她的动作,腾出一手来接起手机。
“肖颜……”
她听他叫出这个名字,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
然后看着那只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手,缓缓地,缓缓地收了回去。
季钦淡淡看了她一眼,直起身子,走出房间,去客厅里讲电话。
她低着头坐在原地,为自己刚刚那一瞬的心思觉得可耻,可笑,荒唐。
她有多希望被他结束的是那支电话,而不是来搀扶自己那个微小的动作。
但他怎么可能?
现实再次狠狠掴了她一个耳光,想要打醒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原来她是心思阴暗见不得光的小偷,而他注定,是她偷不到的温柔。
******
季钦进来时,看见管陶已经坐回到床上,偏过头去怔怔望向窗外。
留给自己的侧脸带着无欲无求的寡淡。
但季钦知道,那只不过是假象。
她想要的东西其实很多,比如孩子,再比如,他。
可惜她最后将会一无所有。
到了那一天她会怎样?绝望?崩溃?怨毒?还是就那么放弃了,如水般的继续过下去……
似乎都跟他无关。他只要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就可以了。
季钦走过去,淡淡做了些解释:“原本想帮你的脚上些药,不巧肖颜那里……”
“你去吧。”管陶并没转头,仍是一副倦极的模样,“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嗯,记得按时换药。晚点我会让司机送孩子回来。”无波无澜的气氛让季钦觉得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自觉不好再多说什么,略微敷衍两句,转身打算走人。
“谢谢。”脚步到了房门前,身后却传来一声道谢。
话里再明显不过的疏离不知怎地就引着了他的火气。
“不必了。你心里应该清楚,我只是为了儿子。”季钦抛下一句硬邦邦的话,推门大步扬长而去。
走到客厅的玄关,竟撞上了正开门往里进的解千阳。
两个人并不曾见过面,却很容易就推知到对方的身份。
尴尬是有的。还好,都是沉得住气的男人。
“你好。”最初的一波惊愕过去后,解千阳客套开口。
毕竟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之主。
季钦微微点头算作回应,侧身而过。
门在身后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