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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下来,这名剑大会竟成为江湖上最大的盛事之一,且由十年变作三年,更已不再是藏剑山庄一家之事,改为每次选出江湖中有名望的几个门派一起主持。因而举办地点也由扬州改为各地轮流,今年便设在长安。
七秀坊与藏剑山庄同在扬州,本是关系不错的。只是七秀弟子皆为女子,对这已经渐渐变了初衷,争名夺利的事不十分感兴趣,便嫌路途遥远干脆不去凑热闹。
无奈漪公子身旁石桌上已堆了一堆帖子,似乎每个门派都觉得七秀坊就算不去夺筹也得去添彩似的——名剑英雄美人,有了名剑英雄,怎么能缺美人?
漪公子见颜如烟和苏小昭来了,示意她们坐下,颇感兴趣地问:“教的怎么样了?”
颜如烟磨牙,这般语气这般兴趣,根本是等着看笑话罢了!
她挤出四个字:“时日尚短!”
“才一日,当然短。”漪公子漫不经心,颜如烟却怎么听都觉得他在笑她这主意有多蠢——练武功,是一天半日能学会的么?
她知道,过去是她拦着苏小昭不让学的,她自作自受好了吧!
“行了,你愿教就教着吧。”漪公子依然漫不经心,显然根本就不对此抱什么看法。
颜如烟还是没忍住,“公子,小缺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干嘛非要带她?带别人不行么??”
漪公子倒露出三分惊奇,“怎么说的好像要去龙潭虎穴一样?这么多师姐妹跟她一起,会有什么事么?”笑容一转换了三分宠爱地对苏小昭笑了笑,“小昭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就当去玩的,见识见识也好。”
他一笑,苏小昭就不自觉跟着微微腼腆笑起来,颜如烟看得满心不爽终于一拍桌子蓦地站起来,“名剑大会那么多青年名俊你就不怕小缺被哪个给拐走了??!”
“……”
“……”
两道目光惊奇又无语无语又惊奇地化作一滩尴尬和囧然,颜如烟现在想干脆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明明已经决定了的,得慢慢来,不然会把小缺给吓跑了的……如昨天一般惊悚着落荒而逃的苏小昭,她可不想再见到。
苏小昭已经被吓到了……她默默地,默默地,感到头顶的压力又增加了……
她绝对是流年犯煞——还是一滩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桃花煞。
“公子,廖千良廖镖头到访。”
弟子的一声通报打破了尴尬,漪公子直起身敛一下半松的领口,顿时懒散尽散,一派得体的魅姿,微冷疏离。
“请。”
既有客到,颜如烟和苏小昭作为七秀弟子自然起身站到一侧,便见一位端正男子大步走进,步子里透出几分急切——
“秀公!听说你也要去长安?那太巧了!不如我们一路,路上做个伴吧!”
他脸上的兴奋不是问题,眼里的痴迷也不是问题……(大概?)
但是他——廖镖头?
苏小昭看过去,漪公子依然笑靥如魅,对眼前人的激动既习以为常又混不在意,“怎么你要去长安?”
“是啊,凤翔赌庄有趟镖往长安,虽然按规矩不太合适,但既然是名门七秀的人,有我担保想必凤翔赌庄也不会反对!”
漪公子无可无不可地一笑,便足够花了眼前人的眼——
“也好,我秀坊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这么远的路途,跟你们一起也安全些。”
那廖千良几乎就要欢欣鼓舞起来,苏小昭却默默地,默默地开始葱白起某些人来……他的手,到底伸的有多长啊?
如七秀公子所言,名剑大会那种刀光剑影争名夺利的地方,与他们七秀坊是无干的。一群姑娘家,去争那些名头干什么?无非去添彩助兴而已。
如今既有镖局一行同行,安全无忧,可就大大节省了七秀的人力。因为凤翔赌庄急于发镖,他们也就配合,一起轻装上路。
另一边的金福也是知趣的,有廖千良担保,自不多事。他只管他的货安全就好。
这一路最高兴的莫过于两人,一是廖千良,他可谓七秀公子的忠实崇拜者了。另一个,自然就是莫小铩——
“媳妇,真想不到你也一起去长安——哎,你是舍不得我吧~?”
苏小昭给了他个白眼,“这是秀坊安排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果然是缘分~!”不管哪一种他都一样高兴,苏小昭无奈堆堆笑容,像他这样真好。简单,直率,可以心无负担所以便可以很开心。
“——小子,你好像该去看着你那堆马车上的箱子。”
颜师姐快马几步插在两人中间,莫小铩依然笑得直率毫不退缩,“比起那些东西,媳妇和大姐们的安全我觉得更重要~~”
一旁师姐妹们嘻嘻的笑,果然是个嘴甜又讨人欢心的男孩~~
漪公子不坐马车时,便悠哉地骑马跟在车队最后,闲闲地看姑娘们笑闹。
他此时才注意到莫小铩的存在,看起来似乎上了几分心,口气却依然悠闲,“我倒不知小昭几时结识了这么一位少年俊才?”
走在漪公子身边的几位弟子顿时噤声一片,毕竟到处都在传公子和小昭的流言,谁也未知真假……只有玉师姐这个不知哪儿缺了一根的,前日被颜如烟训了一顿之后竟也跟着大义凛然起来,立刻就坚信公子和小昭半文钱关系也没有,想都没想便掩唇笑道:“怕是小昭的缘分到了,那小子虽然没什么家世背景,但功夫却是不错,英雄不问出处,与小昭也登对的很……”她吧啦吧啦俨然已将小昭配给了人家,听得一旁弟子满头冷汗都偷偷瞧着漪公子。只是别说是吃醋了,他笑靥依然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生气了?
玉师姐吧啦吧啦说完,最后来了一个总结——“只怕公子还得多出点嫁妆,别让小昭吃苦才好。”
漪公子黑如琉璃的眼比彼岸的夜更深,谁也看不透。他沉吟半响却是笑容一深,“也是,虽说七秀坊自来没有准备嫁妆这一说,但又怎么能让小昭嫁出去吃苦呢。”
玉师姐这才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七秀弟子若要嫁人,无论掌门通达与否都算出坊,从此与七秀生死无碍,嫁妆什么的果然不太妥当……?
气氛渐渐又恢复生动起来,流言,果然就只是流言而已嘛。
第一夜露营野外,因为有女眷在廖千良便安排人拉了帐篷——凤翔赌庄和镖局的人要安排巡逻所以各自只拉了一间用来轮流休息。七秀弟子分住两间,虽然挤了点倒也足够,只给漪公子独独安排了一间,对此七秀弟子自是没有意见,因为,谁也不能去跟公子住一间吧?
而要他屈驾跟镖局或赌庄的人一起——那些人一看漪公子便看得面红耳赤,廖千良第一个就不能答应。
他一身红袍在黄昏的晚风中猎猎,华而不俗的金饰映着残阳最后的光,只一眼,便是另一个世界。
“——十里红莲孽如骨,江湖中这句话说的真是不错,都不知上天怎么就造出公子这般的人物。若不是身为七秀公子,真不知公子这样的人,会怎样的命运多舛。”
苏小昭怔怔听颜师姐说着,视线同其他人一样移不开,也只有颜师姐面对七秀公子这样的人还会想到这些别人想不到的。
——十里红莲孽如骨,便是江湖中对七秀公子的形容。
十里红莲孽如骨,红颜如火骨如荼,若没有整个七秀为后盾,若没有七秀禁止情爱的保护,不是红颜祸水,便是红颜薄命。
听颜如烟一言她才突然明白自己的感觉一直都没有错,漪公子的确一直都在彼岸,从容绽放,如火惊鸿,而七秀在江湖的地位和律例便是那一道不可跨越的长河,他冷眼笑看此岸红尘,从没有打算跨进半步。
不止是疏离她一个,漪公子将自己藏在彼岸,从不让任何人靠近。
仿佛是在这众多惊艳中感觉到她的视线,又或许只是巧合,漪公子转头对上苏小昭的视线,红衣猎猎黑发飞扬,他在残阳逆光中弯起琉璃黑瞳对她微笑,那么美,那么远。
颜如烟拍上她的肩,若有若无的一声叹仿佛错觉,将一叠被单放进她手中,“你去替公子整理帐篷吧。”
苏小昭还在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中回不过神,怔了片刻才不确定道:“我?”
“不想去?”
“不是,因为公子他一向……”
“花年花岁不是都没来么,你要公子自己动手?”
“……”
面对颜师姐看傻缺的目光,苏小昭觉得自己真的缺了……只是刚刚还觉得只能远远看着公子,连碰都碰触不到,突然之间去替他整理床铺什么的,这种反差有点凌乱……
在七秀时,公子的一切起居尽由花年花岁负责,从不让其他人插手。想不到离开七秀,她反而可以距离公子这么近,七秀的重重楼阁亭台,的确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