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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要放下他让他自己走,她有说不出的舍不得。
身后是无光的暗黑,两旁是高高的宫墙,而头顶,头顶是没有星辰的苍穹。
四周安宁极了,与世隔绝的静谧。
孖兴乖巧的爬在她背上,细声细气的问,“小紫姑姑,你累不累?”
慕容紫侧首看了他被眼泪咬得泛红的脸一眼,挤出一缕淡笑,“不累。”
继续走。
时才他没得哭多久就主动从她怀里爬起来,自己擦干净眼泪,打了个嗝,然后说,肚子饿了。
慕容紫说那敢情好,早先她才从尚食局的一把手那儿得来两盒点心,可好吃了,这就带他去贪个嘴。
孖兴没破涕为笑,高高兴兴的应下了。
她是知道的,小东西不愿意在宫里呆,就如同自己初来乍到那会儿一样。
故而她没有替要送他回东华殿去。
深宫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残酷。
又是走了会儿,孖兴忽然道,“小紫姑姑,你还是送我回东华殿吧,夜了,父皇和皇阿奶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若他们着了急,不知道多少人得遭殃。
孖兴深知那后果,更不愿意把他喜欢的小紫姑姑牵扯其中。
于是他还道,“小紫姑姑,你把我送到御花园就好了,我认得路,莫让他们看见你,那样……不好。”
闻言,慕容紫何止是心疼?
更多的是心酸!
“没关系,你小紫姑姑是什么人?”她顿下步子,对小家伙笑得安慰,“先上我那儿吃点心,休息好了再回东华殿。”
说完略显得吃力的把他往背上送了一送,才继续迈步接着走。
孖兴默默感动,把小嘴抿了抿,打量着慕容紫神色柔和的侧脸,蓦地用两只小手把她的颈项紧紧圈住,说,“小紫姑姑,要是你是我娘就好了!”
她一怔,便是又笑了,边走边道,“你就只管糊弄我吧,贤妃娘娘多好看的人呐,我算是晓得你那以貌取人的毛病是从何而来的了。”
只怪他亲娘生得赛过天仙,绝色倾城。
他嫌弃这个,厌恶那个,正常得很!
慕容紫得那一见,简直输得一败涂地!
实难想象,到底要怎样的男人,才能说服自己不去喜欢如洛怀歆那样的女人?
此一时,彼一时,在孖兴的心里,慕容紫的形象已然崇高得无人可比。
“我说的是真的!”小家伙睁大了黑瞳肯定说完,又立刻被现实打压泄气,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娘亲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父皇。”
沉默了下,他试探的在她耳边轻声的问,“小紫姑姑,你喜欢我父皇吗?”
慕容紫复又顿步,心念忽闪,肯定道,“不喜欢!”
遂,身后传来长长的一声松懈,“那就好。”
那就好?
她诧异看去,“你怕我同贤妃娘娘抢你父皇?”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白背他走那么长的一段路!
孖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紧张的小脸上写满了‘误会’两个大字,“我怕你喜欢父皇,就不喜欢我了!”
慕容紫一愣,先前计较的脸色还没完全散去,直接喷笑了出来。
孖兴脸都憋红了,不好意思的撇开视线,“小紫姑姑,你别笑我啊,我长大了会保护你,对你好,而且是只对你一个人好!”
搓着小手,他鼓起勇气直视慕容紫,“你……等我。”
……
慕容紫以前从不知,自己是这么的讨人喜欢!
前有霍雪臣看清她真性情,竟还心甘情愿留在宫里为她,帮她。
后而再得孖兴的真情告白,啧……真是吃香!
一大一小打着趣儿走到御花园,孖兴坚持要自己走回去,慕容紫不坚持,由着他的心意。
她知,小东西在保护她,这份情义她心安理得的受下了。
可比受了霍雪臣的那一份要容易。
孖兴回到东华殿的时候,宋桓刚硬着头皮向楚萧离禀了此事。
萧忆芝听后,嘴里那个‘老天爷’刚喊完,就见到小人儿慢悠悠的行了进来,花着脸规规矩矩的冲她做了个跪拜大礼,抬起头甜丝丝的唤‘皇阿奶’。
顾不上他那脏兮兮的一身,萧忆芝起身去就将他抱得死紧,心肝宝贝的叫个没完,却也嗅到了他身上有别寻常的淡香。
依着宋桓的禀告,她的孙儿足足不见了两个时辰!
皇宫虽大,却是人多眼杂。
她要对付的那些个人,可千万莫要那么快就与她抓到了把柄啊……
……
北狄。
夜是心怀不轨之人最好的掩盖。
北国的皇城比起楚国的国都丝毫不逊色,越是夜,越是繁华迷乱,歌不尽,舞不绝。
便在此时,寻一处喧嚣的境地,将怀揣在心中的秘密取出,与同道中人共谋之。
没人能够察觉。
身为一母同胞的兄妹,宁玉书和宁玉华皆因出生太晚,是被世人笑称作‘多余的皇族’。
生在皇庭却一无所有,既是如此,这已成为了放手一搏的理由。
颇具雅调的茗香阁内,最顶层被包了下来,里面照常传出清淡的铮铮琴音,乍听那琴声平平无奇,实则抚琴之人内力深厚,全靠弦音将正在谈话的人声掩盖。
“昨儿个我无意中听到陶妃向父皇献计,说是她有个堂妹生得一女,此年正好十六年华,才貌双全,若能封为公主,送去大楚和亲,不仅是陶家的体面,更免去父皇无端端出嫁一女的心痛。”
说话的人正是宁玉华,当今北狄的十五公主。
她是借着去塞北探望外祖的名头出的宫,这会儿还穿着一身便于骑马的简装。
紫袍马靴,身姿优美挺拔,五官精致不失贵气,俏丽得很!
听闻楚皇有意联姻,近来北狄适嫁的公主们都躁动了!
女儿家是赔钱货,哪怕你是公主,也照样逃不过被做皇帝的父亲将你当作货品赠人的命运。
相比嫁给边境那些部族垂垂老矣的族长,能够给年轻俊美的楚皇做妃子,实在是绝妙的上佳之选。
傻子才不愿意!
宁玉华坐在桌边,支在桌面上手把玩着自小不离身的碧玉短笛,‘呵’的轻笑了声,“陶妃娘娘可真会说笑,自己没得女儿,就想法设法的与别个扯上关系,那大楚是狼窝还是虎穴?没人愿意去?我愿!”
“你且稍安勿躁。”才将从楚国回来的宁玉书,一身还风尘仆仆,面上的疲态也无法掩藏,此行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但很值得!
饮了一口热茶,他才有条不紊的说道,“楚国的形势不比我们北狄简单,虽我得了楚皇的承诺,不过你嫁与不嫁,都是喜忧参半。”
听他这举棋不定的说法,宁玉华未多想就道,“我却觉得哥哥多虑了。我若做了联姻的公主,哥哥顺理成章的送嫁,手里便有了兵权,皇后与陶妃两派斗得水深火热,正是我们施展的大好时机,反正明着不是你我提出来的,而是楚皇权衡利弊得来的结果,于我们的处境有益无害,至于说我入了楚宫为妃后,难不成哥哥还担心我身在异国他乡,会受哪个欺负不成?”
平时在人前她谨言慎行,活得小心翼翼,而私下里,只有在与兄长和母妃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口无遮拦。
对这点,宁玉书是放心的。
论阴谋诡计,背地里让人生不如死,他这妹妹可是各中高手。
“既然你志在必得,为兄只好预祝你……心想事成。”
言罢,他以茶代酒敬了她一敬。
“不过有一人,你需多加提防。”
宁玉华正在心里筹划着自己在楚宫大展拳脚的宏图,忽然听亲如父的兄长在忌惮着哪个,登时来了兴趣。
“谁?”
宁玉书悠哉的回想着当日在边城与慕容紫的对话,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这个人与楚皇关系不简单,与慕容家千丝万缕,更和我们北狄皇族有少许的关系,她便是我们远嫁大楚的姑母膝下唯一的小女儿——慕容紫。”
……
隔天,慕容紫好容易在天明时分挣扎起了身来,离了依依不舍的被窝。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昨儿个硬生生的背着孖兴走了许久,回到华庭时,累得都睡不着觉了。
今晨起来,更加生不如死。
这才刚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出没多远,对面就来了个四个脸生的宫婢,硬是把她‘请’到贤妃的寝殿——锦绣宫。
小女子能屈能伸
正午,艳阳炙烤着大地。
强烈的光线自头顶垂直扑洒而下,与宫殿顶端的琉璃瓦折射出绮丽的色彩。
万丈金光,照相辉映,刺目得近乎不能视物。
往来于各个宫苑的宫人们无不是埋着脑袋,眯着眼,冷不防还会迎头撞在一处。
清晰的热流在视线中缓缓的流动着,汗水不知不觉就浸湿了衣襟罘。
这是武德四年开春最热的一天,楚国国都位于干燥的北方,仿佛春来,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