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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紫答得简单,“不想回。”
“不想回。”慢悠悠的重复她的闷话,楚萧离没好气的望她,轻斥,“白费朕一番心意。”
她蓦然抬首对上那双沉黑无边的眸,得他昂起下巴,负手在身后,直挺挺的赏了她一个算得上恼怒的眼色,想反驳,开了口又很快反映……不行。
遂很老实的把脑袋低下去,细声道,“其实皇上不必如此。”
“废话!”他语气重了些,“朕真是快烦死你了!”
她还是细声儿地,“那就把奴婢赶出宫去吧,眼不见心不烦……”
“你想得美!”
那她就没说的了,很认命的沉默了下去,此刻没得想,她就等着二十五外放。
成天心思里想的都是这些,楚萧离坐在东华殿里光是想着她的脸都能想到她的心,就是那么不待见自己!
“想出去,日子还长得很,朕告诉你,不许喜欢霍雪臣!你听见没有?”
恶狠狠的告诫了一句,他觉得不过瘾,还继续说,“宫里的御医,侍卫,连太监也不能多看一眼,只要你一天在这宫里,你就是朕的,知道不知道?”
慕容紫掀起眼皮来巴巴儿的瞅着他,满脸的愁苦。
您是皇上,您说了算吧。
好容易送走了楚萧离,她站定在门槛上往黑漆漆的院子外看去,心里头不是不纳闷。
敢情真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
她仰头看月亮,许久之后对着月亮没心没肺的叹,“唉,等到开春了,选了秀,宫里百花齐放粉黛三千,应当就顾不上我了吧?”
一句,差点没把缩在暗处的溟影给活活呛死!
这下可好,这句话回是不回?有人又要生不如死了。
……
隔天,上元节。
楚氏的先祖是自北方来的游牧民族,打了天下后定都在此,风俗还依着前朝的来,但每年逢这个时候,都要由皇帝亲自领着皇亲国戚,宗亲大臣们,一齐前往距离京城外六十里的北岭雪山祭拜。
慕容紫原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结果天才刚蒙蒙亮,有个小东西就寻到外面敲门来了……
我小时说过要嫁你?
“小紫姑姑,你在吗?”
随着‘咚咚咚’的叩门声,孖兴充满稚气却不失礼貌的声音也一并响起。
自打入宫后,慕容紫就如嫁了人的新媳似,晨昏定省的伺候这座深宫,每日不管有事无事,卯时必醒。
就是在暖阁养身子的时候,这也没有改变过。
故而孖兴来寻她时,她已起得半个时辰睃。
打开门,先是望见时时都勾着腰,满脸堆笑的宋桓,目光向下移去,便见着个穿得喜庆绵厚的小东西。
再往远了看,一群奴才候在院外,想是从东华殿跟来的。
今日乃上元节,按理说这时候圣驾差不多该出宫前往北岭雪山了,怎么会…鸲…
慕容紫预感不妙,还没给小主子请安,孖兴挥着小手说‘免礼’,那动作,那神态,与他没个正经的父皇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着挥动的那只手,他抓住她的衣角摇晃,“小紫姑姑,陪我去雪山可好?”
就连语气也神似……
慕容紫一呆,宋桓笑眯眯的把脸递上来,“慕容司设,皇上已经下了口谕,您得随行,赶紧的,莫要耽误了时辰。”
……
其实上元节不出宫是慕容紫计划的一部分。
她知道节庆这天楚萧离要带着宗亲大臣前往北岭雪山祭祀,一走少说半个月才回,父兄位居要职,必定伴驾。
若是回了家,指不定她得随行。
相较陪着皇帝的圣驾舟车劳顿,外带看老父亲的脸色,她当然宁可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宫里头呆着。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匆匆收拾罢了,赶上女官们乘的马车钻了进去,这时天已大亮了。
三年一度的雪山祭祀是楚氏皇族最重要的盛事之一,又逢着武德皇帝登基之初,由此显得格外的声势浩大,丝毫不比南巡时候逊色。
慕容紫和尚寝局的女官们同乘一车,加上她统共四人,两位御前典设惠儿和静蓉,还有尚寝大人杜欣。
六局虽然都为帝王家共事,却分工仔细。
单说尚寝局里,每隔三年都会自局子里挑选两个最好最干练的女官派去圣驾前随侍,伺候帝王内寝,是为御前典设。
简单点儿说,这两人专门负责皇帝铺床收拾,伺候他更衣穿戴这样的活儿。
局子里上上下下慕容紫都熟悉,偏这二位没说过话。
按理说她的官衔儿比她们的高,却管不着她们,平日里个忙个的,她们要取用些什么,也都直接和杜欣上报,不需要通过她。
御前的人,身上的肉都比别的宫人们贵几个钱,自慕容紫上车之后,惠儿和静蓉先是讶异,讶异完了就没给过她好脸瞧。
起先慕容紫也不明白这敌视的反映是如何一回事,后而慢吞吞的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越俎代庖哄小东西睡觉,才有今儿个同行之说。
八成人家把她当作来抢饭碗的吧,会给好脸色才怪了!
再说尚寝大人杜欣,祖籍姚西,父亲是地方七品官,十三岁入的宫,如今三十出头了,在六局里兢兢业业,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她办事可靠稳重,就是……性子寡淡了点。
慕容紫自己都是个薄性的人,能让她都觉得凉的,可想而知。
就说前几日她在暖阁养身子,柳尚宫隔三差五来得殷勤,她的顶头上司却只来过一回。
那独独的一回还没呆太久,只嘱咐慕容紫养好了身体早些回局子里,近来尤为缺人手,说话的时候笑也不笑的,严肃得不得了。
不过杜欣在宫里呆的日子很长,是老资历了。
在她的手下,小岔子都没有出过,加之又是侍奉过先帝的老人,听说尚宫空缺的那个位置将由她补上,这次祭祀过后就要上任,是和柳雯璀平起平坐的另一人。
等到她升上去,尚寝局的管事之位便空落下来,私下里的消息早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杜大人一走,原先的位置很可能由着慕容紫来坐。
其实这职位原本非白昕儿莫属,只今时不同往日,变数太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要问慕容紫自个儿的想法,她哪里会稀罕这些?
别人求而不得的,不一定就是她也想要的,哪个不是身不由己?
收回了神思,抬眼看向坐在正对面,时时都对自己同仇敌忾的两位御前典设,除了头疼再无其他想法。
一路无话,前往北岭雪山的路上,慕容司设都用来琢磨近来是否树敌太多这个问题了……
……
北岭雪山由西自东绵延几百里,占据楚国与北狄交界的大半。
虽说大楚的国都离边境不过百里之余,可是若北狄想直接翻过雪山进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北皇真的想要挥军南下,往西尽头乃当世第一天险,又有重兵驻守,不好攻,往东需绕一个偌大的圈子,不仅离着京城遥不可及,路上就能消耗大半粮草。
多少年来,北狄表面与大楚交好,背地里派出无数死士前往雪山探路,想要找出直攻楚国国都的捷道。
可无数次都无功而返,甚至在各处留下许多被冻死的冰人,成为实实在在的笑话。
这座雪山,本身就是楚国防范北狄的天然屏障。
更为讽刺的是,天下人都知道,几千年来谁也没有翻越的北岭雪山,当年却被开国圣祖楚奕领着三万精兵硬生生的翻了过来。
一路过关斩将,攻城略地,直取苏城。
不得不说,是上天的眷顾在先。
故而慕容紫觉得,圣祖楚奕把边境的雪城设为国都,实在是对邻国的挑衅行为。
也不知道她那身为北皇的舅父对此可否介怀?
……
天黑前,浩浩荡荡的圣驾来到达雪山的行宫。
刚一落车,慕容紫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一座庞大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宫殿近在眼前,它是依附在雪山脚下所建,甚至有一部分深入山体之内。
殿门只有一道,宽三十九丈,高九十九丈,可容车马直接行入。
两旁高耸的石柱足有四十九根,十个人都不能将其环抱完全,上面的雕纹龙飞凤舞,栩栩如生,威武霸道,隔着老远都能让人看得清楚仔细,心生颤动。
外面没有风,冷极了,人所踩的地面上都是厚厚的积雪。
宫殿的表面被一层薄而均匀的冰层覆盖包裹,与雪山相映焕发出淡蓝的光,景致绚丽奇美。
正是落日时分,橙红的晚霞自西面斜斜洒来,万丈金芒为雪山覆上金色的铠甲,而这座宫殿,便像是为楚国镇守在此的巨人,风雪难撼。
那背后的雪山就更不要说了,仰断了脖子也只能看到顶峰隐觅在云雾之间,你无法想象这山有多高,更别提去以弱小的血肉之躯去征服。
慕容紫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