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问她:“你指谁?”
“珂雯。”
我睁大眼睛。一年都过去了,这个小丫头却仍在挂念着我,并且发动全家来关注我的一举一动,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负担。
“我想我得讲一下我的家事。”沈怡珠呷了一口咖啡,缓缓道来,“我的家族并不大,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去世了,几个叔舅在世界各地,不常见面,所以我们沈家几乎就是一个小的个体家庭。
“我家里的情况跟大多数人一样,爸爸工作,妈妈是专职的家庭主妇,很传统,我们的生活很平静。
“二十岁的时候我去了美国,两年后小我五岁的弟弟——也就是沈以年也过来了,我们一家分居两地。
“四年后以年大学毕业,回国接替爸爸的任职。那时候公司很不景气,以年一心想让它起死回生,所以全身心地都扑到事业上。三年后他总算是有了点业绩,于是爸爸让他成家,介绍苏雅芬给他认识。
“然后他们就结婚了,那几天我回国,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配得上我们家以年。结果是大吃了一惊。”
她讲到这里看着我,我示意她讲下去。
“如果单是有美貌的话,这样的女人有成千上万,可是苏雅芬不仅有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有一种不一样的精明。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同时也预示着危险和不安。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不会有人能管得住她的。”
她一言道中我心里想的,对,就是危险和不安,在苏雅芬身上熠熠发光。
沈怡珠继续说:“果然,两年后他们就离婚了。”
她叹了口气,那叹气声和沈以年如出一辙,悠长尖锐,带着数不尽的疲惫和无奈。
她又说:“后来爸爸妈妈相继去世了,珂雯一天天地长大。以年写信给我,说珂雯想要一个妈妈,可是他一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因为他不愿意跟别的女人结婚,他已经害怕婚姻了。我回信告诉他,夫妻和情人不一样,情人需要爱情维持,但夫妻只要生活就够了。一个月后,他说他要再结婚了。
“我对他的第二次婚姻持中立态度,所以没打算回国。”她顿了一下,说,“但是苏雅芬来找我。”
我再次瞪大眼睛。
“很吃惊是吧?”沈怡珠笑了笑,说,“当初我和你一样吃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这个女人有任何接触,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人真的是弱小啊,逃也逃不掉。
“她是为以年来找我的,她希望我能阻止他们结婚。”
“你同意了?”我问。
她摇头:“开始我没在意也没拒绝,我只是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爱他。她的直接让我无言以对,她继续说:‘我猜你会帮我,因为你爱你的弟弟,不会放纵他做一个放荡子’。”
这话从苏雅芬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稀奇,她一向如此自信。
我问沈怡珠:“所以你帮她了是吗?”
她点点头:“你要知道,她的语言很有说服力,她让我很讨厌却又无法拒绝,她简直就是个魔鬼。”
我赞同。又问:“你把沈以年的未婚妻藏到哪儿了?”
她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好一会儿才问:“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
我恍然大悟:“是苏雅芬!”
“对。她很巧妙地利用了我,只是让我出面说了句沈家不适合你,剩下的她自己摆平了。”
想想一年前苏雅芬对我的威胁,我丝毫不怀疑她有这个能力。她根本就是个魔鬼,让人在无形中恐惧,退缩。可是这样的一个她居然和沈以年如此相爱,真让人无法相信爱情。
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沈怡珠拿起来接,然后把电话递给我。我接过去,那边传来齐祖的声音:“阿久,小开发疯一样地喝酒,你快劝劝他吧。”
“让他接电话!”我又急又气,这个家伙,好好的喝什么酒!
小开并没有接电话,我听到他粗鲁地说:“滚开!”齐祖只好无奈地说:“他不接。”
“想办法送他回家,”我说,“我随后就到。”
打开背后的门(3)
挂了电话,沈怡珠问:“怎么了?”
她关心的口气让我突然想到了梅朵姐,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这个干妹妹当的还真是不合格。可是沈怡珠对我而言,无疑是个陌生人,我受不了她负罪一样地跟我说,于是摇摇头,说:“我得先走。”
“等一下,”沈怡珠拦住我,非常严肃地说,“有一件事我想阿祖可能没告诉你。”
“什么?”
“家父留下一笔遗产,但既不是留给我的,也不是留给以年的,而是给了珂雯。那笔钱不多,但也不少,”她伸出小拇指和大拇指说,“六位数。你知道的,珂雯并不需要那笔钱,所以她把钱全部给你。”
我睁大眼睛,珂雯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并不是说钱多钱少,但单是“遗产”两个字就能够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可珂雯……我说:“珂雯还很小,不懂事,她的话当儿戏就好。”
“请别拒绝,”沈怡珠说,“我们都尊重她的决定。从小到大,她只把你当过妈妈,你要知道,她心里有伤,而这些伤害都是我们给她的,所以请你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满足她的愿望,别让我们为难可好?”
我不语。这笔钱对我而言,是甜蜜的负担,我当然不能轻易地接受。可是如果真的有了钱的话,我和小开就可以开一家店,我们可以过稍微宽松一点的生活。一想到小开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我就感到深深的内疚和心疼。也许道德可以原谅我,更何况,我是光明正大地接受别人的馈赠,非偷非抢,又关道德何干?
沈怡珠见我迟疑不决,于是说:“你考虑,决定以后可以找阿祖,当然也可以来找我。大家同是女人,我知道你的苦衷和难处,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姐姐,我们可以随意地说说话,这很好,对不对?人活一世,不可能永远都是陌生人。”
“那么,我们再联系好了。”我说。
“好的,祝你一切顺利!”她微笑着说。
离开沈怡珠的住所,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天哪,这可是一份遗产啊!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小开能少吃一点苦,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情不自禁地开始描绘我们的明天,它真实,它简单,它平和,它美好。
可是回到家,一个人也没有,阿祖和小开还没回来,我开始担心,小开发酒疯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我还记得一年前他带我去一个叫“SQ”的酒吧找梅朵姐,那个酒吧有一条长长的隧道,躁动不安的音乐好像随时都会挣脱链锁的野兽,危险近在咫尺。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地面的雪花被扬起,它们不安分地跳着激烈的舞蹈,动作夸张而粗暴。
我正准备出去找他们,门打开了,齐祖搀着一堆泥一样的小开进来。两个人都衣冠不整,面有怒色,显然是经过一番激斗的。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齐祖把小开放到地上说。我连忙倒了一杯水端过来,扶起小开让他喝,他却一把打掉杯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滚,你们都给我滚!我不要你们的可怜!”
“小开!”我扶他坐起来,帮他脱掉外套。
齐祖冷冷地说:“他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幸亏你没嫁给他!”说完,他转身要走,我叫住他,问:“你要去哪儿?”
“回家,我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紧紧关上。
我发呆,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开突然冲进卫生间,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呕吐声,我慌忙跟进去,拿了毛巾给他擦。
好久后他才停下来,倒在地上。
“小开,到底怎么了?”我问。
他看了我半天,冷笑着问:“你是不是接受了那笔遗产?你是不是很想要那笔钱呢?”
“你在说什么?!”我气极,虽然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向往那笔钱,但即使是没有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小开猛地把我拉倒,他靠近我的脸很大声地问:“说,你是不是还想嫁给沈以年,他有那么多钱,你一辈子也花不完吧?”
“周垠开!”这是我第二次叫他的大名,我是真的生气了,他嘴里的酒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于是我站起来冲他喊,“你简直不可理喻!”
“那就不要理我!”小开吼了起来,“我有什么值得你理的?我是一个穷光蛋,我什么也没有,我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