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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领导,应该有领导的架势。若换了我,就会这么说——白杨同志,你这样是很不对的,目无组织,擅自在内参上发表这种污蔑改革开放大好形势的文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部长啊?”
柳俊边说边拍了拍桌子,神色俱厉,嘴角却带着一丝顽皮的笑容。
白杨顿时气结!
这人是真糊涂还是装蒜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嬉皮笑脸不知轻重?
白部长怒气勃发,一甩脑袋,满头波浪般的秀发飘扬起来,小皮鞋噔噔噔的作响,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拍了拍桌子,杏眼一瞪,娇斥道:“柳副科长,请你过来,好好给我解释清楚!”
“是是是,部长大人息怒,小的这就过来!”
柳俊起身,屁颠屁颠跑过去,却不是站在办公桌对面,直接跑到白杨身边站好,眉花眼笑,满目“色色”地盯着她。边看还边“啧啧”有声。
“这个美女就是美女,就算轻颦薄怒,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美不胜收!”
“唉……我真要被你气死了!”
白杨拿这种痞赖家伙,当真是一点辙都没有了,又不能当真板下脸来训斥,只得长叹一声,狠狠白了柳俊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嘿嘿,有什么好气的?左右不过是在内参上发了篇文章,稍稍泼了点冷水,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柳俊神情笃定,满不在乎。不待白杨说话,抓起桌面上洁白的小瓷杯瞄了一下,见了底,便屁颠屁颠跑去续了茶水,又屁颠屁颠跑过来,狗腿得紧。
“你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不知道,首都那边理论界要闹翻天了……”
白杨眼见这家伙大献殷勤,焦虑的心情略略安定,伸手来接茶杯。不妨这人竟然端起茶杯,先就喝了一口,然后再若无其事地递给她。
白杨当作没看见,接了过来,也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
“让他们去闹……这些家伙,干的就是这活。不让人家闹,不是砸人家饭碗吗?”
柳俊很不以为然地道。
白杨不乐意了,瞪起眼睛:“你这话,可是连我爸和周叔叔都骂进去了!”
柳俊顿时搔了搔头:“不是吧?白伯伯何等人物,会在意我这篇文章?”
“喂,你还在装啊?你这文章,可是发在内参上的,最高首长都能看到。想知道某位首长对你这篇文章的评价吗?”
白杨“哼”了一声,说出一个名字来,那可真是如雷贯耳,响彻宇内,现今老一辈革命家里顶尖儿的角色,真正最高权力层里数得着的大人物。
柳俊顿时也来了兴趣,忙问道:“他老人家怎么说?”
白杨冷笑一声,故意以一种苍老的语气说道:“小娃娃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柳俊晕了一下。
白杨这料必传的是白建明的原话。在这样的重大问题上,白建明是绝对不会乱说一个字的。
料不到这位顶级大佬,对柳衙内殚精竭虑,七次易稿的“呕心沥血”之作,竟然是这么一个评价。而这位大佬,很不幸,正是廖庆开所在派系的领袖人物,也就是严柳的“总后台”。
柳衙内终于笑不出来了。
这着棋莫非当真走错了?
眼见得柳俊脸红脸白的,二二忽忽的样子,白杨心里很不忍落,忙又将手里的瓷杯递给了他,安慰道:“也不要紧,首长看完之后,还有另一个评价!”
“快说!”
柳俊急了,赶紧着问道。
“小娃娃虽然有点危言耸听,整个看起来,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白杨微笑道。
“你……你怎么这么可恶啊?说话说半截……”
柳俊长长舒了口气,恶狠狠地盯着白杨,大有要一口将她吞下去的架势。
白杨“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说道:“瞧你那点出息,还男子汉呢!”
柳俊这才察觉,自己一不小心在白杨面前露出了“本相”,以他这些年的“修为历练”,原本不该如此失态。
唉,看来还是“感觉”惹的祸。
要换一个人,就是周先生或者白建明亲自对他说这个话,他也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柳俊想了想,忽然问道:“杨杨,白伯伯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白杨狠狠盯了他一眼,怒道:“往后,在办公室不许说这种‘疯话’,听到了没有?没大没小的……”
柳俊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道:“别跟我东扯西扯的,赶紧着,先回答我的问题。”
白杨哭笑不得。
这人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有没有一点尊卑上下的规矩啊?可是见了柳俊“理所当然”的神态,白杨心里头顿时柔情涌动。或许真正有魄力的男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哼,还不是我去问的?不然他那会主动给我说这个?我爸还说了,叫你这段时间低调做人,不要再发表什么不合适的言辞了。”
白杨见柳俊呆呆端着自己的小白瓷杯,便又从他手里头将杯子抢了回来。
“一之为甚,其可再乎?”
柳俊再次舒了口气,轻轻说道。
“对了!该出手的时候出手,该藏拙的时候藏拙。人不能时时刻刻占据上风的。”
白杨轻声道。
“我明白。委里的领导,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柳俊镇定下来,只感到一阵阵口干舌燥,伸手抢过白杨手里的水杯,一口气全喝干了。白杨笑了一下,款款起身去续茶水。
“保持缄默。”
柳俊点点头。
这和他的来头有关。团省委的领导们,碰到这样敏感的政治问题,在省委没有一个态度之前,估计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在这个问题上发表明确的意见,往往也代表着一种政治态度。
不过柳俊估计,“保持缄默”只是暂时的,委里的领导们迟早会找他谈话,表明态度。
“杨扬,你刚才说什么?”
眼瞅白杨风姿绰约地迈步过来,柳俊又嘻皮笑脸的说道。
“我刚才说什么?”
白杨莫名其妙。
“你说,以后不许在办公室说这种‘疯话’是不是?”
柳俊坏坏地望着她笑。
“就是,太没规矩了。”
白杨俏脸一板,严肃地说道。
“行!鄙人坚决听从领导指挥。不过……”
“又怎么啦?还有条件啊?”
白杨几乎要叫了起来。
“没有没有,岂敢跟领导讲条件?我是说,照领导的吩咐,在办公室不可以讲‘疯话’,那么下班之后,或者说不在办公室的时候,‘疯话’就是可以讲的?”
“你敢!”
白杨鼓起了嘴巴。
柳俊正要再调笑两句,桌面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哦,韩书记您好……柳俊?哦,是的,他在我办公室……好的好的……” 放下电话,白杨似笑非笑地望着柳俊,说道:“人家不保持缄默了。韩书记叫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韩江?”
“难道委里还有第二个韩书记吗?”
……
韩江是一个四十二三岁的中年干部,中等身材,四方脸,架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朝气蓬勃,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这个年龄的正厅级实职,算得非常罕见的了。
柳俊既然选择进入团省委,对这位上任不久的书记,自然是有一定了解的。
韩江是从团中央空降下来的干部,以前在团中央的机关刊物担任副总编,很有理论水平。算起来,在N省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倒是和钱建军所在的那个派系,有比较密切的联系。
下放到N省,有镀金的意思。
到团省委上班也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了,柳俊还是第一次来到韩江的办公室。因为这个,柳俊对韩江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明知道他是柳晋才的儿子,一个月之内都和他避而不见,这位韩书记,果然是个谨慎的人物,与他充满朝气的外表,不是很相配。
看来也是深沉多智啊。
韩江这个正厅级干部的办公室,亦是里外套间的。
秘书对柳俊很客气,笑眯眯的。
人家韩书记是来镀金的,秘书可不是镀金的,都在N省“混”日子呢,对柳书记的公子,自然要笑脸相迎。
进了韩江的办公室,发现里面的布置很简朴,一点都不显得奢华。
“您好,韩书记!”
柳俊很礼貌地向韩江微微一鞠躬,客气地道。
“你好,柳俊同志!”
韩书记微笑着点头为礼,主动伸出手来与柳俊握手。
“柳俊同志,坐吧。”
韩江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谢谢韩书记。”
柳俊依言落座,却并不像大多数下属面见上级领导时那般小心翼翼,只坐半边屁股,随时准备起身的样子。而是结结实实坐在椅子里。
自然,倒还不至于靠进去。
大规矩总是要讲的。
“柳俊同志,毕业之后分配到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