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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这回不过来拧我了,含羞带娇的别过了脸。瞧来她虽然一开始对彭飞没啥好感,几年相处下来,也已经慢慢接受了这段感情了。很幸福的小儿女模样。
“周部长,快请坐……杨杨,倒茶……”
见先生还站着,白夫人慌忙延客入座。
“逸飞啊,夤夜来访。有何见教?”
分宾主坐定。白建明笑道。
先生大名乃是“周逸飞”,很是飘逸的名字。有知识分子风范。倒是与后世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重名。
“为严玉成的事情来的。”
看来先生与白建明着实交情匪浅,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开门见山就说了出来。
白建明脸上笑容随即隐去,瞧了我一眼,意下有些奇怪,如此重要地问题,先生怎的当着小孩子的面说了?这可不是省委常委这一层级的干部该做的事情。料必先生绝不是疏忽了,定有深意。
“小俊,把你严伯伯的思路和白伯伯说说。”
关于“专家指点发展思路”地事情,严玉成想必是和周先生说起过的。不过这时候,由先生说出来,未免有些“任人唯亲”的嫌疑。由我这个小后生转述,却是真实可信得多。
我总算是明白先生带我来“串门”的目的了。
于是打叠精神,简明扼要将严玉成发展宝州地区经济的思路说了,除了“专家指点”,有关向阳县发展轻工制造业,宝州市发展商品批发零售业,青安县发展特色养殖业的思路,也都做了很清楚的表述。
这些本就是我自己的“首倡”,便是严玉成自家在此,也未必能比我描述得更到位。不要说白书记未曾听过,就是先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此时听来,也是眉飞色舞。
“因地制宜发展经济,很好啊,与中央一号文件的精神完全一致嘛!”
白书记立即予以肯定。
“看来严玉成同志很下了一番功夫啊。”
我微微一笑,绝不多言。在白建明这样地省委大佬面前,说话行事都要小心,不可自作聪明,胡乱说话,以免画蛇添足。
“现在情势有些复杂,主要是严玉成同志地资历问题……”
肯定之后,白建明又加了这么一句。
我欢喜的心情迅疾冷却。主管组织人事地省委副书记这么表态,这事情有些悬了。
“不能再争取一下?”
先生紧盯着又问了一句。
“我试试看吧,不过这事关键要看梓荣书记的态度。”
白建明倒也坦诚。
毕竟省委书记罗梓荣才是有最终拍板权力的人。人事问题上,廖庆开这个省长都得小心,不能随便伸手。
先生神情便有点黯淡。
白建明笑道:“逸飞,其实你不应该来找我,在这个事情上,相信省委和梓荣同志,也是要征求宝州地区原任领导同志的意见的。”
一言及此,先生眼前一亮。对啊,怎么没想到这一节呢?龙铁军可是很欣赏严玉成的,料来必定会在组织部和罗梓荣书记面前力荐。他是宝州地区原任书记,很有发言权。
我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小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却被白建明敏感地捕捉到了。
“小俊,你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嘛。”
白建明和蔼地道。
毫无疑问,他对我很有好感。尤其刚才清楚明了的表述了严玉成的思路之后,更是对我刮目相看。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其实是我的“首倡”,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后生,能当着省委副书记的面将这种问题阐述得清清楚楚,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龙书记怕是不好在这事情上表态。”
我原本不想说,可是两位省委常委目光烁烁盯着,想要搪塞难度不小。咬咬牙,只有照实说了。
“说你的理由!”
白建明紧盯不放,那目光直要看到我“灵魂深处”去。
“伯伯,我胡乱猜的,说得不对你不要怪罪……”
第一次在白建明这样的实权省委副书记面前坦承我的“政治见解”,饶是本衙内再世为人,“胆气甚豪”,也不免心中栗栗危惧。
“你还没说,怎知我会怪罪?”
我又瞧了一眼先生,先生点点头,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龙书记这回要是就地退下来,或者调到省人大、省政协养老,他倒是可以和罗书记谈谈条件的……”
我只说了半句,剩下的半句不用说,两位大佬焉能不明白?
龙铁军自家升了官,就不好为得力干将力争了。不能“得了便宜再卖乖”嘛。
白建明神情极是震惊,他这个省委副书记一时都没考虑到的要害之处,竟然被我一口道破,焉得不惊耶?
“小俊,谁教你的?”
白建明震惊过后,紧着又问了一句。
若要“洗清”自己,原本可以随便派在严玉成和老爸头上。但面对省委副书记,岂能随口胡说?“神童”就“神童”吧,无论如何不可牵扯到旁人身上。
“嘿嘿,白伯伯,这倒不用人教,我们学校的老师退休了,都可以叫儿子顶职的。”
这倒是实在的,当时确实就有“顶职”一说,也算得一种变相的世袭制吧。
白建明这才点了点头,不再深究。
第二百零七章 尘埃落定
纷纷扰扰闹了十几天,宝州地区的“专员之争”终于尘埃落定。
刘文举,康睿和严玉成,谁也未能争到这个专员位置,省里派了省委办公厅副主任薛平山前来担任宝州地区行署专员。
这又是一个平衡的结果。
根据传言,省里原本有意要提拔康睿为专员,但是刘文举和严玉成的竞争力也殊为不弱,尤其是严玉成,据称得到了省委副书记白建明的力荐,省长廖庆开也是持赞成态度的。为了平衡诸路大佬,省委罗梓荣书记便拍板派了薛平山过来。
薛平山何许人也?
原省委书记皮治平的秘书。四十三四岁年纪,也算年轻有为。皮治平出任国家领导人,位高权重,罗梓荣新掌N省,给前任书记一个脸面,完全应该。其他诸位常委,包括廖省长在内,都无话可说。
怎么说啊?故意和皮治平同志过不去么?
要说罗梓荣这招着实高明,既给了皮治平面子,又将薛平山拉进了自己的队伍。皮治平已调任中央,薛平山自然要重新在省里找一个靠山,一省之内,还有比省委书记更硬扎的靠山么?更不要说罗梓荣主动伸出橄榄枝了,多少人做梦也想往罗书记跟前凑啊!
估计两位书记交接的时候,对于自己特别看重的人,皮治平是会向罗梓荣交个底的。这也算人之常情。
因此上,就是这位年轻气盛地薛专员意气风发前来上任了。
而严玉成党内职务的微调。也能瞧出这种平衡术的端倪。严玉成由地委委员晋升为地委副书记,仍兼行署常务副专员。这样一来,宝州地区一共有了五位副书记。严玉成在党内的排名依旧没有改变,还是第六位。考虑到人大联工委的那位老主任很快要退,实际上,宝州地委书记办公会仍会保持一正四副的格局。尽管排名没变化,至少严玉成在党内的地位。与刘文举、康睿都并列了,这个行署常务副专员也便当得更有底气。
本衙内在省城一番奔波。总算不无微劳。
周培明亲自主持了薛平山上任之后地第一次地委会议,阴冷的语调里略略加进了一点喜悦,算是对薛平山这位新专员表示出热烈地欢迎。
……
“严伯伯,听说周培明在地委会议上一再表示自己已经老了,宝州地区的发展要靠薛专员多分担担子,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当晚,我和老爸去严玉成家里做客。多少有点道贺的意思。
纵算是再小的进步,也还是进步嘛。
在严玉成的书房里坐定,他们抽烟,我喝茶,笑着问道。
严玉成抽着烟,瞄我一眼,淡淡道:“他今年五十三,也不算太老吧。”
“可是人家薛平山才四十三。小了整整十岁,周培明这个态,表得有点蹊跷。”
“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周培明这个地委书记,怕也当不了多久时间,年龄快到线了吧。”
严玉成和老爸都皱眉不说话。
如今宝州地委的形势,较之龙铁军主政时。错综复杂得多了。基本上,五个书记五条心,周培明虽然做了一把手,威望无法与龙铁军相提并论。如果硬要划分的话,刘文举与周培明靠得比较近,康睿以前被看作龙铁军线上地人,理论上,与严玉成算是一系。不过如今龙铁军到了省里,康睿德才不足以折服严玉成,而严玉成资历不够。自然也无法折服康睿。因而这两位极难精诚合作。在利益一致的时候,取得同盟是可以的。若利益目标相背,两人的合作就会出问题。
至于薛平山,初来乍到,自然谈不上派系。奈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