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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甫一进门,就调侃先生。
“嘿嘿,还不如在省委党校做学问。”
先生倒不藏着掖着,也不一本正经批评我。
这话我信。先生的性子,其实并不适合做行政工作,做学问才是他的强项。我刻意推动他在仕途上进步,倒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了。
师母亲自端了茶水瓜果进来,笑眯眯地打量了师徒俩一阵才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小俊,是为了宝州地区那个专员的位置来的吧?”
先生依旧睿智过人,看问题总是那么犀利,一语中的。
我点点头,笑着竖起大拇指。
“嘿嘿,玉成倒和我生分了,一个电话都没有……”
先生微微一笑,好在看不出有何不悦之意。
正说着,电话铃就响了。
先生如今身为省委常委,客厅、卧室和书房,都是装了电话的。
“老师,小俊在你那里吧?”
严玉成的声音很大。
先生朝我一笑,这才说道:“在,下午到的,刚吃完饭呢。”
“这俩爷崽,专门瞒着我干好事!”
严玉成又像是抱怨又像是欢喜的说道。
先生笑道:“我刚才还跟小俊说,你同我生分了……”
“哎呀,老师,你这可误会我了,我现在忙得四脚朝天,正陪调研组的专家到处乱跑呢……好了,既然那个臭小子已经在你那了,我就不和你多聊了。我如今在青安县呢,招待所里的电话,说起来也不方便……”
第二百零六章 夜访白建明
“臭小子?”
先生愣了一下才将这个“称呼”与自己的得意门生联系起来。
我扁扁嘴,露出很是无辜的神态。
“呵呵,小俊,看来你得罪严专员了。”
先生笑着,瞧样子很是开心。
我也笑道:“哪有的事,我对他可恭谨了,比对伯伯你还要恭谨。他这是嫉妒……”
“哦?他嫉妒你什么?”
“他嫉妒伯伯你偏心,将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了我。如今论起学问,严专员可是不如我这个小师弟了,许多成语都弄错……”
我在背后给严玉成上眼药。而且当着大伙的面开口闭口“严伯伯”,有时还厚着脸皮猛叫“岳父大人”,这会子却以“小师弟”自居。貌似如此一来,我成了严菲的“师叔”,倘若日后真娶了她做老婆,照孟夫子的话说,以叔娶侄,“真禽兽也”。
“哟,这么说你的学问又长进了,那我先考考你……”
先生笑眯眯的,颇为不怀好意。
糟糕糟糕!
一不小心忘了这茬,石头当真砸到自家脚上了。瞧先生的样子,这一场考校只怕是躲不过去。当下只得打叠精神,准备应对。
“欲速则不达,这个成语知道如何解释么?”
我不由愕然,先生这是考校我来着?
“伯伯,你是说。严伯伯这次没指望了?”
我忙即问道。
“其实他已经三年副厅,进一步也不算太‘速’吧?关键是,他肯为老百姓实心办事啊,省里的大佬,总该将国计民生放到第一位来考虑吧?”
面对先生,我毫无顾忌地发起了牢骚。
密室之间没外人,先生也不生气。淡然道:“他们考虑最多地,是平衡。”
“如果是这样。最好是刘文举上。”
眼见得先生已说了“欲速则不达”的话,估计省里应该是有了初步选择,基本上这回严玉成没戏了。我当即举荐刘文举。
“哦?为什么?”
对于老爸与孟宇翰的龌龊,先生也是清楚的。却不知我这时为何要举荐刘文举。
“康睿太年轻了,而且能力似乎也在刘文举之上。他做了专员,严伯伯日子不会太好过。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出头。如果刘文举上去,经济建设这方面。严伯伯应当有更大的话语权,也能更好的为老百姓半点实事,免得将精力都消耗在内耗之中。”
我倒也坦白。而且紧扣“为民办事”这个大帽子,叫先生不好推脱。尽管先生只是宣传部长,但是毕竟一个省委常委的头衔也不是吃素地。
先生微闭双目,陷入了沉思。
他们这些大人物,都有这么个习惯。
“事情也未到完全不可为的地步,我们去建明那里坐一会……”
稍顷。先生睁开眼睛,说道。
我大喜,不过也有些忐忑:“这么大地事,我去白书记家里,合适吗?”
先生笑道:“你再大几岁,就不合适了。现在嘛。倒没关系。听说白杨那个小丫头,快要结婚了,以你和她的交情,也该去贺个喜……”
“啊?”
这回我又是大吃一惊。
白杨要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事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亏得每周都要和她通次电话。
“是和彭飞吗?”
“好像是吧,那小伙子还不错。”
眼见得先生已经抓起了电话,我纵有满腹疑窦,也不好再问。且稍作按捺,到了白家再好好“审问”白杨不迟。
“建明啊,是我。家里有客人吗……呵呵。想带个小朋友过来拜访一下……嗯,对的。就是我的那个小弟子,叫柳俊……好,我们这就过来……”
N省省委常委别墅区位于大宁市“蓉湖公园”附近,傍水而建。解放前这里是高官大贾聚居区,除了风景优美,据说风水地势也是绝佳。解放后,省委常委居所就一直建于此地。随着年代变迁,不断扩建,目前已经是一个颇有规模的别墅群。许多副省部级高官都居于此处。自然,省委常委别墅区和其他的别墅区是分隔开来地,警卫措施不在一个级别。
先生住的别墅离白建明家约莫两三百米距离,中间隔了两栋别墅。
我与先生慢慢踱步过去。远远的,望见白建明家的门打了开来,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在门口再三鞠躬致意,钻进不远处的小包车走了。
显见得是白建明为了接待先生结束了这次谈话。
我随在先生身后一步处,手里拎着一点野味。
到了白建明和先生这个层级的干部,送礼也就是表达个心意罢了。
省委常委之间私相往来,挺犯忌讳的一个事情。以白建明与先生之关系,平日里也不是经常走动,一个月能有一次就算是很了不起了。
白杨穿着白底兰花地裙子,俏生生站在门口相迎。
这自然是白建明给先生这位老同学特别的脸面。
“呀,小俊,真是你啊……”
白杨与先生极熟的,只是点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就冲我叫了起来。
这丫头,如今大约也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了吧,益发出落得水灵灵的,背着灯光,显得身材尤其傲人。呵呵,也不知有没有与彭飞“偷尝禁果”。想来这时节的年轻人。又是出自白部长这样地家庭,应该不会干如此“出格”的事情。
“白杨姐姐,你好啊,要结婚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太不够朋友了!”
我还在门外就很不满地嚷嚷起来。
这也是给自己壮胆呢,除了每年过年来一次,与白建明这位省委副书记。交道打得不多。
“周叔叔,是你告诉小俊的吗?”
白杨不理我的“责问”。急赤白眼的冲先生叫嚷。
呵呵,貌似她以前是叫先生“周老师”的,这一成了该管的大上司(宣传部长管着省报),“周老师”立马变成了“周叔叔”。不过以先生与白书记地交情,倒当得起这个称呼。
先生诧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婚是好事啊,有什么好瞒的?”
白杨撅起嘴巴。不满道:“人家还没拿定主意呢……”
“该嫁了,不然你和彭飞哥这场恋爱就要搞成八年抗战了……”
我笑着调侃。
白杨急了眼,就要拧我地脸。
我连忙躲闪。要给这么个小姑娘(心理年龄)拧孩子似地拧上几把,本衙内地自尊心怕是要“很受伤”!
“杨杨,怎么在门口说话呢,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白书记洪亮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我朝白杨做个鬼脸,闪身进了门。
“白伯伯好,伯母好!”
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就鞠躬问安再说。这是本衙内讨长辈喜欢地不二法门,果然立即凑效。
“呵呵,小俊啊,来了,快坐快坐……”
白建明乐呵呵的。
得到省委专职副书记这种“待遇”的人也不多罢?貌似每年正月给他拜年时,严玉成和老爸都未曾得到如此客气地招呼。
白杨跟了进来。我就问道:“白杨姐姐,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定在七月一号……”
白杨尚未回答,白夫人先就笑眯眯的代答了。
“恭喜啊……”
我由衷地道。
“到时一定要给我发请帖哦。”
白杨这回不过来拧我了,含羞带娇的别过了脸。瞧来她虽然一开始对彭飞没啥好感,几年相处下来,也已经慢慢接受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