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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公安局随即封了“红梅招待所”。
“为民饭店”倒是没封,可跟封有何区别?两个老板都被抓了嘛。厨师和服务员,包括红梅招待所的服务员十来个人,更是人心惶惶,生意也不做了,每日跑到公安局去打问消息。
倒不是他们对孟衙内马衙内有多深的感情,实在是为了工钱急的——整整两个月工钱都还没着落呢!
大家对这个事情意见大了,打老辈手头起,工钱都是一月一结,没听说这个月底发上个月工钱的。可是孟老板马老板仗势欺人,家里有权有势,还有社会上一帮子流氓混混撑腰,大家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一过完年就匆匆赶来上班,尤其是招待所的服务员,正月初二就安排人来值班了。如今倒好,两个老板一家伙全进了局子,这工钱找谁要去?
到得第三天,忽然开来几台汽车,上头跳下来许多后生,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跑到饭店里帮搬东西。饭店留守的厨师和服务员慌忙出来阻止。结果被扒拉到一边去了。
“我们是县供销社地,怎么的,你们饭店还欠着我们九个月房租呢,一分钱没给,拉东西抵债……”
“慢着慢着,县供销社的怎么啦?这些桌子椅子,还有厨房里的用具。可都是赊着我们百货公司的,也是一分钱没付。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你们不许动……”
“哎哎,大家别乱动,他们饭店还欠我们集贸市场一两千块菜钱呢,东西归我们了……”
顿时“为民饭店”吵成了一锅粥。一些性急的家伙就开始搬东西,另外一些人上前阻拦,供销社来地人最多。直接就把住了门,声称“一根毛也别想出门”!
正吵得不可开交,眼见得就要打起来了。又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程新建跳下车来,呵斥道:“干什么干什么?打劫吗?还有没有法律了?都给我住手!”
治安大队吓唬流氓混混小民百姓还行,吓唬这些吃皇粮地国家工作人员,那可差点火色。
“公安局的了不起啊?你们只管抓人,饭店和招待所欠我们的钱谁还啊?”
“就是。今天不管谁来都不顶事,非得搬东西不可!”
“……”
程新建气得眼冒金星,下意识的就想掏枪,还好忍住了。他这时候要是真把枪掏了出来,只怕会被人家狠狠告上一状。
“你们什么单位的?领导呢?叫你们领导出来说话!”
程新建大吼道。
“哟,是程大队啊。我是孙有道……怎么啦,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我这可是有合同的……”
孙有道手里头扬着一张破纸头走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合同。
“孙主任,你们搞什么名堂?”
程新建虎着脸,气哼哼地问。
“没什么,‘为民饭店’和‘红梅招待所’欠着我们两千块钱的房租没交,还有啊,里面许多用具也是我们供销社地,我们今天要债来了!”
孙有道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这个我不管……总之案子没有搞清楚之前。这里的东西谁也不许动。不然的话。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
程新建边说边朝身边的方奎使了个眼色。
方奎会意,跳上边三轮。轰轰的开回局里去了。
今天这里不但有供销社的人,还有粮食局、百货公司和集贸市场的人,程新建和孙有道演双簧没事,供销社地人没有孙有道的吩咐不敢乱动,别的人就难说了。
程新建一个治安大队长明显压不住粮食局、商业局和工商局,人家那也是正经的国家单位,谁怕谁啊?
要平息事态,非得梁国强亲自出马不行。
“程大队,可别说我不配合你。要我供销社不搬东西可以,这里的东西那谁也不许动。不然,我找你治安大队要钱!”
孙有道也黑了脸,好像从来都没跟程新建打过交道似的。
“哼!”程新建别过头不理他,朝一干手下吼道:“他妈的,都是死人啊,给我把门看住了,谁敢往外搬东西,就给老子铐起来!”
身高力大的肖剑一马当先,把住了门。十来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掏出了警棍和手铐,虎视眈眈。
见了这个架势,搬东西的人一时倒也不敢乱动。
这时候,旁边已经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时向里面的人打听事咋回事。听说这饭店和招待所是县委书记和县革委副主任的儿子开的,如今犯事被公安局抓了,都是大吃一惊。
“啊?这公安局也太牛了吧?连县委书记的儿子也敢抓?”
“县委书记怎么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县委书记的儿子干了坏事就不能抓吗?”
“就是就是,我看不但要抓,还要重判……都是些什么人啦,打牌赌博耍流氓。县委书记怎么会有这样地儿子?我看这个书记也不怎么样?”
“可不是吗?现在这个孟书记,比以前严书记可差远了,真不明白上级怎么就派了这么个人来当县委书记,这不是祸害我们向阳县吗?”
“说得对,我听说啊,上头本来是要县革委地柳主任当书记的,结果上头把这个什么孟书记派过来了。还不是上头有靠山……”
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些话便能传遍向阳县的大街小巷,城镇乡村。
“程大队,你这可不对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
孙有道冷冷道。
“就是就是,欠债还钱。天公地道……”
“孙主任,我不管你,这事情,你跟我们梁书记说去!我只管执行命令!”
“梁书记怎么啦?就算孟书记来了,也得讲理……”
“正是,儿子欠债,老子来还!”
孙有道尚未答话,后头一帮子人哄闹起来。
汽车站离公安局没多远。很快,一台吉普车疾驰而来,梁国强亲自到了。现场立即肃静下来。虽然这帮家伙口口声声“孟书记来了也要讲理”,可是一见铁塔般黑着脸走过来的梁国强,一个个自然而然闭上了嘴。
“孙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啊?”
梁国强沉声问。
“呵呵。梁书记,是这样的……”
孙有道换了一张脸,笑眯眯地上前又演了一回双簧。
“还有哪些单位的同志?负责人是哪个?”
梁国强虎目一扫,马上又有三名中年男子排众而出,一个是粮食局地严股长,一个是百货公司的副经理姓毛,另外一个事集贸市场地负责人姓黄,自称是市场管理所的所长。
“孙主任,严股长,毛经理。黄所长。我跟你们说,孟跃进和马文才的事情。我们公安局正在调查。案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这里的东西谁也不能动,这是纪律,希望你们能配合!”
严股长、毛经理和黄所长都是兵头将尾的干部,在这位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当即喏喏连声,点头不迭。
今天这出戏,自然都是本衙内导演的,不过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四个要债单位,只有孙有道是一把手亲自出马,粮食局周局长,商业局吴局长和工商局康局长,都躲在局里不露面,派了手下地小喽啰过来应个景。毕竟对方是县委书记和县革委常务副主任。
两三千块钱固然要紧,得罪了孟书记和马主任,可也不是闹着玩的。
“同志们,这个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自然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答复。你们应该相信组织!”
梁国强严肃地说道。
孙有道满脸堆笑:“行,只要梁书记有这句话就可以了。我们绝对相信组织。”
严毛黄三人更是连声答应。
真是的,体制内的人,谁敢说不相信组织啊?反正都是公家的钱,要得回要不回关我屁事?
“都散了吧!”
孙有道几人吆喝着,不一刻散得干干净净。程新建叫人在饭店大门上也贴了封条。
……
一家伙逮了孟跃进和马文才,孟宇翰和马智宽都坐不住了。孟宇翰城府深些,虽然着急,尚能极力稳定心神,马智宽涵养就差了点火色,一个电话打到了梁国强办公室。
“梁局长吗?我马智宽啊,我那小孩到底怎么回事啊?”
马智宽在电话里怒气冲冲的,连个梁书记都不叫,还是叫梁局长。
“马主任,案件正在调查之中,不方便透露案情!”
梁国强也是硬邦邦的顶了回去,不叫他马书记,还叫他马主任,而且只说不方便透露案情,连个汇报地客气话也没讲。
大家都是副县级干部,你不过是资格老点,牛什么?政法口你马智宽还管不着!再说了,既然敢抓你儿子,就不怕你找上门来。
“你……”
马智宽只说得一个“你”字,就摔了电话。
梁国强养气功夫可比马智宽强多了,微微一笑,慢慢放下电话,安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