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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但西凤酒是老名牌了,五峰酒短短几个月时间内能上到这个档次,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这其中,自然有徐国伟的一份功劳。
“很好啊,家辉同志、国伟同志,原以为酒厂要到今年年底才能打一个翻身仗,没想到提前两三个月扭亏为盈了,很了不起啊……我代表县委县革委向你们表示祝贺,向五峰酒厂的全体干部职工表示感谢啊!”
老爸听了汇报,十分高兴,乐呵呵地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与胡家辉和徐国伟握手。
胡家辉尽管与老爸是老熟人老朋友,此刻也免不了心情激动,徐国伟更是兴奋得两颊泛起红光。看来自己的霉运终于过去了,柳主任真是胸襟宽阔,宰相肚量啊!
徐国伟紧紧握住老爸的手,连连摇晃,眼神里满是感激之色。
“嗯,良生同忐忑么没来啊?”
老爸坐回位置,笑着问道。
胡家辉忙答道:“柳主任,周良生同志在厂里组织生产呢,到处要货,忙不过来了。”
“这是好事嘛……”
老爸依旧乐呵呵的。
“家辉啊,同志们都辛苦了,你这个当家人,在生活物质方面,可不能亏待大伙啊。嗯,过两天我去你们五峰酒厂参观参观,顺便看望大家……”
老爸上位一年多时间,官腔已然打得甚是熟练,颇有领导的气度了。
正说话间,江友信敲门进来,似乎有话要向老爸汇报,眼睛一瞟徐国伟,又将话咽了回去。
老爸的脸色便略略一沉,不悦地道:“江秘书,有什么话就说嘛,都是自己的同志,没啥好隐瞒的。”
徐国伟八面玲珑的人,立时便察觉出不对,心里头“咚咚”地打起鼓来。
江友信略微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柳主任,检察院的同志想找徐厂长核实一些情况,就在秘书科等着呢,我想问一下,您这边什么时候谈完话,我好跟检察院的同志们打个招呼。”
徐国伟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检察院的同志要找自己核实什么情况?难道……
做了多年人民饭店的经理,徐国伟心里可不是一点鬼都没有的。自己刚得到柳主任当面赞赏,正觉得浑身劲头十足呢,怎么检察院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检察院?”
老爸皱起眉头。
“检察院的同志有没有说是核实什么情况?”
其实老爸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吴军的检举信就在他的文件夹里摆着呢。
“这个我没有问。”
江友信也“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戏演到底。
老爸便看了徐国伟一眼,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鄙视,只有无尽的惋惜。
徐国伟扛不住了,站起身来,哆哆嗦嗦地道:“柳主任,我,我……”
“国伟同志,不必紧张,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老爸这话,貌似对检察院的同志很不公平呢。
“……你这就去吧,有什么问题就谈什么问题。放心,要相信党相信组织。”
省革委副主任廖庆开在七一煤矿三采区对我说过的话,老爸又原封不动送给了徐国伟。
徐国伟点点头,艰难地说了句:“谢谢柳主任。”
在主任办公室,徐国伟吓得够呛,到了检察院,发觉人家挺客气的,心里便有些奇怪。以前没听说检察院对犯罪嫌疑人这般客气啊?难道转性子了?
坐下一问,才知道人家的客气是有原因的。敢情不是自己东窗事发,而是老婆被人家告了。徐国伟先长长舒了口气,随即一颗心又吊了起来。老婆的事情也是自己的事啊,这要把老婆给专政了,这个家不就散了吗?眼看着自己的事业刚出现一点转机,怎么又来了这么一趟子事呢?
其实张玉霞和徐国昌沆瀣一气干下的那些破事,徐国伟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瞧在本家兄弟份上,那时徐国昌又得王本清看重,徐国伟也便没有多言。
没想到,这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
在检察院,徐国伟态度很好,人家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不过涉及到关键之处,他不是“不知道”便是“不清楚”,没一句实话。
鉴于徐国伟不是被举报人,检察院的同志倒是没怎么难为他,谈了个把小时的话,就让他回去了,只是要他好好想一想,想起什么情况随时可以向检察院说明。
徐国伟昏头胀脑回到家里,冷锅冷灶,想着上学的两个小孩马上就要回家吃晚饭,不得不打叠精神,走进久违的厨房,弄了点面条,一不小心盐巴搁多了些,咸得两个孩子呲牙咧嘴,眼见老子神色不善,也不敢多问,提起开水壶往面条里加了些开水,勉强对付过去,跑进房间里掩上门,复习功课去了。
晚上,徐国昌神情萎靡地来到徐国伟家里,见了徐国伟有气无力的样子,徐国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住地诅咒吴军忘恩负义,不是东西。
照说纪委和检察院都该给举报人保密,不过那也就是一说罢了。匿名举报信本衙内都能拿到手,何况吴军实名举报?这要能保住密,才叫有鬼。
徐国伟冷冷望着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本家族兄,忽然觉得他很可笑。
吃了瘪就吃了瘪吧,还老是去惹人家严玉成和柳晋才。人家如今大权在握,是你能惹得起的么?这会子报应来了吧?
你死就死好了,还要来连累我。
许是感受到徐国伟的冷淡,徐国昌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道:“国伟,我可告诉你,如今咱们两家是一条绳子上的两个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等会云霞回来,你可要跟她把话说明白了……”
徐国伟冷冷道:“她还能回来吗?”
“什么话?”
徐国昌晒道。
“检察院如今又没什么证据,不过就走了解一下情况,还能关住她不放?今天纪委也找我谈话了,我不就没事?放心,吴军根本就不知道多少内情,只要大家嘴巴紧,扛了过去就没事了。再说,我在地区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组织部杨部长,还有王书记,甚至周主任,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徐国伟无力地挥挥手,很不客气地说道:“国昌哥,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你请回吧,让我安静一下。”
徐国昌就是一怔,没想到连徐国伟都敢往外撵自己了,当即眉毛一扬,就要发作,想了想,还是强忍住,讪笑两声,出门去了。
当晚,张云霞并未回家,徐国伟一夜未眠。
要说这个徐国伟,还真是好样的,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仍然强撑着去了酒厂上班。
在酒厂销售科办公室见到徐国伟深深的黑眼圈,我不禁有些佩服他的敬业精神。不过想想也没啥,搁在上辈子,本衙内在资本家工厂打工的时候,还不是经常熬通宵,那晚上若不是三瓶啤酒整出个穿越来,第二天哪怕脑浆子都冒出来,也还得乖乖去上班。
我是专程来找徐国伟的,不过面上还得拉胡家辉抵挡一下,不能太着痕迹。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吉普车和好几百块钱现金。干啥来了?买酒!如今“五峰老酒”可是俏货,和腾飞机械厂生产的机器一样,得找后门提货。
“胡叔,今天你怎么的也得批给我十件‘五峰老酒’,这可是我五伯要的,给腾飞机械厂的工人聚餐用。你要不给,我就赖着不走了!”
我一副无赖模样,在厂长室纠缠胡家辉。
“嘿嘿,小俊,你缠我也没用,工厂有制度,销售的事,归徐厂长说了算。”
胡家辉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要说这个厂长真连批几箱酒的权利也没有,说破大天去我也不信。不过这会子,我正要这句话。当即顺坡下驴,笑道:“那好,我去找徐厂长要。”
眼见我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胡家辉头疼不已。
“好好好,我给你批个条,你去找徐厂长……算了,还是我带你去一趟吧。”
这还差不多,许是胡家辉觉得自己虽然和我家关系不错,如今毕竟有了上下之分,太怠慢了我,怕是不大好。不然一个小屁孩能把他缠成这样?
“国伟啊,这是小俊……”
刚走进徐国伟的办公室,胡家辉才说了半句,徐国伟已经“呼”地跳了起来。
“俊少,你怎么来了?”
这回轮到胡家辉大瞪双眼了:“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俊少……啊不……小俊跟我可是老熟人……小俊啊,今天来酒厂有何贵干啊?”
“没啥,找徐厂长开今后门,批十箱‘五峰老酒’,钱我已经带来了。”
说着,我将厚厚一摞“大团结”甩在桌子上。
如今本衙内阔气了,掏钱甩钱的动作经过无数次实践,越来越潇洒。对我的阔气,徐国伟倒是司空见惯,毫不奇怪。
“行,你说了算,不要说十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