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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一气乱响,如冰雹乱洒,万马奔腾,又如数面铜锣一起击打,繁音密点,快速难言。
姜古庄虽然以“龙行八式”与玄斐快打抢攻,但他不愿伤及玄斐,故此出手之间并未全力而施,而是见招使招,并未使出杀着。
这样一斗,瞬间就拆了一百余招。
姜古庄看到玄斐形同拼命,大是不解,心想:这样斗下去不是个办法,我必须先制住他再说。
心念甫动,蓦地一声清啸,一招“龙腾四海”身子一躬,瞅准一个空隙,血刀直点玄斐上身四处大穴。
玄斐突见自己的剑幕中有红光闪进,暗叫“不好!”身子后仰,挥剑自救。
姜古庄身子跟进,血刀一挑,就停在玄斐的咽喉之上。
玄斐蓦觉脖子一凉,人已不敢站直,因为姜古庄的血刀刚好定在他咽喉的一寸之处。于是就站在那里,仰着身子。
玄通和涌泽、能洪一声惊呼,连忙挺剑而上。
上官痴眼明手快,身子一晃,抢到三人的前头。
玄通也不答话,长剑一宛,一团剑花向她头上罩下去。
上官痴挫腰伏身,右手像是一条灵蛇,竟顺着玄通刺出的长剑而上,手指一紧,一招之间就扣住了玄通的肩井穴。
“呛啷”一声,玄通手臂一麻,长剑掉地。
本来,玄通的武功虽说比师兄玄斐不足,但也是尽得华山武功的精要,和上官痴单打独斗,终会失败,但也不致于一招被擒,主要是因为他见大师兄被制,心里大急,就心浮气躁起来。
高手比斗,只在一念之差。这一心浮气躁,就魔障产生,不见灵智,被上官痴一招就擒。
能泽和能洪见两位师兄被敌人制服,明知不敌,还是呐喊一声,抢攻过来。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能泽,能洪,不得无礼!”
声音虽不洪亮,但众人只感到耳边有一股柔力传过来,像是有人附在耳边说话。
姜古庄心里大惊,心想:谁有这么高的内功?
心里一惊,手上的血刀就松开了,同样上官痴下松开了玄通的“肩井穴”。
只见一人徐徐而来。
姜古庄和上官痴看了更是大惊。
因为他俩,看到说话之人不是走进来,而是像坐在云端上飘过来,从古庙的后门不急不缓,慢慢地飘过来。
两人只听传说,说是轻功达到最高境界,就能驭风而行,悬浮空中,升降自由。要达到这样的境界,不但要有绝顶的内力,还有要懂得运用。
这真使姜古庄和上官痴眼界大开,如非自己亲眼所见,哪里相信江湖上的这一传说。
姜古庄再细看去,又是一惊,来人双腿齐膝而断,也就是说没有脚。
面容清癯,眉须皆白,一付仙风道骨的模样,使人一看就肃然起敬。
姜古庄心想:这老者至少也有一百来岁左右,不知是谁?
正疑惑间,老者已徐徐降落在大殿的莲花座上,看上去真似我佛来临。
玄斐和玄通连忙跑上去,跪在地上,叫道:
“师父,你……你怎么出来了?”
姜古庄心里一惊:这位就是济慈大师,也就是孙老前辈所说的肖源肖老前辈,华山派的前住掌门人。从武功上看,这位肖老前辈比孙老前辈高出不少,怎么突然归隐,将华山掌门之位传出?他的双腿是被谁斩断的?……
一时之间,姜古庄心里涌起了许多疑团,觉得自华山下来,一路云遮雾罩、诡秘重重,不由心里升起一阵凉意。
那老人坐在莲花座上,脸色安详,说道:
“善哉,善哉。是福避不过,是祸躲不脱。”
说着目光电转,向姜古庄和上官痴看来。
姜古庄只感到如浴阳光,那目光说不出的亲切和慈祥。
玄斐突然哽咽道:
“师父,你……你都知道了?”
那老者平静道:
“为师已全都听到了。玄斐,你跟随师父这么多年,怎么……你们不该这样对待客人!”
玄斐急道:
“师父,他俩是孙铸那老贼派来的!我们怕他俩对师父不利,所以……”
老者慈祥地笑了笑:
“佛讲因果报应,这两位施主仁心宅厚,不会像你所想。”
接着眼光越过玄斐,对姜古庄说道:
“这位少施主不知和‘绝命魔尊’欧阳兄怎么称呼?”
姜古庄暗想:他已看出我使的‘龙形八式’,所以才有这一问。又想道:“绝命魔尊”被江湖人称头号魔头,可他竟称欧阳石为欧阳兄,这真还是第一次听到。
姜古庄赶忙上前一揖道:
“晚辈姜古庄拜见肖老前辈!”
老者笑道:
“少侠,肖源已死了,你就称老衲为济慈吧。”
姜古庄恭敬道:
“晚辈姜古庄,上官痴拜见济慈大师。”
说完拉着上官痴的手,两人深深一拜。
济慈大师没阻拦,等两人站起身来,才问道:
“少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姜古庄答道:
“晚辈从未与欧阳前辈谋过面,只不过机缘巧合习得了他的一鳞半爪之学,在这里献丑了!”
济慈大师笑道:
“江湖上有少侠这等身手已是屈指可数,不要自谦。但少侠所使的‘龙行八式’还是大欠火候,如果练到招由心至,就又是一番境界了。”
姜古庄听了更是心悦诚服,万般敬仰。连上官痴也安静起来,不声不响的立在一边,听两人说话。
济慈话题一转说道:
“两位从华山大老远到这里,一路真是辛苦你们了。”
姜古庄歉然说道:
“我俩正当年轻,该出力时,这点路程不算辛苦。”
济慈道:
“能泽,能洪将两位少侠带去用饭,两位先歇歇,待会我们再聊!”
姜古庄忙说道:
“大师,我俩有事……”
济慈大师笑道:
“既来之,则安之,两位少侠先用斋。人生在世,天大的事,都比不上填饱自己的肚子事大。等用完斋再说,我在这里等你们,去吧。”
姜古庄再不好推辞,加上一天的奔波,刚才还激斗了半天,肚子也确是饿了,于是就随能泽、能洪走到后面,匆匆用完斋。
等两人用完斋回到大殿的时候,发现济慈大师依然坐在莲花座上打坐,听到两人进来,说道:
“深山野岭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望两位少侠见谅。”
上官痴第一次吃蔬菜米饭,兴奋地叫道:
“好吃,好吃极了!我就喜欢这样的招待。”
能洪和能泽见上官痴说话的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
济慈大师也微微一笑,说道:
“这位女少侠,看上去已久不食人间烟火了?”
上官痴快言快语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自幼住在地底下的石洞里。”
济慈大师的四个弟子无不大为诧异,地底下怎么长出这么一个绝色少女!
姜古庄心里甚是大急,这济慈大师怎么尽谈些不着边际的话,像是和我两人拉家常一样。我可还有大事向你禀报,但又不好打断他和痴儿的说话。
济慈大师始终面带笑容注视着上官痴,就像一个超然物外的老者看天真活泼可爱的小孩子一样,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是不是和你师父‘夺命神尼’住在一起?”
上官痴更是大奇,满脸难以相信,不解之色,叫道:
“是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济慈大师慈祥地看着莫名惊诧的上官痴,说道:“是我想出来的。”
上官痴又兴奋地叫道:“你真有本事,你是怎么想到的?”
姜古庄心里也是暗暗称奇,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好奇,也关切地望着济慈大师。
济慈大师说道:“两位先请坐下,听我慢慢说来。”
姜古庄和上官痴依言,盘腿坐在济慈大师的面前。
上官痴撒娇道:“大师,你快说嘛。”
济慈大师一拂银须,停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
“第一,姜施主使的是欧阳兄弟的绝学‘龙行八式’在这世上只有欧阳兄本人和‘夺命神尼’程逸雪会,而姜施主又说自己不是欧阳兄真传,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程逸雪教的。”
上官痴赞道:“嗯,有道理,还有呢?”
济慈大师接着说道:
“第二,我是从你身上发现的,因为你身上已完全没有吃五谷杂粮的人的那种奔波劳苦的求生之相,再加上皮肤白皙,显然少见阳光,所以我想你肯定是长期不食人间烟火。”
上官痴叫道:
“不,这个不算,这个不算,这是我告诉你的。还有我也烧肉吃!”
济慈笑了笑道:
“结合这两点,既然你能和姜少侠同到,既不是兄妹,又不是夫妻……”
上官痴插话说道:“庄哥哥说我俩是两口子。”
四个徒弟忍不住又低笑起来,姜古庄大窘。
济慈大师知道上官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