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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铸的眼里射出神往的光芒,继续说道:
“只可惜他……唉,误入歧途,犯了本门大戒,被在师兄肖源废去武功,囚于华山思过崖中。唉!我那大师兄也是……”
言下之意,竟是对大师兄的作法大为不满,明显偏向二师兄。
孙铸忽然声调一变说道:
“我那谭师兄不知是愧于犯了师门大戒,还是因为武功被废,立意寻死。唉!他性情也太高傲了。自被囚于思过崖之后,拒绝进食,不吃不喝。”
姜古庄禁不住插话道:
“那样不就会被活活饿死吗?”
孙铸长叹一声道:
“每次我送的饭,他都没吃,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但师门门规极严,一年之后才发现他已经饿死。掌门便下令将他尸骨安葬,那时虽是衣履如新,但肉身却只乘下一副骷髅,还是我亲手将他安葬的!”
姜古庄听得心里发麻,心想:一个人拒绝进食,活活地将自己饿死是极难做到的,竟有这么死心眼的人。
孙铸微微停了停,又悲戚道:
“可师兄那入侵华山,像是不认得我,还向我刺了一剑,真是令我伤心!”
姜古庄更是听得心里发毛,孙铸说的话,怎么像一个丈夫对妻子所说,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孙铸没在乎姜古庄的表情,松了一口气,好像将积压在心里的话和别人畅谈出来,有一种舒服了不少的感觉。
沉默了一会儿,姜古庄只觉得孙铸不像在大厅上那么神色俱厉,脸色仿佛柔和了不少,充满一片温情,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姜古庄连忙别过脸去,觉得看他的脸挺别扭的。
只听孙铸又道:
“姜少侠,我要你办的一件事就是麻烦你,将这一秘密禀明大师兄,看他……”
话题一转说道:
“他会查明此事的!”
姜古庄说道:
“我一定会将此事告诉肖老前辈。”
孙铸郑重地说道:
“姜少侠一定要将这件事禀明大师兄,我在这里先谢你了。”
姜古庄原本以为,孙铸既然将另外半张羊皮,这样天大的秘密告诉他,一定会提出一个相对应的要求,所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没想到他说了一大气,却提出了这么简单的要求。这太容易做到了,不就是带过话给肖老前辈吗?说道:
“孙老前辈太客气了,这只是举手之劳,那能让你说个‘谢’字。”
孙铸淡淡说道:
“还有,姜少侠,今晚之事最好不要对他人言及。”
姜古庄说道:
“孙老前辈应该知道,我姜古庄不是一个多舌之人。”
孙铸满意地说道:
“但愿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微微一顿,说道:
“姜少侠,你们二位前途多多珍重,我就再不远送了。”
说罢,不待姜古庄答话,身形跃起,一起一落之间,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姜古庄托着刘孝迈的尸体,愣在那里独自出神。总觉得这一切怪怪的,那孙老前辈显然是故意送他和痴儿出来的,可他为什么要帮我呢?
如果他不说,自己就得到处瞎闯,闯得头破血流,很难也不知道那半块羊皮在华山派的手中。
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姜古庄百思不得其解,微喟一声,说道:
“痴儿,咱们走吧!”
上官痴也有些困惑地说道:
“庄哥哥,我看那老头子,越看越不顺眼,总觉得他怪怪的。不过,这次算是帮了我俩一个大忙。哎,他说另半块羊皮在他师兄的手中,会是真的吗?”
姜古庄没想到上官痴也有这么样的感觉,居然晓得怀疑别人的话,笑道:
“我想在这一点上,他不会骗我俩的。不管是真是假,我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上官痴自是兴奋无比,与姜古庄双手相携,向山下飘然而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华山脚下,两人找了一个地形好的荒丘,姜古庄用血刀刨地,将刘孝迈的尸体埋下,并刻了一块石碑,上写道:
义父刘孝迈之墓
义子姜古庄敬立
坐在义父的坟前,回想义父的音容:在大荒山和父亲喝酒,豪爽大笑;自己和柔儿玩,只要柔儿耍滑头,总是责备柔儿,从来没责备自己半句;带自己走遍大江南北,种种艰辛,这个滋味,谁能体会……
想着,想着,往事历历在目,不由得潸然泪下…
父母惨遭杀害,姜古庄并不感到特别孤单,即使是在死神紧紧跟随的日子,因为刘叔为他挡风遮雨,而今世上最后一个亲人都离开了自己。
姜古庄蓦地感到孤单。
上官痴在一边,心里也跟着难过,依偎着姜古庄,看着天上的星星……
只有风儿在轻轻的吹。
蓦地,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惊,站起身来。
一条黑影由头上电掣而过,飞向十丈余外,隐于一片丛林之中。
姜古庄凝神看去,但因那黑影太快捷,看不清究竟是人还是鬼?
卷二——第 三 章古林魅影
上官痴轻轻碰了他一下,说道:
“庄哥哥,不用担心,黑白二雕!”
说着面露喜色,撮口要吹口哨。
姜古庄连忙制止她,他虽不曾看清那条横空掠过的黑影,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黑白二雕。
那黑影稍纵即逝,消失在丛林之中,再无动静,看来已飞向远去。
上官痴眉毛一扬,说道:
“管他呢,是人我俩也不怕!”
姜古庄笑道:
“不是怕。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好!”
上官痴笑道:
“还说不是怕,一句话说了三个‘怕’字!”
姜古庄说道:
“你嘴巴越来越利,只怕再过两天,我就甘拜下风了。”
上官痴璨然一笑道:
“庄哥哥,我们走吧,只要你开心我就满足了。说实在刚才你那付样子,叫人好心疼。现在你一笑,我就感到天都开了一样。”
说着拉着姜古庄的手。
姜古庄跪在刘孝迈的坟头叩了三个头,和上官痴并肩走去。
回头望望,云遮雾罩的华山绝顶,一时感慨万千,想不到五日的时间,居然发生这么多事情。
说实在的,上官痴虽然不懂世事,但一颗纯洁天真的心,往往叫人感动。
姜古庄情不自禁拉着上官痴的手,往前走去。
这时天已四更了,距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两人走进一片松林,隐约可见松林前蜿蜒一条官道,两人忙向官道走去。
正当穿出松林之时,忽见前面人影一晃,一个身穿皂色长袍、精神矍烁的老者,六十余岁年纪,双目炯炯闪光,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满面含笑地站在两人面前。
姜古庄立住身形,大为吃惊,凭自己的武功修为,居然不知道这老者来自何方。
这老者来得无声无息,恍若幽灵鬼魅,等两人觉察,已站在两人的面前。
上官痴奇道:
“你武功真高。”
老者微笑不语。
姜古庄微微呆了一呆,说道:
“老前辈为何要拦住我俩的去路!”
长袍老者笑道:
“是你俩拦住我的去路,还是我拦住你俩的去路?”
上官痴大感兴趣,说道:
“当然是你拦住我俩的去路。”
长袍老者笑道:
“你们两人并肩而行而我只一人,路只有这么宽,当然是你们俩人拦住我的去路。如果,我们真都是一人,问题就不存在了。”
上官痴连忙闪到姜古庄的身后,说道:
“现在我们不就谁也没有拦谁了吗?”
长袍老者见后笑得更欢,说道:
“那也未必,现在就看谁让谁的路。”
姜古庄答道:
“当然是晚辈先让。”
说着拉着上官痴的手从一边绕了过去。
不料刚走出数步,长袍老者双肩微晃,又轻飘飘地落在两人前面。
上官痴叫道:
“这次该是你拦住我俩的去路吧?”
长袍老者笑道:
“松林中路这么多,老夫高兴走哪一条就走哪一条,谁叫我们碰得这么巧,怎么说老夫拦你们。”
上官痴一时语塞,柳眉倒竖,娇喝道:
“什么老夫,老夫的,我看你是不讲理,故意欺侮我们!”
长袍老者仰天狂笑,那笑声特别震耳,在黑夜中传得很远,显示出他惊人的内力,笑罢,冷声说道:
“就算我老人家欺侮你们,又怎么样?”
姜古庄没想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脾气这么火爆,跟一个小姑娘较劲,简直不可思议。
上官痴一怒道:
“老头,你年纪虽大,我还怕你不成!”
长袍老者笑容一敛说道:
“那你就试试看!”
话未说完双手一扬,十指箕张,竟然向姜古庄上官痴两人当胸抓来。
姜古庄又惊又怒,右手反腕一扣,迎向长袍老者抓来的右手,左手斜击而出,向他肋下劈出。
上官痴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