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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暂时性失语了。
杜安也静静的等待著。
其实,他根本就不想也不愿意知道亚瑟是凶手,而且也不认为自己有做侦探的义务。然而现在,事涉人身安全……
过了一会儿,巴克仍没有开口,正当杜安准备说些什麽的时候,巴克却突然抬起头来,脸色苍白,望向杜安道:“我听说推斯特他妈妈找过你。可是,无论是谁杀了那个强奸犯我都很高兴,我才不会让你把一个好人送上审判席!。”
杜安知道该说什麽,却仍然有些犹豫。
巴克却开始絮絮叨叨重复他那套早已习惯了的说辞:“他把我带到旅馆的房间,那里的墙壁上都印著圆圈一样的花环,还点上那种冰花香味儿的蜡烛,我,我那个之後年纪小不懂事,还以为那是他特别喜欢我……然後,然後他就,他就……”
杜安心中暗叹一口气,插话道:“不,那是不可能的。”
巴克被打断完,恼怒地说:“你怎麽知道,你又不在场……那是去年的事,你甚至都不在这个星球!”
“我的确不在这个星球,然而你也不在。推斯特夫人允许我调看了他的消费记录,他购买蜡烛的那一天和他日记里使用蜡烛是同一天,而且也仅有那一次。你的舍友们记错了,你那一天也没有溜出去看演出,根据学校的出勤记录,你为了参加家族的一个婚礼,由你父母请假,回临近的母星泰拉去了。”
巴克张口结舌,“你,你有他的日记?你,你可以看他的账单……”
对这两个问题,杜安都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不可能在那一天里真的和推斯特去旅馆的……除非──”最後一个词杜安说的尖利异常,连巴克都注意到了,两人一时间同时住了嘴。
杜安向四周张望。来人,随便来个什麽人,来帮自己一把吧。
没有人,早晨的走廊依然空荡荡的。而巴克望向自己的眼神竟然比刚才还要紧张,他是在期待,还是害怕?
杜安听到一个似乎不是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继续说到:“既然你不可能出现在旅馆,那麽看见墙壁上圆圈一样噬尾蛇图案的,只能另有其人。而且这人还愿意告诉你这一细节。跟推斯特去旅馆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朋友……维克。”
他看向巴克,希望能够见到他像刚才一样激烈地否认。
然而就像所有长期撒谎终於被人戳穿的人一样,巴克的头虽然仍习惯性地摇著,嘴唇好像也做著“不,不是”的蠕动,他的眼神,却一下子变得不再慌张,肩膀也似乎是已经放下了重担。
然後,可能是杜安的神情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徒劳,他的否认停止了。
杜安知道自己说对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切,上个学期维克的突然退学,巴克对推斯特的厌恶,还有日期和细节与日记的吻合之处。
“你为什麽不把这个报告给学校?”杜安的口气里故意带上了一点点指责的意味。
果然,巴克忘记了否认,直接进入了自我辩护:“是维克不让我说的!不是我!他说他是愿意和推斯特恋爱的!如果告诉别人的话,他就要把我有时候向他借钱的事说出去。”看到杜安脸上有些惊讶的神色,巴克含含糊糊地承认道:“我有时……会跟他借一点钱……不过我有记账!我真的有记账,我是真的真的准备还的……”
敲诈勒索。
“他亲口告诉你的?”
“他本来是不准备告诉我的,要不是我那天出去逛,正巧在旅馆附近看到他俩的背影逼问他的话,他是绝不会承认的。我一听就坚决反对,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又为此付钱了?”
“……那不是问题的重点。反正他们家有的是钱。维克什麽用也没有,见人连话也说不来,在这里全靠我罩著他。”接著,巴克的表情有些受伤:“结果,他转学了也不告诉我,也不回我的信,不接我的即时通讯,甚至连他家人也把我列入通讯黑名单。亏我还把他当作朋友!”
杜安和颜悦色地继续问道:“还有谁知道吗?”
巴克耸了耸肩:“不知道。不过,肯定还是有风声走漏了,要不维克怎麽会转学?推斯特为什麽会死?老实说,他早该死上一万次了。”
“他死了你很高兴?”
“很高兴又不用坐牢!”巴克嘴硬道。
太天真了,杜安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好吧,让我总结一下:你在他走上歧路的时候没法帮助他,反而敲诈他。在他走了之後,又想不到办法向伤害了他的人讨还公道。对於害人者你已经无法复仇,於是只能在寻找真相的人身上发泄你的怒火。这一切,都是以‘维克朋友’的名义进行吗?”
巴克脸上的表情,似乎被什麽东西打中了小腹一般,凝固了。
第八章 枪与玩偶 (上)
暮色降临时,游乐场里一片灯火辉煌。
五大游戏区按照五大星盟的投影位置平面排列著,特色鲜明:瑞法尔无疑拥有整个游乐场内最光彩夺目的建筑群,工作人员峨冠博带的天央盟居中,尤塔尼亚的场地最小,基本就是入口兼游客服务中心,和营造出一片冰天雪地景象的罗门则各居一极,连接它们的则是十几个独立的小厅,墙上地上,代表伊尔落的黄沙散发著温暖的光芒。
深蓝的星空下,杂耍的,吞火的,踩高跷的,画著奇形怪状的妆,在人影幢幢里穿梭,时不时骚扰一下小孩子们,把那些刚才还吵闹著要独自跑开的小家夥们,吓得尖叫著躲到呵呵笑著的大人身後去紧拽著手。
朱利亚也显然是这些受害者当中的一员,不过他的情况有点特殊──
如:“这个小朋友胆子真大,好乖啊!”
答(或吼):“什麽小朋友!谁是小朋友!我十五岁了十五岁了……!讨厌杜安你笑什麽!你不帮我解释,我恨你!”
按照杜安恶补的教育心理学来说,这样的情感反应的确是只有八九岁,最多不超过十二岁的样子,不过,这话当然不能对朱利亚说──“唉算了算了,乖,不要生气了,来,给你买个棉花糖(棒棒糖、气球、冰淇淋……),不要再生气了哦,好可爱的小……哦,小小少年……”
“我不!是!小!小……杜安你为什麽又在笑!……也在笑!”
如此情况反复了好多回,搞到朱利亚都最後没脾气了。再说他虽然嘴上气急败坏,但实际上却99%的时间都在笑得合不拢嘴,上嘴唇正中间,还沾著一小片杜安故意不给他擦掉的白色棉花糖丝,晃啊晃啊,却总是不掉。
其实杜安的笑也不完全是嘲笑。比起初见时那个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候车厅里,心事重重,瘦弱而阴郁的孩子,朱利亚的脸现在已经明显圆润了一些,线条变得柔和了。
这显然并不仅仅是食物的功劳。改变最大的是他脸上的神情,眉目开朗,无忧无虑。不但是衣食无忧,就连他恼怒的表情,也已经跟一般小孩子的有恃无恐,没心没肺没啥两样了。有时,不知哪里的灯光,在他金到近乎发白的头发上一闪,真的好像一圈圣洁的光晕。
杜安倒是想诱骗他带个简陋的反重力小天使翅膀,然後牵著他在肩膀高处的半空中飞来著。可惜被朱利亚坚决抵制了。
看到朱利亚玩的这麽开心,杜安真是大感欣慰。老实说,他在拿到票的那一秒前,也并不能百分百确认自己能遵守诺言。从朱利亚见到那流光溢彩跳跃著金色小动物的入场券时的神态来看,这小家夥竟然已经把这个事情给忘掉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杜安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群,四面的路口及出口,以及昨天已经花半个晚上背得滚瓜烂熟的全游乐场地形。
──“啊啊啊,这个是谁啊,样子好怪啊……骗人,才不是我!才不是……哈哈哈哈,这个哈哈镜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胡说,刚才飞到最高处的时候,明明是你握住我的手的!”
──“我赢了我赢了,我要再玩一局舰队,我不要你做补给舰我要自己巡……啊那边打枪了,我要去我要去!”
也许是因为记忆中的童年印象,朱利亚最偏爱的,还是那些比较复古的游戏。刚从天央的夏日街市骑马归来,他又激动地跑到罗门的骑士那里去舞刀弄枪了。
***
“哎,我说小朋友耶~~你就不要盯著那个黑发娃娃打啦~~那个只是做装饰的呐~~很难的啦~~还是打那个可爱熊啦~~很受欢迎的哟~~今年新出的纪念版啦~~”
射击铺子的大肚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