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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阎帝却忽然转了话锋直问我:“刚才,在来我这儿之前,你做什么了?”
受此一问,我心里硬是一拎。紧张的几乎要窒息。刚才?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老人家的法眼。刚才在来阎王殿之前,我确实做了一件事。什么事?我以梦为媒将文澜唤了下来,唤到了醧忘台,跟她道破了她三世前的身份,也提醒了她曾与我的约定。本来我是并不曾想这样做的,并不想在她还有生的时候便与她摊牌,但是,当我这几日又经受了重蹈覆辙般的伤痛与折磨再反思过后,我觉得我有必要提前跟她道明一切,就当是提点也好,哪怕是一种变向的逼迫也罢,我要让她知道,她之所以能够上去人间为人只是因为有我接替了她并且有这样的约定,而她之所以生在人世而要受那些劫难也只是因为所谓的天意难违。
更多时候,真正的人,反而要活得比我们轻松。只因为我们是受命于天地的。其实这一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世代的“孟婆”,并非纯属每一个前任的眼光和任用,其实,冥冥中,每一任的人选都是早有安排早有注定的。并且总是在有限的大轮回里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这就好比人的血液循环一样,恶性也好,良性也好,谁又可以计较得透呢?
“丫头,在那儿寻思什么呢?吓到了?还是太吃惊了?像你刚才那么做,已经算是违反了我们阴司在职人员的职守规范。天机不可泄漏。可你却楞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召了魂下来还大肆肆地跟她说破了天机。你知不知道,光凭这一点,我就可以置你重罪?”
我感觉得到我全身骨头都在打着寒颤。“我知道。”回话的声音相当的低,几乎低如蚊吟。
阎帝轻轻地哼了一声,说:“还知道。总算是还把我放在眼里的。不过,你不要怕,我没有打算要追究你什么。我也知道,其实你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前任的那个丫头好,你其实也是想要帮她一把。可是我想提醒你,从今往后,别再这么做了,人间的事,自会依着人间的即定轨迹去发展,也自有一套因果轮回的路。所谓‘尽人事,应天命’。她在人世间的命运如何,因果怎样,自有她的定数。你做为我阴司里的一个部门的主管,最好还是尽职做好你份内的事。至于你的位置会不会被接替,什么时候被接替,你也毋须太过操心,甚至是操之过急。一切还是随遇而安吧!”
听阎帝的口气倒很是平静很是平淡,可是我的心里却是难以平静难以平淡的。我的心里就像是被搅着的苦咖啡一样。
“好了,关于你的这些私事咱们就先说到这儿。至于你愿不愿意再见面,去将生前的一切情爱怨孽作个了结,你回去后自己考虑清楚吧!记住,我不会给你任何暗示。你只须自行决定。”
我点点头,稍抬起眼角,不敢正视地望了望阎帝的脸,问:“您之前说叫我解禁了来见您是另有原委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阎帝一摊手,说:“刚才不是说过了?”
“呃?”说过了?说的哪一件?
阎帝压压手掌,解释道:“其实本来叫你解禁了来见我也就是为了你此前常常上去人间太过关注你前任的事。鉴于你刚才来此之前的违规行为,我已混为一谈的给过你训示。怎么,该不会是还没听得明白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对我这样一个留涟于人间的异类,阴司还是不容见待的。更何况,我还常有插手甚至想逆转天意的行为,这就更容不得的了。看来以后,我能溜上去人间的机会,会大打折扣。那文澜那儿怎么办?就真的由着她去“尽人事却应天命”?而我与她的约定呢?听刚才阎帝的口气,似乎并没有将那样的约定看作数。难道我这“孟婆”的生涯就真的没个尽数的盼头了吗?
第二十一章
后来。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无法想明白,这什么阎帝竟会对我那么出人意表的宽容。这让我很迷惑,也在迷惑中油升着另一种不安。在这样的宽容背后,会不会隐晦着更深沉的潜意?然而,仅凭我这小小的醧忘台负责人的一点灵机,又如何能够想通想透这一切的或隐或暗或昧或潜的所谓的“天机”呢?
当然,也是该庆幸于阎帝并没有追究我什么的。如若不然,还指不定会治我一个什么样的罪再被送去遭受什么样的惩戒呢。不过,在这几乎是接连的两场禁闭下来,我的这一颗心,非实非虚的也算是静净了不少。这是否也能算是一种得益呢?
只可惜,此后的我倒是当真的不太敢随便的动辙上去人间游荡了。如若此前头儿的劝诫我或还可以恃宠而权当无闻的话,那么这次阎帝的训示,便不是我所能够轻易忽略的了。于是,我便当真的开始了一段著于安份之相的尽忠职守的日子。
尽管,相,是安份之相,可是,心,却仍是难免不甘不安份的,还是会飘飘然的往上行去,去想、去猜、去算,上面的我所关注的人事。
谁叫我是历代“孟婆”里最不安本份且也是最耐不住这深宫般的寂寞的一个呢!
隔三差五的,我还会谴骆红上去帮我买两份咖啡下来,与她共享人间的滋味。只是,我喝的是单品,而她却惯喝那种复杂而又甜腻腻的花式咖啡。看来,口味,也是与性情大相径同的。
如此看来,我与我的前任还真的是相当的相像的。于是,我更认定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女生根本就不可能是“孟婆”这一职的合适的继承人。
如此这般的,也很是庸淡的过了有些日子。直至有一天,阴司里忽然地爆满了几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众多的无主人魂。后经姗姗来迟的鬼探回报才知,原来是上面的人间遭遇天劫,一场灾难下来,便枉送了这数千人命。这众多的无主人魂便是这样凭空出现的。
一时间,阴司里,魂满为患!
会议。紧急会议!阎帝亲自召集并主持了紧急会议集众商磋应急措施。一番激烈的提案与辩证下来,最后,一致通过了自古以来便自成一律的“以生兑死”的方案。也就是通过放生那些在狱的在役的人魂来缓解眼下的压力。而这么一来,户籍司及我们轮回司便落着了重担,忙得不可开交。而我这个醧忘台也是增设了两个临时喂汤点,以期达成效率!
这会儿,我正查阅着户籍司刚送过来的又一批次的放生人魂的户籍资料簿。正在核查点对,却忽然被某页资料上的熟悉的眉目摄去了全部视线。
是他。
没想到,这么快的,他便要经由我这里去往人间重新投生了。不知他在途经这里的时候,在喝下孟婆汤之前,是否还记得我?或者更记得那三百年前的种种?如若在这里再次重遇,他又会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我的视线缓缓从他的眉目平移到旁边的轮回履历一栏里。原来这一世他的名字里依旧有一个“枫”字。而在接下来的所要投往的去处竟然是三百年前我与他相识的地方。
震惊。
为什么会是去那里?莫非又是天意的刻意安排?如此安排又有何用意?源于何处,尽于何处?而我却为何仍要留在这阴司里没个尽期?
“怎么,有什么不详尽或是有纰漏的地方?”户籍司的鬼差察言观色而问我。他生怕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
我回过神来挥手。“不。没有。”合上户籍资料簿,交给我的助理,说,“没什么问题,开始操作吧。”
户籍司的鬼差缓吁了一口气离开了。助理拿着户籍簿出去一一点名进行着喂汤工作。骆红却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了,递给我一杯,说:“这是速溶的。实在喝不惯就算了。不过眼下这么忙,我怕也没什么时间上去,所以干脆买了一盒速溶的回来,将就着先喝。”
反正她是无所谓的。速溶的本就甜腻不苦,也合她的口味。而我端在手里却是皱紧了眉头。当然,也不全然是因为咖啡。这一点,她其实也知道。因为刚才我失神地凝视那一页资料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一边望着我,一边冲调着咖啡。
“想见,就见一面呗。干嘛在心里打个死结解不开呢?姐姐你就是太不够干脆了!有什么问题都想得太复杂。见与不见,要么A要么就是B,有多难的选择啊?”
“你不懂。”
骆红还较真了。“我就是不懂啊。我就不懂你为什么明明想见却楞是拒绝了阎帝的安排。我更不懂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会儿抱着人家的尸体鬼哭神嚎的,一会儿又这么冷漠的连一面都不愿意再见。什么意思啊!姐,你该不会有强迫症吧!”
我瞪着一双眼睛对着她,问:“什么症?”这个词我是从未听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