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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里的她,性喜简单,却又心思缜密;天生敏感,却又优柔寡断。也许,这些便是当作家的资质吧。不过,我更认为那是她之前两世的因果在其性情与心理上的折射。
这一世里的她,犹爱咖啡。
最初闻到咖啡的味道,我真是不敢恭维。不过,看着她喝的时候的那种陶醉那种惬意的模样,倒是对我构成了极大的诱惑。后来,久而久之的鼻濡目染之下,我也开始喝上了咖啡,也渐渐爱上了咖啡的味道。也是在爱上之后才明白,原来咖啡的味道也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苦那么涩,相反,它相当醇相当香相当的令人意犹味尽。
那样的味道,不禁让我联想起了爱情。于是,我才彻底的明白,她之所以会这么衷爱咖啡,其原因原来也仅仅是因为这样类似于爱情的味道。也许,这也是世人为什么会如此馋爱于咖啡的缘故吧!
在这一世,在某一段的时间里,我几乎都已经要认为这一世的她终于是幸运的。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韩应仁。虽然这样的一个男子并不能算是多么出色,但是从她脸上的甜蜜而知足的笑容看来,她似乎真的是寻找到了她的真爱。远远地,我无声地为她祝福。
我是亲眼见证着她与那个姓韩的男子从相识到相爱甚至一起合租了房子,私底下他们已经谈到了将来的婚事,憧憬着该是怎样的浪漫而又隆重的婚礼,更幻想着如何长相厮守共渡此生。我在一旁看着,听着,心生羡慕,又生妒忌,更为自己感到一丝悲哀。
然而,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年代,是个物质生活相当饱和的年代。当然,我并不是说现在的人们没有高质素的精神生活,只不过,经济飞速发展的信息化时代里,人们终究还是比较倾向于物质上的追求。令我失望的是,她身边的那个姓韩的男人也不例外。他根本就没有爱到底的定力与恒心,为了家中的空债,更为了事业的捷径,不惜从文澜的身边绝然地消失,进而娶了一个怎么看也比不上文澜一根指头却富为富二代的女人。
这不仅令我失望,更令文澜深受重创。好在这一世的她幸运的拥有一个推心置腹的铁杆姐妹,在她最萎糜最颓废的时候一直在她身旁陪着她。渐渐地,我终于又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笑容。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失去了绚烂的味道,从此趋于淡然。这样的淡然的背后所隐匿的沧桑与无奈,是我很不忍看见的。
终于,我抵不住我心里不明不白的跌宕飘摇而选择了逃避。
我离她而去,有整整两年的时光。我往返于人间与阴司。我游荡于人间的各个角落。我聆听着各式各样的情话,我窥望着不同的人对爱情的不同的表达与诠释方式。我甚至开始试图为那些迷途在爱情世界里的人解惑或是导航,我甚至希望以我之力令得人世间的爱情能够多得一些美满与幸福。
尽管,我本身也并不是什么情圣。可能生前的我甚至都并不明白情为何物。但我还是这么想了,甚至已经在这么做了。
在离她而去的那整整两年的时光里,在人间,我开了一间“情话馆”,一种类似于酒吧的却倾向于侃谈爱情剖析爱情的营利性的场所。不是我这个“孟婆”还这么利欲薰心,只是这个年代里什么都离不了一个“钱”字。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还真是不假的。看吧,连我这么一个阴司的不大不小的官儿也受这“钱”的牵制呢!你说这人哪要是没了钱在这世上可怎么过啊?
我一心潜藏于这“情话馆”中,我刻意地对文澜的现状不闻不问。每日,我煮着咖啡,在那种极度诱惑的香味里回想生前,畅想以后。每夜,我面对着各式各样的人,在“天机不可泄漏”的大前提下,经意或不经意地对他们提点为他们指路。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竟然也拥有了一批的追捧者,他们奉我为爱情专家,他们将我的话奉若爱情圣经。
这让我时常的失笑出声来。
然而,有那么一次,我不仅没有笑得出来,反而落下了眼泪。
我犹记得那天的天空格外的灰郁,且下着乱了套一般忽然倾盆而下的大雨。霓虹灯闪烁之下,来往奔走于街上的都是些没有雨具不及防备的遭雨之人。犹记得那天的馆子里来客很少。少到屈指数都绰绰有余。那天的我,罩着一顶帽子,趴在吧台上喝着红酒。说实话,其实我真的很不喜欢酒的味道,从生前直到现在,不论是国内的古窖,还是国外的典藏,我都不喜欢。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借酒浇愁。这样的难以下咽的味道如何能浇得去心头的愁绪?骗鬼也骗不过啊!可我也还是在喝了。我是学着曾经某日文澜的那般模样,端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轻轻地晃着,浅浅地啜着。
那时的我,犹似文澜的错体的影子。
门口的风铃声,清脆,轻亮。我抬起已然有些红醉的双眼,望过去,酒杯从手里滑脱,摔碎在地上。那样的眉目,那样的唇齿,遥远却清晰,咫尺却模糊。那样的一个男子,浑身湿漉漉的冲进我的“情话馆”里来,被我一眼撞见。而正是那样的一张脸,把我的一颗心整个儿的揪起,让我无法呼吸。
我的双唇颤抖着,眼泪不自觉地从眼里流落了下来。三百年了,我从没有在往生的人魂里寻到过他,却竟在我的“情话馆”里遇着了他的再世。多么讽刺!有情的时候从没有能够听他说过甜蜜的情话,而至现在,我已打算忘情忘爱的时候,他却因为天意的一场雨而避到我这儿来,与我诉说情话。只是,那些情话不是为我。
第四章
忽然有一天,他来我的馆子,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的诉说扰人的情话。他只是锁着眉头坐在角落里喝酒。
我依然坐在吧台那儿,只是端详而并不是喝手中的一杯红酒。然后,透过那殷红的酒液,透过那通透的酒杯,我凝望着他的脸。
太像了!
那样的眉,那样的眼,那样的一张英挺的脸,简直与三百年前我遇见他时是一模一样!天意真会弄人!一场两场的轮回下来,竟然还是出落得这般的毫无差池。只是,我没有也不敢去看他的心。我不知道历经轮回之后,他的心上是否还会留有一道疤痕。而在三百年前当我以一柄短而锋利的匕首插进他的心脏的时候,我是再怎么也不会料想到会在这三百年后这样的再遇见他的。
当然,他定是喝下了孟婆汤才投入人世的。对前世再前世的种种,他根本毫无印象。他也当然不知我就是当年的那个要了他性命后又悔恨难当更在那醧忘台苦苦寻觅了三百年的女人。
可我却想不通,我为何从未在那一众又一众的往生人魂里寻到过他?
就在我出神的那一刻,他端着杯子过来了,靠着吧台坐了下来,就在我旁边。“你有心事?”他问。
一语中的。我点头。“你也一样。”
他破颜笑了,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那就为我们的一样干一杯吧!”
虽然我心头悸动了一下,但我还是很爽快地与他碰了杯。然后叫吧台里的小云又斟了两杯来,对他说:“这杯我请了。”
“谢谢。”
一阵沉默中,他喝他的,我看我的,酒。
真有意思。时隔三百年,当我终于有机会与他说上话——在他现世的情话之外——却只是如此的短语。短的,就像是当年的那柄匕首!
忽然他搁下杯子,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抑住心里的荡漾,说:“你来我的‘情话馆’应该不是为了要认识我吧?”
他稍有尴尬。“我只是好奇。”
“为什么好奇?”
“你很不同。”
“不同?”我戚戚地一笑。“这世上谁都只有一个,又岂会相同?”
他摇着手,解释道:“我不是说这个不同。我的意思是,我总感觉你与我们不一样。”解释得不清不楚,他也毛躁。“我也说不好,反正你不是一般人。”
这简直是废话!可是,尽管是废话,我还是被触动了。我没有对他的这句废话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继续沉默,然而却是开口喝了酒。一种醇厚的辛酸由口入喉,由上而下,直到心窝。可惜,他并不能够记起我。如果那一刻他能记起我,记起我与他之间的那么久远的爱而忘却那么久远的恨,那么,在那一刻,我就可以解脱了,我就可以完全的不顾一切的离开那该死的醧忘台,卸去那见鬼的负责人的身份,彻底的解脱。
因为,不知从哪一代开始,醧忘台的负责人便是由某个愿意放弃投生也要寻觅到真爱或者是等待所爱的那个人在轮回里将她记起的那个女人来担任的。期限是不定的。只要能寻到了真爱,只要能被所爱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