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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很是热情,不时的过来招呼他们,询问菜色的口味,需不需要再添加点什么,来的次数多了,滕曼就觉不好意思,在明知吃不下的同时,又增添了好几样菜。
她想,这老板娘可真会做生意!
“嫂子,这老板娘一天要是多碰到几个像你这样的客人,她非得乐死不可!”朱迅他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滕曼好哄骗的。顶多也是笑着揶揄。
这地方的生意还挺好,不时的有新的客人进来,这回他们没有要包厢,只是在大厅里热闹着。这里的居民不时的用他们熟稔的方言,述说着淳朴的生活,家长里短,不掺杂任何异样的矫柔,大着嗓门也无所谓。
倒是朱迅显得局促起来,做着他一贯的动作——挠后脑勺。
“嘿嘿,嫂子,乡下人,都是粗人,你不要介意啊!”
这有什么的?滕曼觉着好笑,“这才是生活嘛,以后,我要是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那也不失为返璞归真啊!”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温景之是记住了她的这一愿望,南京这地方,确实适宜居住。
午饭过后,朱迅不知打哪儿变出一套茶具,没有过多的花哨,简单而朴实,他动作很是熟练,轻拢慢捻,斟了三杯,温景之端起茶杯,稍微凑近鼻息,细细地品,并不急着入喉。那等清贵优雅的姿态,饶是在一群的人头孱动中,鹤立鸡群、独树一帜,让人亲近不得。
良久,他朝滕曼递了一杯过去,眸中流光慢慢转,“不尝尝么,小朱特意带过来的,洞庭的碧螺春,清冽爽口,过喉留香——品品看,不错的。”
能在喧闹粗鄙之中,闲然适得的品茶,仿若周遭都同他隔绝开来一般,这个男人,不论在何时何地,总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高雅感觉。
滕曼有片刻的失神,怔愣之际,只觉耳畔有热乎乎的气息袭来,“你再看,我们现在就回住处,下午也不要出去了,就玩滚床单,如何?”他半眯着眼,神情慵懒而不失魅惑。
她羞涩又诧异的转头望向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如流水般泻出潺潺温柔。明明没喝酒,为何她觉得似乎要醉了?
听着他的耳语,滕曼一度心神恍惚,感到自身飘飘然的,她怎么能忘了,这个男人,骨子里根本就是个狂浪之徒!
她状似生气的戳戳他胸口,“你省省吧,也不看看是什么时间,怎么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呢?”
这样小小的动作,倒映在男人的眼里,撒娇意味甚浓,他明媚的眼角流泻出温柔来,男人挪了挪,长臂环住她的背,轻轻地往跟前带,“省省?你说省点力气留到晚上?”他调笑地说着,在外人看来,只当两人是说着悄悄话。
滕曼不再理会他,深知她要是接着他的话匣子,这男人非得再说出点什么惊心动魄的来不可。
所以,她干脆埋头磕起老板娘刚刚送过来的瓜子。
原本,说要下午带着他们俩去江边垂钓的,可一个电话过来,朱迅便有事回部队了。
这下,两个人可犯了难,没人做导游啊!滕曼是建议找一个当地人做导游,可温景之不同意,好不容易两个人终于可以单独相处,他才不要再拉个电灯泡在身边呢。
一整个下午,两人都在江边垂钓,滕曼是没有那个耐心的,一会儿这看看,一会儿那逛逛,遇见有人钓了大鱼还要跑过去凑热闹。等大多数人都收杆的时候,她的桶里是空空如也的。
夜幕渐渐降下,江边开来了几艘装饰得很古朴的游船,一打听之下,竟是水上餐厅。
滕曼从来没有在这样子的船上吃过饭,自然是十分向往的。
他们是今天船上的第一对客人,温景之跟船上的老板商量了下,将这船给包了下来,又把自己一下午的成果都递上,打算好好的吃一次没人打扰的船菜。
船晃啊晃的,已经驶离了江岸,滕曼隔着布窗往外望,江心岛的繁华渐远,周边也有其他的船上餐厅在慢慢的转悠,灯光摇曳之下,有点江枫渔火的味道。
“来,喝点酒。”今天的心情不错,允许她喝点酒。
“不喝,你也少喝,回去还得开车呢。”
“我们今天就住这儿了,不回去。”
温景之笑着给她面前的玻璃杯倒上白酒,刚才他去问过老板,船上是有客房的。
滕曼闻言,便也不再坚持,将酒杯端了起来,跟温景之碰了碰,放到嘴边,抿了一小口,辣的小舌头直往外吐,不停的呼气,“太辣了,这什么酒啊,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了,不好喝。”
温景之望着她的猩红的小舌尖儿,脸色也在瞬间便染上一层薄薄的熨意,眼眸沉了沉,“曼曼,以后,不可以跟其他人出去喝酒,知道吗?”
只要一想到她喝完酒这副娇媚的样子,会有其他人看到,他便满心满眼的不舒服。
滕曼娇笑着又抿了一口,伸出食指往他胸口戳,“小叔,我有没有说过,好喜欢你的霸道啊!呵呵——可是,你也不准对着其他女人霸道哦,只能,给我!”
温景之捉住她使坏的纤纤手指,举到嘴边轻咬一口,“这才喝了两口,你就要醉呀!”不过,这白酒的味道,真是不敢恭维。
“酒不醉人人自醉嘛,小叔,我高兴,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就,高兴——”滕曼千娇百媚的笑着,趴到桌沿。
“虽然,我们——”直到不久前她接到医院电话的那一刻,她才能够体会到温景之当初的心情,那种想要知道,却又还怕知道的矛盾心理,让她在听到那医生的声音后便将电话给挂断。
“小叔,以后,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离开你,我保证!”
她已经准备好,无论如何,都要陪在他的身边。
“前阵子,我,又去做了一份鉴定,小叔,我们回家后,一起去医院那结果吧!”
温景之整个身体都僵住,捏住滕曼手指的力道不经意间在加重,“你,怎么知道?”
滕曼抄起酒瓶,往自个儿杯中又倒满酒,猛的灌了一大口,辛辣呛鼻的感觉更加的浓烈,她背过一口气去,拼命的咳了起来!
直到咳出丝丝的泪意,她才咬着唇角低低的吼出一句:“为什么你总喜欢瞒着我!一个人扛的滋味很过瘾是不是!”
温景之被她突如其来的责问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不连贯:“曼曼,如果可以,我宁愿,那些痛苦的事,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因为我希望你是快乐的。我不愿你,为这件事情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她也许,永远都不懂得他的心情,就是想让她单纯的爱上他这个人,不受任何其他的影响。所以,他若一旦得到,便害怕失去,非常非常害怕。
“我知道,小叔,我以前很坏,对不对,以后不会了,真的!”
滕曼感觉腰间的力量在加重,觉察到那种彻骨的无奈,是人力所无法改变的东西……
夏日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工夫便下起了雨,不大,洋洋洒洒的,停风息浪的下着,只有雨点落在江里的滴答声和拍打在船体的啪啪声。
滕曼这会儿的酒劲儿上来了,被船一漾一漾颠簸的难受,顿时胃里一股酸水要反上来。
温景之见状,赶紧拿瓶水递给她,“恶心啊,可你没喝多少酒啊?”想想,还是将她安置在桌边的榻榻米上,自个儿不知跑出去干嘛。
滕曼难受的闭起眼,等温景之再上来时,他手里捧了一个装水果罐头的玻璃瓶,里面已经盛满了热水。
滕曼不解的问,“这是要干嘛?”
“你抱着放胃上,捂着能舒服一些。”他不由分说将手里的瓶子朝她的胸口一塞,“本想找个热水袋的,可这大热天的,哪儿去找?这就凑合用吧。”
即便是这样,滕曼依旧感动,她厚着一张脸皮,缩进他的怀里,“其实,只要你抱着我就好了,不难受的。”说实话,他的怀抱虽然宽宽厚厚,却**的,硌得她生疼,倒是有一种另类的安全感。
她小动作不断,一会儿捏捏他的肩,一会儿蹭蹭他的颈,想着这男人真瘦,摸起来哪都硬,“小叔,感觉你身上一点肉都没有,跟石头似的。”
他没肉?那他是什么做的?温景之想吐血,“不是吧,有肌肉啊,别不拿肌肉当肉。我身上除了排骨全是肉。”
船身继续在晃荡,滕曼被温景之抱在怀里,这会儿倒有些睡意了。
“好像摇篮哦,你要是再哼个两句,”滕曼突然笑着说,“我都快要睡着了。”
温景之满头下黑线,敢情还当他是老妈子呢!
雨已经下了有一阵了,晚上在江里本来就凉,这样又下了一阵雨,两个人干脆紧紧的相拥着,相互取暖。
两人没带换洗衣物,洗好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