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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人嗯了一声,这才挂断电话。
……
粉粉的水痘,已经好的差不多,偶尔有几处褪了痂的地方,还是红红的肉色,不过,滕曼她们在她的饮食上很是注意,什么海鲜、发物一类的,大家一律都不吃,所有的菜色都改成清爽的白烧。
滕曼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唐炎这几天来了也不走,几乎是整天和莫轻衣待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而不久前她看到的一幕,让她彻底动了要把粉粉带回北京的心思——
两三岁大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喜好,基本的辨别能力,却也是心思最单纯的时候,这时候谁对她好,她会记在心上。
莫轻衣从那日之后,果然天天来陪着粉粉,气色已经较之前好多了,而粉粉,也慢慢的愿意跟她在一起。这本是好事。
然——
看,楼下‘一家三口’的情景,多和谐?可是那男人是唐炎!就不行。
滕曼很是担心,若是再这样下去,她将来还会不会认温行昀?
现在的粉粉对滕曼尚且信任依赖,可往后呢?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粉粉改姓唐?
这样一想,要把粉粉带回北京的心思就更加的急迫和坚定,而且,莫轻衣如今的状况,温行昀怕还不知道呢,不论他们的结局如何,总要交给他来做个了断!
疯了一整天,粉粉早就累得筋疲力尽,泡了澡后,便早早睡下。
必须得找个时间好好的跟莫轻衣沟通一下了,正好今晚唐炎他不在。
吃过晚饭后,滕曼亲自煮好两杯咖啡,把她给留了下来。
莫轻衣正在做相册,都是这两天她趁着粉粉不注意的时候亲自给拍下来的。
滕曼端着托盘,站到她跟前,都浑然不觉,看着看着,她竟自顾的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的笑,不知是不是周边灯光的缘故,滕曼恍惚间觉着,此刻的莫轻衣,周身都环绕着一股淡淡的光辉。
忽然间她又生出一种不忍,愣是把人家母女拆散,这种事儿,她滕曼可还真是没干过!
白色骨瓷的咖啡杯和原木质的桌面相磕碰,撞击出沉闷的声响来。
莫轻衣抬头,脸上的灿烂,灼得滕曼只能别开眼。
“刚煮好的咖啡,加奶不加糖,我没记错吧!”
莫轻衣笑了笑,颔首,“不过我已经好久都不喝咖啡了,李辛不让我喝,他说这一次若是我戒了酒又染上其他瘾,他就把自己的招牌给砸掉!”她边说边捂着嘴偷着乐。
滕曼也跟着笑开,那家伙,还别说,有时候挺逗乐一人儿,时不时的给你咬文嚼字,喜欢在陌生人前面装深沉,却在你的一言一行背后给你做分析,誓要将你的内心世界摊开在他的跟前才罢休。
“那有什么的,他不是常常吹嘘自己是双招牌么?一个心理大师,一个儿童大师,连小孩的水痘他都能医了,心理博士没有儿科大夫吃香,真的,回头跟他说说!改行吧!”
两人咯咯的笑作一团,若这是在室外,兴许连小花园内绽放的各种花朵都要为之失色!像很多小时候的美好时光一样,让人无限感慨!
莫轻衣笑着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曼,谢谢你,这几年,一直是你在担负着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其实,真正受得起粉粉一声妈咪的人,是你。”
滕曼执着瓷杯的手势一愣,“你怎么这样说,那时候也不能全怪你,你不是病着么?”
“再说,作为一个女人,你当时的精神状态和压力,我也是能理解的。你这样跟我客套,是不把我当自家人看待——”滕曼故意把‘自家人’三个字咬在舌尖,不重,却恰恰能提醒莫轻衣,她现在的身份。
莫轻衣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她何尝听不出来滕曼话里的意思?可她现在只想把那三个字给她带来的暖意忽略不计。
“不是的,曼,我不是那意思,真心是要谢谢你,我当时动过要把孩子拿掉的念头,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真是觉着自己挺该死的。”
她眼光浅浅眯起,望向窗外盛放的紫藤,双手捧起咖啡杯送到嘴边,不喝,只是凑近去闻着那股醇醇香气。继而又缓缓的接口:
“孩子在我肚子里长到七个月大,我根本一次都没有好好的做过产检,更不用说是给她留下个一两张胎照了;我那时候的情绪一直不好,加上总是在不停的更换住的地方,心里怨恨过,所以——导致了孩子早产,一生下来,那么小的一点点,真真只有巴掌大啊!我见她被放在保温箱里面,心想,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丑的一个小东西?”
回忆到这儿,莫轻衣已是泪水涟涟,她不是在忆往昔,而是在剜心,生生的将自己的心,扯出血淋淋的一道道伤痕来,外人看不见摸不着,那种愧疚含带着撕扯的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背井离乡,独身一人,路人冷漠讥诮的眼光,几乎是昼伏夜出黑白颠倒的生活,那种日子能把人给逼疯!
晶莹滚烫的泪水,颗颗滴落在掌中的咖啡杯中,发出细微的嘀嗒声,然后漾出一圈一圈棕色的弧度,伴随着苦涩慢慢消散在杯体内
有谁说过,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心情,品相同的咖啡,出来的味道是截然不同的……
确实,莫轻衣的这一杯,除了苦涩,连那种浓郁的香气都散发出一种自我惩罚的味道来。
“多亏了当时有你,曼,若不是当初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一直以来都不成熟,无论是对待他的感情还是对待自己内心的想法,都欠缺深入理解,我常常不愿意去仔细深究,错失了他,也丢掉了我们的缘分,甚至还差点丢了我们唯一的孩子——”
莫轻衣放下手中的杯子,无力的趴在木桌上,带着某种决绝,狠狠的闭上眼,只留出最后一滴泪。
“曼,把粉粉带回北京去吧,带给他,只当是我,对那场感情做个最后的了结,此生,我们已无缘;来世,我们也只当路人,永远都不要擦肩而过的那种——”是什么样的悔和痛,使得她连说出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滕曼越听越糊涂,做什么说的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凝望着莫轻衣眉间的坚定和破釜沉舟,她突然悟出了另一层意思:心如死灰!
“衣衣,我就知道,给你时间段的话,你就会明白对行昀的感觉,既然都想清楚了,为什么还不回头呢?他爱你还来不及了,是不会介意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便值得更好的,面对他,我会自惭形秽,曼,求求你,不要再劝我了,让我好好的喘口气吧!”她突然拔尖了声音,似乎想要用大一点的音量,来给自己的决定撑一把底气。
不多时,莫轻衣缓缓的从桌前起身,绽出一朵凄美的笑意,“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活着,还没到寻死觅活的时候,那样不堪的日子我都过来了,你应该对我有这信心吧!”
她脚步蹒跚,纤弱的身子像是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刮倒的模样,让人看了无比心疼。
“这样晚,你要去哪儿?睡在这儿吧,陪着粉粉睡。”滕曼蹙着眉挽留,疾步来到她的身边,攥住她不及一握的手腕。
她这种精神状态,滕曼怎么能放心她独自一人回去?今夜,她好像又回到患上产后忧郁症的那会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唯一不同的是,那次她常常前言不搭后语,而今晚,她条理分明,内心剖白。
这,更让滕曼生出一种极为心惊的感觉。
莫轻衣紧紧咬着嘴角,内心挣扎的厉害!滕曼非常善于抓她的软肋,一抓一个准儿。让她陪着粉粉睡,这无疑是眼前最大的诱惑!
可是,她不能,她怕到了明天,又会舍不得——
“不了,你帮我把粉粉带走,就让她唤你妈妈,替我好好的爱她,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她,可是,永远也不要告诉她,生她的人叫莫轻衣!”
她瘦的一把骨头的身体内,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道,一下从滕曼手中挣脱她的手腕,快速的,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她,似乎有什么不能言说的苦衷?
不管怎样,莫轻衣这样的表现,已经说明,粉粉这次是非带走不可的,滕曼表面上不动声色,借口说要陪粉粉出去玩,次日,便鬼神不觉的带着她登上了回北京的飞机。
她只敢打电话给吕美艳,让她开车过来接,这凭空带个孩子回去,滕曼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所有人解释。
吕美艳去看过滕曼几次,粉粉倒也和她相熟,一路上欢喜的看风景的同时,左一句美艳的阿姨,又一句美艳的阿姨,跟她是亲热的不得了。
而吕美艳更是被吹捧的心花怒放,眉开眼笑。
“粉粉,到美艳的阿姨家去玩儿好不好?我家有个姐姐呦!”
滕曼被吕美艳那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