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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有些东西还能收的回来么?
☆、这个狠心的女人
到盛世,滕曼只需签个名便成。
她心里想着事情,那前台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自然是没能看进眼里。
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右手覆上电梯的指纹识别器,在进入专用电梯的刹那,她有过一丝犹豫,QQ那头发过来的消息,说不出的诡异。
可是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又挥之不去,尤其是和温景之有关的,若不搞个清楚,她怕是会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电梯‘叮’的一声,数字停留在23层,随着合金门板的缓缓开启,滕曼一脚踏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今天她很听话的穿上羽绒服和雪地靴,可还是觉着冷,虽然这里的每一处空间都是温暖的,但她就是觉着寒意逼人,更有一种时光倒回的错觉——
曾经有一天,她也是这样,心情无比复杂的登上某座写字楼的高层,然后,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滕曼倏地停下脚步,顿时生出一股惧意来,踟蹰着,后背靠向墙壁,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她这样告诉自己。
仓皇的往回走了几步,骨子里的傲劲儿又钻出头来:滕曼,我真看不起你!
心间的两股力量在不断的相互拉扯,一个咆哮着要进去弄清楚事实,另一个叫嚣着不要进去让人当傻瓜耍!
第一次觉着,这临门一脚的决定,是这样的难做!
芙蓉厅三个篆书体,鎏上一层薄薄的金,镶嵌在不远处的红木大门上,而那扇门正紧紧的闭着,里面有些什么,她根本无从得知。
抬眼,门板似乎动了动,滕曼一个激灵,赶紧找个角落猫了起来,正好跟前一棵茂盛的罗汉松盆景挡住她的身影。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听就知是一男一女,滕曼紧张的手心里面全是汗水,半蹲着的身子也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似的。
“阿晓,别担心,没事的,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长痛不如短痛,我说过会负责到底。还有,不要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对你这样包容,你知道为什么的,安分守己才是明智之举!”
“温大哥,对不起,我只是没法控制我的心……”
后面说的什么,她完全都听不到了。滕曼丝毫不觉手背上已经被自己给咬破,有几个齿印明显的渗出了血珠子,她狼狈的在那对脚步声远去之后一下跌坐在地面上,大理石的凉意,阵阵的沁入臀部和腿部的肌肤,往她的心脏深处钻去!
医院?长痛不如短痛!负责到底?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那个温厚低醇的声音,她怎么可能听错呢?曾经多少个夜晚,在她耳边辗转呢喃,唤她曼曼,唤她老婆,唤她妞儿——
可如今,他居然用着同样的声音在叫别人阿晓?阿晓是谁?还能是谁呢?
骗子,骗子,他就是个大骗子,骗人的疼爱,骗人的幸福!不但骗了她的人还顺带骗走她的心!
从盛世跌跌撞撞的出来,滕曼只觉着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嘲笑她,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被骗了一次不够,还要被骗第二次!
一阵刹车声停在她边上,车上的男人眯眼望着跟前犹如失了魂魄般的女人,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滕曼,不要怪我,哪怕是有一分一毫的机会,我也会紧紧抓住不放!
她像个傀儡娃娃似的任由唐炎拖进车里。
“走,小曼,我带你离开这儿——”这是滕曼脑海中回响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无疑充满了诱惑力,谁能带她逃离这地方,她就跟谁走……“曼曼,天底下,再没有比你更狠心的女人,你摸摸你的心,你有么?你有心么!”
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将沉睡中的滕曼惊醒,她吃力的拂开额前的秀发,指尖的湿腻,让她很不舒服,掀开薄被,双脚在触及地上的冰凉时,猛的又收回来,半仰在床上——
这两年来,她会时不时的被这种梦境给逼醒,无一例外的都是温景之对着她痛心疾首的质问和呼唤。她对此完全没有办法,曾经试着服用过安眠药,有一次用量过多,整整睡了两天一夜才醒过来,把大家都吓得个半死,之后,她便不再碰那东西了。
扭开床头的灯,昏暗被一丝一毫的晕染开来,依稀可见房内的欧洲风情。
滕曼抬起小臂遮住微弱的光,眯眼找到在地板上的拖鞋,踢踏间便在厚重的窗帘前立定,手臂轻挥,大片的阳光已经穿透落地的大玻璃窗照射进来,一阵刺眼——
良久,待她觉着眼睛能适应后才慢慢的张开。
楼下的小花园内,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摆动着一双肉肉的小短腿,在两个女佣间穿梭嬉戏,步履还是有些不太稳当,不过已经不妨碍她找乐子的兴致。
滕曼唇边绽出一抹母性特有的温柔笑意,转身,来到卫生间做了一番简单的洗漱。
“太太,您起了?我这就弄早餐去!”
“不用了,云嫂,我出去看粉粉。”
这是一幢**式的小洋楼,穿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滕曼蹲下身子,对着那个小人儿展开双臂——
“妈咪——”甜到发腻的童音,软呼呼娇糯糯。
撒丫子往滕曼这边跑,圆滚滚的小身子使了吃奶的劲儿朝她怀里拱着。
“诶呦,你这奶娃子,吃的饱哈,差点没把妈咪给拱翻了!”女人言语间的宠溺和爱怜,再也明显不过。
双手移至小女孩儿的腋下,滕曼一把将她抱起,任由那‘木马木马’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妈咪,粉粉有乖哦!”
先前陪着小孩儿的两个女佣也赶紧上前,边点头,边夸赞,“是呢,今天小小姐好乖的呢,起床都没有要我们叫,而且裙子也是自己穿的!”
滕曼看着小家伙朝那两个女佣使眼色,不禁莞尔,一个才两岁的小丫头,也不知哪儿来的鬼心思,愣是把几个佣人给逗的围着她团团转!
“你呦,就是个调皮鬼,哪个时候要肯乖乖的呀,妈咪真是要高兴死了!”
一大一小两个坐到小花园的秋千上,慢悠悠的晃起来。
滕曼一脸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小丫头耍宝,伸手抚上那一头微蜷的栗色毛发,这丫头,长得跟她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颊边的那对小酒窝。
两名女佣见此情形,很是识相的退了出去。
小丫头在滕曼身上腻了一会儿,便被周公约见。滕曼将她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拉过一边藤椅内的小毯子给她盖上,抱回了屋内。
回到房间,拿出笔记本,打开她的文档,又温习了一遍昨天写的内容,指尖却停顿在键盘的上方,出神半天还没能敲出一个字来。
这两年来,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所熟悉的那部分事业,空出的时间就写写东西,关于修塑体型的,关于修炼气质的,都是按照她以往的经验之说,别说,发表之后,还挺受欢迎的。
现在手上写的这个是关于她自己的情感,其实一开始她有些排斥,但是好旦也是自己的一份尊贵回忆,本来只是打算放在自己的网页内不想公开出去,可吕美艳那闲的没事儿的女人,愣是给她发表到了网上,在短短的一周之内,居然坐稳了某网站的点击头名。
真是不该告诉她密码的,那女人,总是爱给她惹事儿!
算了,发了就发了吧,反正里面的那个‘我’,谁也不知道是谁,至于其他人,也都不是真实名字,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已经过了十来天,如是要有事,等不到今天。
想到这一点,滕曼突然又滋生出一种无以名状的失落,心里头,终究是缺了一块的。
这人就是不经念叨,这不,吕美艳那女人的企鹅头像在角落欢快的跳了起来。
滕曼撩起嘴角,点开页面,接受她的视频邀请。
信号很好,最先出现的是吕美艳那张夸张而又丰润的唇瓣,对着镜头狠狠的啵了一记!
“早安啊,美女,我这边乌云遮日,心情一团糟,你呢?”
滕曼嫌弃似的皱皱眉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啊,知道你家老钱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一张嘴肿的跟香肠似的,亏你还好意思拿出来见人!”
逗这个女人,是她这两年来唯一不变的乐趣之一,看着她抓狂,滕曼心里就很变态的爽,谁让她三天两头晒幸福的?叫她得瑟!
果不其然,女人在那头呲牙咧嘴、挥舞双拳的吃人模样,“好啊,你敢嫌弃我!小心老娘去告发你——”
这句话戳中了滕曼的要害,她顿时冷下脸,知道那女人是有口无心的,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好呀,你尽管去告发一个试试!”
吕美艳不说话了,她敛去原先的嬉皮笑脸陷入沉默,谁说隔空万里什么都感觉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