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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偏过脑袋,脸贴在楚戈的胸口上,她摸了摸额头,虽说自个儿是倒在楚戈身上的,可脑袋正好磕到他的锁骨上,还真是疼的很哩。
她皱下眉揉了揉额头,忽的想着啥了,忙抬起脸来,刚才她和楚戈跌到床上,自个儿好歹有这直愣子做肉垫,但是楚戈背后是厚实的木板子,虽说有铺了些褥子,可就这么硬生生的倒下去,拿肉墩墩的后背压木头板子,谁能受得了啊。
“楚戈,你咋样了……”
秀娘说叨一半愣住了,她看到楚戈涨红着俊脸,好像憋着一股气似的,还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咋的变得雾蒙蒙的,就那么直直的瞅着自个儿,没有平时的木楞,好像,多了些什么……
让楚戈这么盯着,弄着秀娘自个儿也有些紧张起来了,她瞅着张了张嘴,想着再说叨些啥的,可就在这茬,这直愣子忽的抓住了自个儿的胳膊,这下她倒是噎住了。
楚戈有些难受的动了动身子,粗重的呼吸直扑到秀娘的白皙的脖颈子上,撩着怪痒痒的……
秀娘觉着楚戈正在慢慢的朝自个儿靠过来,她忽的屏住气,水透透的大眼睁了个大,她这茬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今晚会发生点啥么?
楚戈喘着气,靠着秀娘近些,“秀、秀娘……”
秀娘提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应了一声。“嗯?”
楚戈瞅着秀娘那娇俏的小脸,不知为啥粉扑扑,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的说出一句。
“秀、秀娘,你……我肚子了。”
秀娘愣登了会,“啥?”
楚戈抬手往前指了指,闷声道,“你压到我的肚子了,好、好难受……”
秀娘听着一顿,往下一看。瞅着自个儿斜着身子,细腰正好压在楚戈的肚子上,她眨了眨眼儿。瞅着楚戈一下,忙翻身起来坐到一边。
她背对着楚戈,听到那几声如释重负的喘吁,她呲咧着嘴皱下小脸,暗自敲了下自个儿的脑袋。咋这么自作多情咧,咋这么沉不住气咧……
楚戈捂着肚子坐起来,他看着秀娘那淡薄的背影,木楞的脸上没啥神情,长腿挨着地就站了起来。
秀娘感到身后的动静,不禁又是一顿。她微微偏过头,只见楚戈走到对面,俯身把跟前的那盆热水端起来了。
她看到楚戈转身了。急忙把头摆正,楚戈木木的对着秀娘说叨了一句,“秀娘,你、你先歇着,我到堂屋去……”
秀娘坐在床边上。她没有回头的应了一声,“哦。好的,那、那灶上还有热水哩,不够了再去盛,衣服都、都在院里,我还没收起来哩。”
早先楚戈洗澡啥的都是去小溪里,只是最近天凉了,小溪里的水太冷,秀娘就喊着他搁家里洗就是了,自个儿在灶里架上火烧些热水,到堂屋里关上门,好洗个痛快。
反正沈氏一家子都搬出去了,屋里就他们夫妻俩,秀娘洗澡是在里屋,楚戈就在堂屋,没啥好讲究的。
楚戈听着秀娘说的,也回着应了一声,然后就端着热水出去了。
直到听见了关门声,秀娘才大胆的回过头来,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里屋叹了口气,抿抿嘴暗自反省,自个儿都老大不小了,还一天到晚喜欢瞎闹腾,她这都作弄楚戈几回了……哎,好着对象是楚戈,要不在这个古代,是换做别人儿,估摸着早就受不了她这样的婆姨了。
想到这,秀娘又叹了口气,张开手躺倒床上,看着新修好的屋顶,哎,也不知道楚戈,对她是咋想的哩……
楚戈出了里屋,搁院子里瞅了一眼,好着刚才他在堂屋里留着一盏灯,这会儿赶好借着光过去。
他紧走几步进了堂屋,就近放下木盆,回身就把门关上了,可他没有动弹,而是就那么站着。
楚戈俩手抵在木板上,过了小半会儿,他才松了口气,有些烧脸的挠了挠头,小声嘀咕着,刚才在屋里,他差点就伸出手去把秀娘给抱住了,好在今儿喝的酒不多,要不就……哎,这酒还真不是啥好玩意儿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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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戈把灶上的热水都用了,虽说今儿赶镇子没出多少汗,可擦洗一下还是蛮舒气的,浑身都觉得光溜的很。
他将换下的衣裳搁着木盆里,放到院墙边上,那是秀娘喊着搁脏衣服的地儿,家里有要洗的衣裳就放到那块,好着秀娘抽空了带到溪边洗去。
楚戈搁院子里转了一圈,瞅着院门的木栓闩上了,灶膛里没有火星子了,才回堂屋吹熄的油灯,往里屋走去。
里屋的门半掩着,楚戈推开一边进去,忽的瞅着秀娘还坐在床边上,翻着一个小本子看着。
“秀娘,你咋还没睡哩?”在堂屋院子里忙活了一会,楚戈早把刚才那茬给忘了,他依是木讷的问叨了。
秀娘抬头看楚戈一眼,清楚楚戈这人的性子,她把小本子合上,边说边塞到枕头底下。
她依是笑笑,“我不在等你么。”
楚戈听着秀娘说的没有玩笑的语气,就把门关上,过去说叨,“秀娘,你等我干啥?”
秀娘坐正了身子,问叨了,“楚戈,今儿赶镇子,你不是到后街去了么,那几家木行咋说的么,人家要兜着废料么?”
她原先还想着要是没有楚戈说的那个去木行收废料的法子,那最起码还有石老刀的林地能拿来做搓衣板材料的来源,可早些时候刘氏告诉她,那林地让她给买下来,盘给她弟弟了,所以现在,她就得先摁着木行这边了。
楚戈瞅着她说了,“秀娘你不说我倒忘了,后街的那十来家木行,能卖给咱木料的,合着就四五家。”
秀娘一顿,“四五家?咋这么少啊?我还想着最起码凑个俩手整数(十家)有呢。”
早先她听田掌柜说起过,后街那块原先是有着十来家木行,但是连着到后巷那块,前前后后又开着几家小的,这样算起来就有十几二十来家,咋就四五家有兜着废木料的哩。
秀娘想着又觉着不对,她看着楚戈,“楚戈,这后街和后巷和着有二十来家木行哩,你用着一上午就给寻着完了么?”
楚戈直着说了,“我只走了几家大木行,那些个小木行小作坊的我就没去。”
秀娘疑惑的说叨,“干啥只去大木行啊,那些小作坊也有剩着废料的啊?”
楚戈就给秀娘说了,“秀娘,后街后巷那块是新起了几家木行,可他们都是些小作坊,盘子小转不大,啥活啥料都得省着来。”
秀娘听了还是不明白,她对着楚戈摇了摇头,“省着来就省着来么,他们那些小作坊也不能把那老大的一片木板子都用了啊。”
楚戈说着,“是不能都用了,可他们能把那些个废木料,捡着几片并起来,给弄着个新的家伙什啥的,原先你给我说的不是要用着一整块木板的么,那他们(小作坊)这样剩着下来的,就是些零散的木块啥的了,那些买卖给饭馆子当柴禾烧都没人要的。”
秀娘听着楚戈说的,想想也是了,那些小作坊平时很少能接到大宅子的木工活,就是搁周边的一些饭馆子农家户接点小活计,造些座椅板凳床板子,不要有多耐看,只要能用就成。这样的话,那些小作坊为了多赚些钱,当然就可着劲儿的“废物利用”了。
可她想想又说了,“楚戈,你刚说的是在理,可,可那些大木行出的废木料难不成就多么,他们虽说盘子大,可那花销不也大么,他们就不会像那些小作坊一样,留着废料拼木活么?”
楚戈把脚甩了甩,看着是干透了,就收到被子里,“他们那些大木行是想这么做来着,可又怕砸牌子,就没着歪歪心思。”
秀娘问了,“砸牌子,这有啥能砸牌子的?”
“那要是换做是你,你花着大银子,搁园木行里定了套家物什,可拿到家里了,瞅着都是东一补丁,西一搭凑的,那样你还会再去园木行里买卖家物什么?”
秀娘顺嘴说了,“那我才不去哩,我不把那‘东一补丁,西一搭凑’的家物什给他们退回去,那他们就该偷笑了。”
楚戈笑了笑,看着秀娘,“可不就是么?”
秀娘瞅着楚戈一顿,嘿,这直愣子,还会举一反仨啊。
她对他一笑说了,“那你说的这么热闹,到底是你自个儿猜的啊还是真的。”
人儿老辈都说了,做一行懂一行,这楚戈撑死就是个农户加猎户,咋会晓得着木行里的事儿哩。
楚戈拉过被子盖上,不以为然的说了,“早些时候,我到园木行那当过一半年的学徒,可后来楚安和小香儿他们来了,我寻思着要照看他们,就回村了。”
秀娘听了楚戈的话,知道他说的是早先他让沈氏赶出来,自个儿独自到下阳村过活那阵子,可她这会儿瞅着楚戈倒是有些欣慰,因为楚戈现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