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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中;另一部分则属于太阳系舰队,分布于火星 、木星基地和游弋在太阳系的太空战舰中。
属于地球国际的太空人绝大部分都在月球轨道以内,只能返回地面 同地球上的所有人一样移民澳大利亚。
属于太阳系舰队的约一百万人则全部移民至舰队的火星基地,那里 是三体世界为人类指定的第二处保留地。
自从末日战役后,太阳系舰队再也没有恢复到那样庞大的规模,在威 慑中止时,舰队只有一百多艘恒星级战舰。虽然技术在发展,但战舰的速 度一直没有提高,似乎核聚变推进已经达到了极限。现在,三体舰队的压 倒优势不仅仅在于它们能够达到光速,最可怕之处还在于它们根本不经 加速就能够直接跃迁至光速;而人类的战舰如果考虑燃料的消耗以保证 返航的话,加速到最高的百分之十五光速可能需要一年的时间,与三体飞 船相比,慢得像蜗牛。
威慑中止时,太阳系舰队的一百多艘恒星级战舰本来有机会逃脱到 外太空,如果当时所有战舰朝不同的方向全速逃离,太阳系中的八个水滴 很难追上它们。但没有一艘战舰这样做,都按智子的命令返回了火星轨 道,理由很简单:移民到火星,与地球上向澳大利亚的移民不同,一百万人 在火星基地的封闭城市中仍能继续文明舒适的生活,因为基地本来的设 计就能够容纳这么多人长期生活。与永远流浪外太空相比,这无疑是一 个更好的选择。
三体世界对于火星上的人类十分警惕,从柯伊伯带返回的两个水滴 长期在火星城市上空盘旋监视,因为与地球移民不同,太阳系舰队虽然已 经基本解除武装,但火星基地中的人类仍然掌握着现代技术,否则城市无 法生存。不过,火星人类绝对不敢进行制造引力波发射器之类的冒险,建 造这样巨大的东西不可能不被智子察觉,半个世纪前末日战役的恐怖历 历在目,而火星城市像蛋壳般脆弱,水滴一次掩击造成的减压就可能使所 有人陷人灭顶之灾。
太空中的移民在三个月内就完成了。月球轨道内的五十万人返问地 球进人澳大利亚,太阳系舰队的一百万人移居火星。这时,太阳系的太空 中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空荡荡的太空城和战舰飘浮在地球、火星和木星轨道上,漂浮在荒凉的小行星带中,仿佛是一片寂静的金属坟墓,埋葬着人 类的光荣与梦想。
在弗雷斯老人的家中。程心也只能从电视中得知外面的情况。这天, 她从电视中看到一个食品分发现场的实况,这是一次全息转播,有身临其 境之感。现在这种需要超高速带宽的电视广播越来越少了,只在重要新 闻时出现,平时只能收到 2D 画面。
转播的地点是在沙模边缘的卡内基,全息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巨型帐 篷。像是平放在沙漠中的半个巨蛋,而从中拥出的人群则如同巨蛋破裂后 滋出的蛋清。人们蜂拥而出是因为来了食品运输机,这种提升力很大而 体积很小的运输机一般采用吊运方式运送食品,即把包装成一个人立方 体的食品吊在机身下运输。这次来的运输机有两架,第一架运输机刚把 吊运的食品垛放到地面上,人群就如决堤的洪水般拥来,很快把食品垛围 住淹没,负责维持秩序的几十名士兵构成的警戒线一触即垮,那几名负责 分发食品的工作人员吓得又从一架长梯爬回运输机内,这堆食品就如同 一块扔进浑水的雪团一样很快融化不见了。镜头向地面拉近,可以看见 抢到食品的人又面临着周围人的争抢,那一袋袋食品像蚁群中的米粒一 般。很快被撕碎扯烂,然后人们又争抢散落在地的东西。另一架运输机则 把第二个食品垛放在稍远一些的空地上,这一次根本没有士兵警戒。负责 分发的人员也没敢下机,人群立即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般蜂拥而来,很 快又把食品垛围在中间。
这时,一个绿色的身影从运输机中飞出,苗条而矫健,从十几米高处 轻盈地落到食品垛上。涌动的人群顿时凝固了,人们看到站在垛顶的是 智子,她仍是那身迷彩服打扮,颈上的黑巾在热风中飘荡,更衬托出脸庞 的白哲。
“排队队!”智子对着人群喊道。
镜头拉近,可以看清智子怒视人群的美丽的眼睛,她的声音很大,在 运输机的轰鸣声里都能听清。但下面的人群仅被她的出现镇住了一小会儿,很快又骚动起来,靠近食品垛的人开始割断外面的网兜拿食品。接着 骚动加剧,人群再次沸腾起来,有几个胆大的丝毫不管,开始 向垛顶爬。
“你们这些废物! 为什么不维持秩序?!”钾子仰头向悬停在上方的 运输机喊道,在运输机敞开的舱门处,站着几个脸色煞白的联合国移民委 员会的官员。“你们的军队呢?! 警察呢?!允许你们带进来的那些武器 呢?! 你们的职责呢?!”
舱门口的那几个人中有一位是移民委员会主席,他一只手紧抓着舱 门,另一只手对着智子摊了一下,慌乱地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智子从背后拔出武士刀,以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的动作连挥三下,将 刚爬上垛顶的三个人都砍成了两截。那三个人被砍的方式惊人地一致: 都是刀从左肩进右肋出,被斜斜地劈开,那六块半截人体向垛下飞去,还 在半空,里面的内脏已经滋出散开,同飞扬的血瀑一起,噼里啪啦地落在 人群中。在一片恐惧的惊叫和哭号中,智子从垛顶凌空跳下,落到人群 中,再次闪电般地砍杀起来,转眼间已经砍倒了十几个人。人群惊恐地后 退,很快在她的周围清出了一块空地,就像一滴洗洁精落到盘中的油汤里 一般。空地上那十几具尸体也都同前面三人一样,被从左肩到右肋斜斜 地劈开,这是让血和内脏最快流出的方式。在那一大片血红面前,人群中 的一部分被吓得晕倒在地。智子向前走去,人们惊慌地闪开,她的身体似 乎带着一圈无形的力场,把人群排斥开来,始终在自己周围保持着一圈空 地。她走了几步站住了,人群再次凝固。
“排队。”智子说,这次声音不高。
人群很快变成了长长的队列,仿佛在运行一个数组排序程序一样。 队列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巨型帐篷那儿,还绕着它转了一圈。
智子纵身一跃,跳回了食品垛的顶上。用滴血的长刀指着下面的队列 说:“人类自由堕落的时代结束了。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要重新学会集体 主义,重新拾起人的尊严!”
当天夜里程心失眠了,她轻轻走出房间。已是深夜,她看到门厅 的台阶上有一闪一闪的火星,那是弗雷斯在抽烟。他的膝上放着一把“迪 杰里多”。那是澳大利亚一种土着乐器,用挖空的粗树枝做成,有一米多 长。他每天晚上都要坐在这儿吹一会儿。“迪杰里多”发出一种低沉浑厚 的呜呜声。不像是音乐,仿佛是大地的鼾声,每天晚上,程心和 AA 都是在 这种声音中人睡。
程心走到弗雷斯身边坐下,她很喜欢同老人在一起,他那种对苦难现 实的超然犹如镇痛剂一般安抚着她那颗破碎的心。老人从不看电视,也 不关心地球上正在发生的任何事。每天夜里,他几乎不回自己的房间,就 坐在这里靠着门廊的木柱人睡,直到朝阳照到身上时才醒来。甚至在暴雨 之夜他都这样,说这儿比床上睡得舒服。他曾经说。如果有一天政府的那 帮杂种来把房子收走,他不会去移民区,在树丛中搭一个遮雨的小草棚就 能过下去。AA 说,他这把年纪那样不行的,他说,祖先行,他就行。早在 第四纪冰河期,他的祖先就从亚洲划着独木舟漂过太平洋来到这里,那可 是四万年前,希腊呀埃及呀连影子还没有呢。他说自己在 21 世纪曾是一 名富有的医生,在墨尔本有自己的诊所,威慑纪元苏醒后也一直过着舒适 的现代生活,但就在移民开始时,他体内的某种东西复苏了,突然感觉自 己其实是大地和丛林中的动物,领悟到生活所需要的东西其实是那么少, 感觉睡在露天就很好,很舒服。
弗雷斯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兆头。
程心看着远处的移民区,已是深夜,那里的灯光稀疏了一些,一望无 际的简易房在星光下显出一种难得的静谧。程心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 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移民时代,那是五个世纪前澳大利亚的移民时 代,那片平房中睡着的,都是粗犷的牛仔和牧马人,她甚至嗅到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