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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能壮胆,才能示气,权能显势。肖倾宇的话,就是气与势的完美结合。
“如果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么今天下午就去和小奕道歉;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对的,那么从今天起,你不必跟着肖某了。”言下之意,竟不惜将他逐出门外!
“你,知错了吗?”
这般积威下,少年涉世未深的心理防线差点击溃:“左晓风蒙公子大恩,这条命本来就是公子的,本该唯公子之命是从……可是,可是……”
心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我还是觉得小少爷这样做不对。”
想象之中的严惩并未到来。
紧接着,左晓风看到了一幕让他终身铭记的画面。
肖倾宇温柔一笑,霎时如严霜尽去,冰山初融。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赞扬一声:“做得好。”
那句肯定,是肖倾宇对他的信任。
“晓风,肖某明早要去平京,你要负责保护小奕和少帅一起留在玉亘。”
左晓风一惊:“公子要去多久?”
“最多两年。”自己的话被打断,肖倾宇依旧笑容淡然,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示,“如果在这期间,少帅也有事外出不在玉亘的话,你一定要带着小奕去投奔一个人。”
“谁?”
“清帮老大——杜阳箫。”
见公子神色凝重,左晓风终于意识到此事非比寻常:“公子是怕……”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晓风,如果到时真有人想对你们不利,也只有清帮老大能保得住你们。”
左晓风知道事关重大,视死如归地点点头:“公子,我记下了。”
最后,雪衣公子微笑着对左晓风说了句:
“晓风,肖某把弟弟放心交给你了。”
言近旨远,语重心长。
谁也不知道方少帅是怎样劝动公子的。
只知道肖倾宇走的那天下起了雨,雨很大。很难想象昨天还是艳阳普照,晴空万里。
“倾宇!”方君乾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纵然打着伞,飘飞的雨水还是从他轮廓分明的下巴不断滴落。
一股锋锐的霸气,让肖倾宇心神微微一紧:“活着来见我!”
白衣少年傲然一笑,目光锐利,又清澈如水:“你才是。”
而在洛迦寺,了尘大师得知肖倾宇要返回平京的消息后,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无双他总算肯迷途知返了,为时未晚、为时未晚呀!”
得知无双和少帅分开并单独一人返回平京,了尘高兴得白胡子一翘一翘。
根据他修行多年的经验,想让肖倾宇摆脱宿命诅咒,第一要与世隔绝,藏身古寺。
第二就是要袖手政务,潜心修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珍爱生命,远离少帅。
旅途颠簸,一路风尘。
连续几天高行军强度的长途跋涉,连周武这种久经行伍的人也大呼吃不消。
以致到了平京下了车,周武面对依旧白衣清隽的公子无双很是不可思议。
“怎样,故地重游感觉如何?”
肖倾宇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建筑,静静地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倾宇!”
珠落银盘,黄莺出谷。
肖倾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软玉温香扑了个满怀!
余艺雅扬起俏脸,容光焕发的娇美脸蛋上洋溢着见到心上人的甜蜜满足。
一丝黯然在周武脸上悄然滑过。没有哪个男人乐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对另外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余小姐,”温和有礼的微笑,透着淡淡的冰冷疏离,“你这样肖某会很困扰的。”
不着痕迹地推开少女,抽身后退几步,肖倾宇正色对周武说道:“周大哥,你不是说段总统找肖某有急事吗?我们这就出发吧。”
余艺雅面色不善地瞪着魁梧伟岸的男人:这个讨厌的人是谁呀?胆敢打搅她和倾宇的久别重逢,不可饶恕!
“啊。啊?”周武瞪大眼睛:段齐玉啥时候找他有事了?
不过周武还是在无双眼神的提示下如梦初醒,忙不迭点头:“是呀是呀,余小姐我们真有急事。”
周武的目光在肖倾宇柔雅的完美侧脸的线条上扫过,心里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肖老弟,好像不怎么喜欢余小姐呀……
第一百十四章
在临行前一夜,
方君乾低头细心替白衣少年打理着行礼,却一反常态没有喋喋不休的叮嘱。
肖倾宇默默盯着忙碌的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浸润着被冰雨淋透的忧郁黯淡。
闷热的空气,透过屋子的窗棂缓缓流溢进来,夜幕喑哑压抑,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方君乾……”少年的声音如飞雪飘絮,落在摇红的火堆上渐渐熄灭。
“怎么了?”少年元帅抬头,一如往常地笑着回应。
他沉默了片刻:“没什么,只不过忽然很想叫一声你的名字。”
方少帅强颜欢笑:“怎么,还没走就开始想我啦?”
夜晚的风,很轻。
轻的像白衣少年声音。
“方君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肖某注定二十四岁早逝,注定逃不过这劫……
“那不是死之前只剩肖某孤零零一个人……”
他没有说下去。
他并不怕死,只是怕一直孤单的自己连死也是这般寂寥,身单影只。
如果要死,我希望死在你身边……
“才不会!”方少帅心下一凛,下意识地反驳!
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遥远而虚幻,飘忽且空灵,到了心口才凌厉成尖锐的刺。
世事无常。弹指一挥间,人世已隔沧海桑田,何况只是一个生命的坠落?
“了尘大师神通广大,倾宇定会平平安安的,少说这些丧气话!”
无双闻言,唇角掠上一弧微翘的线条。昏暗的灯光下,方君乾不会瞧见。
只不过再度开口时,向来冷漠无波的声音多了点调皮戏谑:“也是。反正平京多美女,肖某随便找个佳丽结婚也不愁无人陪伴。”
“敢!”方小宝的脸顿时黑了一半!凶神恶煞道:“信不信我带兵抢亲,昭告天下说你是我的人。”
以他唯我独尊恣意妄为的性格,这种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
“我信我信。”肖参谋长可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语气三分连哄三分带骗,还有四分无奈笑意,“一时戏语,怎么就当真了?”
蹲下身子,将他还未整好的文件干净利落地理齐,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睚眦小队我带走一半,剩下一半留给你。”
“我走后别太宠孩子,多多督促他学习才是。”
“肖某会设法在平京牵制段齐玉,顺道关注东北近况。”
“南统军今年的扩编新兵计划太过敏感,极可能引起平都一些人士的反弹,这些肖某自会处理。不过就算国统军最终无法通过备案少帅也不必理会,按原计划招兵就行了。”
“肖某估计与倭桑的决战就在近几年内了,少帅切不可放松对倭桑的警惕。”
“还有……如果突发紧急事件,不妨打电话给肖某。”
“……”
“……”
嘱咐了半天,从政坛时局到江湖轶事,从烽火战事到家长里短,甚至连突发事件都提到了。
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肖参谋长,唯独忘了他。
你关心的人或事,怎么就单单没有“方君乾”这个人呢?
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闷涨难受。
“倾宇……”他一口咬上他似白玉雕琢的耳垂,似在发泄自己的不喜、不满与不甘。
浅啄噬咬,耳鬓厮磨。
少年元帅抱着怀中略显单薄的身子,孩子似的委屈,“记得每天按时想我!”
像是一阵带了幽香的蛊风轻轻掠过,霎时吹得心湖涟漪翩翩。
肖倾宇闭起眼,嘴角却浮上一抹清绝的微笑,没有人捕捉得到的微笑:“好的。”
的少年呀,你只知他的话中没有提到你,却不想这些事中哪样离得开你?
现在回想起方君乾那孩子气的命令,无双还是忍不住会心一笑。
“肖参谋长想到什么居然笑了,平常可是很少见你笑的。”段齐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无双闻言,敛容正色,那抹笑容如幻影般一闪即过,恢复一派波澜不惊。
段齐玉腆着新添的啤酒肚,艰难地坐上沙发,笑容虚伪:“段某来迟,让肖参谋长久等了。”
“无妨,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