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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面色苍白如雪,眸如点漆。朝着老人温和道:“谢谢,真是麻烦您了。”
无双公子如此多礼倒是让看门人老孔不好意思了。
从刚才到现在,这个位高权重的白衣公子就在不断道歉与道谢。
见惯了那些大人物的趾高气扬盛气凌人,而今,这个南七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子无双,反倒在为一点小事而对自己过意不去。
他不像是一个高官政客,倒有点像自己一手看大的邻家孩子。
老孔回过神,忙不迭说:“公子,我帮您开灯吧,找东西方便!”
说着就要去拉灯。
“不用了。”无双轻轻阻止了他,“不开灯,如果明天有人问起来您也容易交代点。”
肖参谋长的行踪是南统府一级保密档案,不经保密局允许不得私自对外泄露。
影院深夜灯火通明,如果上级查问起来,老人无法告诉别人肖参谋长的行踪以证明自己清白,怕到时会丢了饭碗,难以糊口。
这般心思缜密又替人着想,老孔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悄悄抹了抹湿润的眼眶,老孔颤抖着声音:“公子,您是好人。如果我有资格在选大总统时投票,我一定选你。”
无双一怔,忽然莞尔一笑:“别选肖某,选少帅吧。”
老人回头望去,少年单薄的身形显得有些瘦弱,长长青丝披散,藏着一股剑气般的忧悒。
然而他的眼睛却是异乎寻常的明亮。
像幽烛,像碎星,像把月倒入湖中搅破一池皎光。
亮得慑人,却又深不可测。
少年淡淡道:“老人家您先出去吧,这里由我来就行了。”
老孔很听话地退了出去——万一肖参谋长找的是什么机密文件,自己还是不要在场的比较好。
等门卫出去后,肖倾宇轻轻吁了口气。
“啪嗒”一声,只见火光一闪,手中的打火机冒出了一团幽艳火光。
一豆烛光笼罩着那个绝世少年,连带着原本玉白的脸上也透出一丝绯艳。
眉若远山盈盈一皱,少年悄然一叹:
究竟掉在哪了呢?
凭着记忆,肖倾宇沿着出场时所走的通道,开始摸索起来。
细细从自己的座位一直找到电影院出口处,没有。
无双挑挑眉,折身从大门口返回座位,还是一无所获。
不在?
肖倾宇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情形:当时电影散场,灯光又暗,大家行色匆匆步履杂乱,也许无意中将东西踩踢至了别处。
无双既不焦躁,也不气馁:大不了,自己将整个电影院搜找一遍就是了。
于是,从第一排开始进行搜索。
第一排,没有。
第二排,还是没有。
第三排……
第四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咸埃脏了他的发,灰尘污了他的衣。
连手中的火光映在眼中也开始微微刺痛起来。
没有……没有……没有……
到底丢在那里了呢?
可是……
无双轻咬水唇,眉宇间透露出一股非同一般的坚定坚毅与坚决——
他送的东西,就算弄丢了,自己也定要找回来。
昏黄的灯光掠过地上一抹淡淡的潜影。
白衣少年迅速俯下身子,一把抓起地上的簪子,庆幸地欢呼:“找到了!”
直起身子,却不巧撞见正傻傻站在影院门口看着自己的方君乾。
衬着皎洁月色,满天星光,白衣少年攥着自己送的桃木发簪,脸上的笑容竟是如孩子般明媚雀跃。
方君乾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在无意间,撞破了他一个秘密。
打火机盖子被“啪”的一声合上。
看着怔立门口的方君乾,不知怎的,肖倾宇的脸颊竟发起烫来。
悄悄攥紧了手中的发簪,他不由庆幸幸亏此刻火光暗,星光淡,不用直面这般尴尬的境地。
肖参谋长快步走出电影院,只见老孔迎了上来:“公子,我刚才在路上看见少帅在找您,就让他过来了。”
方少帅慌忙对老人说了声:“有劳。”
“哪里哪里……”转身对肖倾宇笑道,“公子,您的东西找到了吧?”
无双一直垂着头,轻轻回道:“找到了。”
老人慈祥对他笑笑,边颤颤巍巍地给影院大门上锁:“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下次就千万保管好了,可别再弄丢咯!”
肖倾宇生平第一次不敢抬起头来。
看门老人走后,影院大门口只剩下了相对无言,默然无语的绝世双骄。
昏暗的路灯洒在两人的眉眼、衣襟、发梢,月色霎时被催成温柔疏雨。
半响,无双淡漠地开口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方少帅嚅嚅解释:“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于是去而复返,于是撞见了那一幕,那一笑,那一真心。
“哦。”无双有点不自然地转过头,率先朝大街走去。
“倾宇!”他忽然叫住他,“你——”
肖倾宇回眸:“怎么?”
“不……没事。”
即使问了那句话,他也不会说。
但其实,即使他不说,自己也是懂的吧?
第一次见他那样笑。
并非那种坐看风生水起、笑对涛生云灭的从容自若。
也不是那种扫尽魑魅魍魉,荡涤仇雠宵小的冰冷自信。
甚至有别于平素玩闹揶揄时的好笑无奈。
他抹笑容竟是像孩子般,无忧无虑,纯净无邪,舒灿夺目,短暂却耀眼。
如昙花一现,却是纯然发自心底的笑靥。
而让他露出这种笑容的原因,竟只是因为找到了自己送与他桃木发簪。
虽然他从来不说,也从未承认。
但是……
方君乾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雪白背影,轻轻一笑,快步跟上:
他的倾宇,一定很爱很爱自己……
第一百零四章
七月初七一过,听闻风声的张玉函同志就兴高采烈地冲向总参谋部。
当然,与其说来议事办公,不如说他是来八卦的。
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自从与南统军接触日久,我们任劳任怨的张玉函同志八卦的本性便渐渐暴露出来了。
所以说,环境的影响是极为关键的。
然而当他轻轻推门而入时,却意外看见肖倾宇双手托额,一脸苍白的倦怠。手边的桃花香茶已然变冷,惟余冷香馨芳一室。
“玉函你来啦。”见他进门,肖倾宇整整衣袖打起精神。
“公子,你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呀。是不是病了,要不要看大夫?”
肖倾宇一怔,旋即温雅挥挥手:“不必麻烦了。”
看着张玉函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不由淡淡补充了句:“只是最近没休息好,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张玉函勉强一笑,“在学校时您的身体就不好,我们这些做朋友的总是担心你会悄无声息地倒下去。这不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少帅还不把我们拆了。”
白衣公子冷冰冰斜睨:“少帅生性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吗?”
张玉函同志慌忙转移话题:“公子,我听说少帅决定参选下一届大总统了?”
清雅少年抬头,轻描淡写地评价:“情报正确。”
张同学抬首望天,自言自语:“不会吧……”
“玉函可是觉得不妥?”
“不是不妥。”张玉函放下手中茶盏,面色未变,“事实上如果少帅当真坐上那个位子,对大家都好。”
“可是,”张玉函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心中一片无奈悲凉,“对天下好的,对公子未必是好。”
张玉函是极少数知道绝世双骄感情的当世人杰,自然明白世事难两全的道理。
当方君乾登上了那个至尊之位,肖倾宇也就离自己的幸福越来越远。
华夏涂炭,降英杰于神州;沧海横流,挽狂澜于危难。
肖倾宇,他是君子如玉,如切如磋,风华无双,胸怀四海。
他记得每一个人,偏偏总是忘了自己。
肖倾宇轻飘飘一笑,双眸如隔了一层虚幻雾境:“只要对天下好的,就是对肖某好。”
张玉函愣了愣,直觉想化解此刻凝重的气氛,兀自强笑:“既然少帅都已经决定把天下当做礼物送给公子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自然得跟着老大的步伐一起奋斗啦!”
肖倾宇很无言地瞅着他:“肖某只是一时戏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