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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尽可放心,肖某定会为你介绍个贤淑佳人。”
第一卷 第十五章
上书房内。嘉睿帝,太子方简惠,小侯爷方君乾的议事已接近尾声。
方君乾躬身告退,太子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死死盯住方君乾背影。
“简惠,你对方小侯爷好像有些不满?”
“父皇,方君乾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呀!”
嘉睿帝笑了:“那依你看,我们该把他如何?”
太子急道:“依儿臣之见,应早早把他逐离京城!”
“把他逐出京城你就放心了吗?”
“这个?”方简惠犹豫了。世界上是有天才的,无论在什么样的位置,他的才华就像黑夜中的宝石一般闪闪灼亮,发挥出远远超出其职位的能力。
毫无疑问,方君乾就是这类人。
“让方君乾留在皇城,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他多少还有点顾忌。你将他逐出京城,他肯定会怨恨的,再把他放到外面去……简惠,这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啊!”
方简惠听得心悦诚服:“父皇教训得是。但让他留在京师?难道您有意思提拔他?”
“哈哈!”嘉睿帝笑得都喘气了
“杀了他吧。”嘉睿帝轻描淡写道,轻松得像在点晚上的菜谱。
突然在耳边响起了霹雳。方简惠猛然抬头,失声叫道:“啊!”
嘉睿帝淡淡道:“简惠,你不是觉得他不妥吗?杀了就是了。”
方简惠垂下头,目光在地板上游离不定。脸色发白。他嫉妒方君乾的才华,憎恶他的自以为是,防备他的人心所向,甚至讨厌他的笑容——但他并没有想过要杀他啊!
观察着太子阴晴不定的脸色,嘉睿帝微笑说:“方君乾这种人,能用就要重用;若不能重用,让他怀着怨恨之心,那等于在皇位下藏了条毒蛇,迟早要出事。”
“你将来要接朕皇位的,要记得:当断不断,反受其累。”
好一阵。方简惠才缓缓的点头,脸上呈现出下定决心有毅然:“我明白了,父皇。”
“你真的想明白了吗?”
“是的。我这就让御林军去定国府抓人,将他明正典型……”
嘉睿帝连连摇头,失望地说:““看来你什么都没明白啊,简惠。我们怎么能处死方君乾呢?”
“他父亲是军中战神,他本身也是大庆重臣,我们杀了他,世人会怎么说我们?”
“那时候,所有人都会说大庆在自毁长城,说皇室亡恩负义,皇家威信会受沉重打击,武将文臣都将与我们离心离德!”
“还有定国王爷,方君乾是他儿子,到时他会做出什么反应,谁也不知道。贸然杀方君乾,大庆从此永无宁日,我们承受不起。”
“可是……”方简惠被搞糊涂了,他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父皇,不是你说要除掉方君乾吗?”
“除掉方君乾,不一定要我们亲自动手。”
嘉睿帝突然起身,把上书房的窗户推开了,两个人都从窗口远远的看见了一个颈披红巾的身影正从皇宫的大门出去,修长的背影是那么挺拔。那么的神采飞扬。
即使从背后看去,也依然能从那个背景中感受到那自信和才华。举手投足间,洋溢着令人炫目的张扬与华丽。
这是大庆最出色的男人。他一人兼拥了魅力、才能和令人羡慕的权势,在他邪魅的脸容和无忧无虑的微笑中,谁也看不出,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他身上了。
两个人都在默默的看着那个离开的美丽射影,怀着不同的心思。
次日早朝,嘉睿帝提及百万天镔大军来犯,要派大庆将领领五十万大军前往西北边境的八方城迎战。
五十万大军加上原先镇守八方城的二十万,以七十万抗击天镔百万精锐,无疑以卵击石!
年已六十的定国王爷受命出征。
看着双鬓花白,精力不再的父亲,方君乾知道,此次出征凶多吉少。
早朝前,定国王爷已收到风声,再三叮嘱自己儿子切勿冲动,替父去送死。
借天镔之手除去心腹大敌,这招借刀杀人端的好计策!
明知这是一个针对定国府的阴谋,可还是一头载了进去!
方君乾怎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去送死……
他下拜,匍匐在地:“臣,方君乾,食君之禄恨不能替君分忧,如今风云突变,天镔绰末小贼,悍然侵犯我大庆领土,臣不才,愿替父领军,奋勇杀敌,扬我大庆国威!”
定国王爷大惊失色:“皇上,小儿鲁莽!……”
方君乾不为所动,背脊如雪峰般冷峻孤傲:“请陛下成全!”
嘉睿帝一叹:“小侯爷孝心可嘉。王爷有此子真乃三世福气。既如此,方君乾领命!”
“臣在!”
拿出早已拟好的圣旨。
“朕命你亲率五十万大军赶赴八方城,抗击贼寇,扬我军威!”
“臣!接旨!”
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方君乾身上。
十七岁率军出征,可说的上史无前例!
这一去,是生,是死?
是身败名裂,还是威震天下?
第一卷 第十六章
步出皇宫大门,看见肖倾宇正在长街尽头等他。
肖倾宇抬眼望见伫立在宫门口的方君乾,身形萧瑟寂寞。
雪色的肤,嫣红的长巾,玄黑的门,三色交汇,竟是如此惊心动魄。
他身后层层宫檐与如血残阳尽收眼底。
庄重壮丽的重重殿宇笼罩在残阳之中,宛如浴火燃烧。
强烈视觉冲击与精神感染,突现着王权的尊严与不可侵犯。
看见自己,方君乾淡淡一笑。“你来了?”
“我来了。”
“倾宇。”方君乾扶住他的椅背:“我们走吧。”
肖倾宇把玩着掌心金线,一派云淡风轻,瞧不出喜悲。
“方君乾。王爷提醒过让你别去送死的。”
方君乾【炫】恍【书】然【网】:“原来昨夜送信之人竟是倾宇……”肖倾宇的情报居然快捷至此!
“可你还是去了。”肖倾宇冷冷道,“方君乾,你是白痴吗?”
方君乾苦笑:“圣上摆明了要我去送死……连那圣旨都是事先拟好的,他猜透了我会替父出征……”
肖倾宇定定的望着方君乾。
他很难以形容此刻的方君乾,在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同的东西。
那是什么?
痛苦?失落?无助?脆弱?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少年得志、志得意满的方小侯爷。
站在自己身后的,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眼中充满了惊惶和无助。
也许,也许,自己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方君乾!!”肖倾宇愤怒了:“站起来!!”
“我认识的方君乾,可不是需要同情之人!!”
肖倾宇目光锐利,咄咄逼人。
“如果天镔百万大军就可以击垮你,那你就死在战场好了,肖某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
“这种人,肖某不屑与之结交,更遑论称其知己。”
方君乾一怔,仰天大笑!
忽的回身紧紧抱住肖倾宇!沉声道:“谢谢。”
这是一种纯属男人间的安慰。他懂他,因为是彼此的知音……
同样的才华盖世,同样的不甘命数!
方君乾说,我会改变天下,让天下人为我惊叹。
肖倾宇说,我相信。
方君乾说,我希望,你能看着我。
肖倾宇说,我会。
接着,肖倾宇主动让方君乾推他去定国府。
定国王爷像是在一瞬间老了三十岁。他一生戎马倥偬,膝下唯有方君乾一子,可如今独子一去,生死难料。
莫非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肖倾宇安慰道:“王爷请宽心,肖某不才,定竭尽所能保小侯爷平安。”
“公子——!”定国王老泪纵横,离开椅子就要下拜!
“王爷万万不可如此!”肖倾宇轮椅一斜避开这一拜,“小侯爷与我是知交,肖某分内之事而已。”
辞别王爷,肖倾宇跟着方君乾来到王府内院。
“乾儿——!”一个淡扫峨眉,气质温柔的中年美妇匆匆叫住了他。
“兰姨你怎么来了。”方小侯爷露出真心笑容。
兰姨一脸担忧:“乾儿快告诉兰姨,你要替父领军是真的吗!?”
“这个……”方君乾哑然了。是谁这么多嘴多舌告诉兰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