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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等我。福临自作多情地相信这个信息。他的心被激得像打鼓一样。那些要怪她骂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他觉得自个儿不能那么小气。他已经想入非非,顾不了这些。
灯熄了,简单地裹好亵衣,他悄悄靠过来,往床上摸。
他爬上去了,也如愿地搂住她的身体,带着美好的幻想眨眨眼睛,他正想亲她。
仿佛沉睡中的慧敏,突然横过了腿。
“啊!”像背着一座山。
慧敏发出轻微的鼾声,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福临挣了一挣,竟然动不了。是他怕疼,他不敢跟自己的伤过不去。抬手,去推她,一边推,一边还要顾着自己的面子:“慧敏,你太不象话了,放开我,你是故意的!”
“怎么了,皇上。”慧敏打了个哈欠,眯眯眼睛,鄙夷地挪开:“对不起皇上,我的床小,没注意。”
“你让开点,这让我怎么睡?”再也没兴致想那些“好事”了,福临憋着火气,痛苦不堪地商量:“我不跟你计较了,还不成吗?”
不成。
慧敏并起双腿,张开双臂,斜霸了整个床。
“你干什么!”福临终于怒了,掐了一把枕头,往她那里推:“你就是跟我过不去!”
“皇上,我的床小,您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人睡惯了,我这习惯得慢慢改嘛。”原来不生气也可以这样快活,静妃一点儿也不在乎地朝着他眨眼睛。
“你什么意思?总这么对我,这还怪我吗?”冷落的代价未免太惨,福临不甘示弱:“慧敏,你别以为这还是科尔沁,你还是科尔沁的公主,我是皇上!”
谁说你不是了?是你自个儿觉得不是吧。男人就是这样,要了面子,还要里子,总也觉得在女人面前,高高在上是应该的。
慧敏坐起来,下床。
“你干嘛!”福临把头探出帐外,很惊奇。
“委屈您在我这儿窝一宿,我去跟皇额娘挤挤吧。”她已经执起烛台,点上了火,还抱走了枕头。
“你回来!”她真的往外走,福临害怕地伸手捞胳膊:“好了好了,你爱怎么睡,就怎么睡吧!”
灯又熄了,慧敏于是躺下来,还是刚才那个姿势。
在里边的福临,只好屈起双膝,背抵着墙,像只猫儿,就这么拱到了天亮。
他什么也没再说。
“皇上,您怎么了?”幸好昨晚皇后打发吴良辅他们回去,不然,这会儿的病倒就是一群。一大早他就赶过来伺候,却看见皇上肿得发泡的眼睛疲惫不堪,步履蹒跚,好像很受罪。
吴良辅上前去扶着他,听福临低声诅咒:“这个破地方,请我也不会再来!”
“皇上。”谄媚的笑容马上停止,把遭罪想成了亲热,还想顺着说恭喜的吴良辅差点咬着舌头,连忙改口:“皇上,您别这么说,您总有报仇的时候!”
他的声音很低,很怕有人听见。他往里边急速望了一眼,又马上收回来。
这是坤宁宫的门口,皇上连早膳也没用,就灰溜溜地溜之大吉,难道很光彩吗。
知道吴良辅在说什么,福临也很明白,报仇机会很快就会来,今天早上,他盼着慧敏醒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威胁过。
“你等着,我一定把最好的选到宫里来,比你漂亮,比你年轻,什么都比你强,我气死你!”
窝在床上一直等待着的福临,凑去她面前,盯紧了她。
慧敏的眼睛却在往上看,四平八稳地躺着,似乎在醒神儿。过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成,那我等着您气死我。”
不就是来几个对手,难道我还怕了不成?从前我不斗,是因为觉得恶心,觉得不应该屈服。是我太傻了,拿一颗真心往刀尖上碰,弄得全都是血,以后不会了。嫌我有刺,我就把刺收起来,变成一把刀,一挖一块肉,别以为我不会,慢慢来,谁怕谁啊。
昨天,是第一回交锋,慧敏在心里评价,不得,不失。
太后不是这么想的,太妃更不会,她的心里,已经快把她恨死了。
那是昨天早晨。
“姐姐,我来求您点事儿。”在路上看见福临一瘸一拐的,太妃掩着帕子,没敢大笑,请了安,他也不怎么应,就过去了。往这儿看,余波未平,正该往前凑。
让太后伤心痛苦,总是她最高兴的事,特别是皇后也在,那就更好了。
苏麻起来,抓着盒子刚要走,太妃的眼睛却像见血的蚊子。
这个味道……
她太高兴了,一下子猜到是为什么事。她马上截过来,把苏麻截回去。
这是她指点的,她说过,“藏香”能断胎气。既然事发了,怎么能不推波助澜。
等等,先说自己的事儿吧。太妃抖抖帕子,尽量平和地端着样子躬身:“姐姐。”
不喜(…提供下载)欢的人总在眼前晃。又来一个,太后有些烦,虚应地道:“别这么客气,看茶!”
等她听完了那些七拐八拐之后的话,再也不想给太妃好脸色。可是也没有发火,往慧敏瞧了一眼,只道:“原来是这样,也不是我不应你。后宫里的事,还是皇后管得多,我只是帮帮闲,现在她就在这儿,你问她吧,她点头就行。”
太妃美美地瞅过来,笑容满面。她想皇后绝对不会傻到要留下腊月做对手,不说别的,这盒子还在眼前,她肯定得向着自己。
四面八方的压力像狼爪子似的。慧敏看看太妃的脸,片刻后很抱歉地开了口:“太妃,真对不起,这不成。”
一下子娥眉竖立,太妃脸上的肉都在抖,她浑身发凉地问:“为什么?”
“因为早先皇额娘下过旨,未选的秀女一律不得私下婚配。”慧敏瞄了一眼太后,心想这些恶心的话凭什么让我来说,可是她只能说下去,这是太后勒索的“报答”,意思很明确。
“我这不是来求了吗?”太妃抖着帕子,声音不免厉起来:“皇后,谁私下婚配了?”
热茶来了,一边一盅。太后摸着杯盖,吹着茶,呷了一口,事不关己地定着神。
“那得先看她……跟皇上有没有缘分。”慧敏终于说了出来。
她很明白,只要是太妃想要的,一万个能耐也拿不走。
“你!”被一个后辈把话说到这一步,太妃再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脸。
慧敏陷入了沉默,她不能再说了,她被自己弄得也很难过。
就是这么不公平,只有福临涮下来不要的,才能是博果尔的。可是这句话,却要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用这么隐晦的方式,欺侮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人。
这还是太后的本事吧,她总有法子,让一些人生不如死。让暗中受着折磨的,无言以对。
“皇后!”太妃失态地站了起来,指着苏麻向太后叫道:“那好,说点别的吧,姐姐,您知道吗,您知道这个盒子……”
“藏香的味道我不爱闻。”太后仰头看她,仍是一脸温和的笑,仿佛她的气急败坏全无干系,又催苏麻:“苏麻,你怎么还没扔掉?”
苏麻趁机赶快走了。
“等等!”太妃不甘心地追了几步,却又被太后拉了回来。她一手挽住她,一手又拉过了慧敏,仿佛她们真的亲如一家。
总是在最应该出声的时候,才来做这个好人。
“慧敏的话伤了你,是她太年轻,你别跟孩子计较。”太后嗔了一句,又朝另一边看:“你也是的,这么说话谁受得了?虽然有旨在前,可是法理不外乎人情,既然太妃喜(…提供下载)欢她,为了博果尔,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用了,姐姐,皇后说得对。博果尔是弟弟,弟弟就该让着哥哥,好的就该让哥哥先选。”谁受得跟红顶白,一唱一合,留在这儿受屈辱?离去之前,太妃恨恨瞪了慧敏一眼,笑着说:“我只希望,皇后将来不要后悔。”
在这后宫里,多一个对手,就是多一匹在枕边守着的狼。但,贤惠是皇后必须向太后和皇上表现的忠心。
今天,不管过程怎样,结果,让太后很满意。
看来,慧敏开窍了。她总算让她看到了一点希望。她却不知道,究竟为何慧敏才会低头。
陷阱还没有布好,就算是猎人,也只好对着猎物笑不是吗?慧敏痛心地看着太妃踉跄而去,回过头来,却是一脸忏悔的模样,又惊又怕:“皇额娘!”
她扎进她的怀里,呜呜地哭。
那些始终不曾离散的怨恨,化成无尽的泪水,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