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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欺负她明知而不能。
没错,她就是这样报复,她就是要让福临想起来。至于想起来之后,是什么后果,她很期待,她知道,她一定会等到,她等着看。
她兴奋至极地在想,慧敏,你不是大度吗,你不是学会忍了吗,我倒要看看,福临会怎么折磨你,他不可能忘记,从前的仇,他一定刻骨铭心,等着吧,他会好好“报答”你的,我看你怎么办?
第二一章 卑鄙无耻
不是针,是鱼的硬骨刺儿,戳在肉窝里,血潮了,只有一点点。可是心里有阴影的福临难免夸张:“有人要害我,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针,针!”
太后脸色很难看地望着他,心疼也嫌他丢人:“疼就别说话,省点力气,苏麻,给他脱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第二回了,真是没完了。想起从前在寿康宫佛龛里搜出的诅咒小人,上面扎满了针,这回,又是谁干的,还不明白?
偏偏这位的关心还时不时地戳过来,人也往前凑:“皇上,您怎么了,皇上?”
咋呼的样子,是唯恐天下不乱。太后回身,冰冷的面孔很难再挤出笑容,就这么肃着脸:“妹妹,没别的事先回了吧,这儿就不用操心了。”
“这不成,我还没瞧见皇上安稳呢。姐姐,这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你自己做下的,问我怎么回事?
太后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骂:“叫你嘴馋,报应来了吧?”
是的,没错,她想得很对,刚好脱下的靴子里,有一枚硬骨刺,踩折了一半,另一半还扎着呢,幸亏,只伤了一点点。
扎着了就是死罪,更何况见了血。吴良辅也算是魂飞魄散了,他盼着出事,可没想到事会招在自己身上,趴下来不停地磕,自己打自己,样子滑稽又可怜。
腊月看那两片颊很快红了,心里动了动。不知道该不该说情。她有点想,可是又觉得害怕。
还是看长辈们的决断吧。看到这枚硬骨刺,又听见这样的说话,太妃挂不住了,赶来画蛇添足地骂下人们:“要说,要说你们也太不小心了,竟然有鱼骨头掉进去,这可得好好查查,是哪个……”
“够了。”再难忍她幸灾乐祸当面胡言乱语,太后偏斗了这口气,喝道:“不过是块鱼骨头,沾袜子上蹭着滚鞋里了,能怎么着,福临没事,你们都别大惊小怪,都给我起来!”
竟然,不追究?
太妃吃惊地又望回去,眼见太后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仍是半疑半信:“姐姐,您?”
“芝麻点儿的事也叫疼,福临啊,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你可真是太调皮了。”太后再也不理会,目中无人地走去安慰儿子。
满心的期待就这么落空。像在心头被去了一块肉的太妃恨恨离去。她自我安慰地想,这些都是表面,都是太后在自欺欺人。为了面子硬撑着的人总会吃苦头,福临还很小,他根本不可能理会她的苦心。一场暗战在所难免,也许,很快就会变成明刀明枪。
吴良辅一心保证的预言实现了,今晚被留下来的,是腊月。只是这个夜晚,担心多过温馨,完全睡不着,却要哄着福临安枕。
而他,一言不发地生闷气,却在梦中呼呼喝喝。
“混蛋,我不要她,我不要她!她要害我,她要害我!”眼还未睁开,一双手却在空中乱舞:“这是你决定的,是多尔衮决定的,是你们要娶她!我不要,我不要!我受够了!他凭什么管我做什么,我才是皇上,他不是,他凭什么!他是魔鬼,是魔鬼!”
声声凄厉,鬼哭狼嚎,一声比一声高,喊得腊月心头狂跳。她瑟瑟地抖着,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感到危险也很同情。
她侧过身来,勇敢地抱住了他:“皇上,皇上,您醒醒,皇上,您没事儿,皇上!”
在梦魇里,急需帮助的福临,抓上她的手臂,毫不知情地使了劲。
腊月疼得忍不住泪,她硬扛着,仍是在唤:“您醒醒,皇上,皇上!”
“我不要她,我不要娶她,我不干!”大叫的福临总算坐了起来,低头看看指甲,竟有点血色。
腊月的胳膊被抓了几道印子。陪他坐起,福临听呼吸带着泣声,很快转身,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抱紧了她。
没|种的男人,才总这么紧紧抓着的以前的事,不肯放手。带累女人也陪他受罪。
今晚,如料想中的那样,他没有来。慧敏在一片黑暗里,坐到了天亮。绿叶小心地掌灯靠过来,想安慰她也被喝退,还以为是生气,其实不是。
不是生气,是觉得很可笑。原来,虽然一直以来都不再去想的,根本不能当成不曾存在过。以为在攻占福临的心,以为他会因为这些转变而沦陷,可是却发现,不仅是他,每一个人都没有忘记。待他千好万好,只要有一样不好,哪怕已经过去了,只要他记起来,就会马上反弹。
怪不得人人都说男人薄情,这情,在宫里还真是很深藏不露,薄如纸片。
该谢谢太妃,提了个醒,让她明白,和福临的心结真正所在。不然,这一路太顺难免骄傲自满,把症候给忘了,现在受挫,总好过将来关键时候满盘皆输。
他的心眼真小,比针眼还小。报复来了,接下来的日子,来到慧敏身边的,是卑鄙的冷暴力。
他不来看她,却每天派人告诉她今晚和谁在一起;就算饭桌上相会也不跟她说话,看也不看,却一心对着腊月献殷勤,各种嘘寒问暖,调笑和亲昵。她越是在的时候,他们越会这样,笑声高得连太后也听不下去:“苏麻,下回拿我房里去,我不在这儿吃,太吵了!”
身为婆婆,就这样不管。
原来她也是记仇的,别以为一张慈详的脸可以盖住所有,她也是记得,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记得,记得皇后曾经有多么刁蛮,多么让她头疼。
所以,有这样的局面,她根本很愿意放任,她愿意让她的儿子狠狠地踩,如果骄傲的慧敏愿意低下头再来哭诉,她可以和稀泥。
面对她的撤离,慧敏并没有挽留,她也知道,太后根本就很乐意。躲清静更加助长福临的气焰。于是她更加没有反应,日常的一切,都照旧,甚至她把这段闲暇全部拿来怡然自得,关心这个,关心那个,可就是不关心他。
坦然自若,他就越演越烈,主动找碴。
“那盘土豆我还要呢。”本来就不多,才夹了一片,他就不干了,皱眉道:“你怎么这么自私。”
“您不是不爱吃吗。”慧敏抬眼看过去,毫无惧色地反抗。
他果然恼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你凭什么觉得就你知道我爱吃什么?”
“皇上皇上!”不值得为盘菜站起来吵,腊月害怕了,小声扯他袖子。
“你说话呀,你凭什么觉得就你知道?”福临把手甩开,指着她,把迁怒的火气全都集中起来:“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以为,可以对我管东管西的,连我吃什么也要管,你凭什么!”
有病。
慧敏不说话了,就刚才那句,她也很后悔。
虽然早就心凉,对着这样的丈夫,仍然会觉得很悲哀。
天下之主,万人之上,去死吧你!
她干脆起身,把那盘土豆全都倒进自己的碗里,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地大口嚼。
“你,你!”福临气炸了,他真想掀桌。但是腊月拼命劝他,他又觉得这样做是让慧敏得逞,所以,很快,他就气呼呼地挽着腊月走了。
“再给我来碗饭,我还没吃饱呢!”慧敏对着他的背影吩咐下人,声音很洪亮。
这样的局面,腊月本该是高兴的,她是受益者,可是却觉得很不舒服。福临时晴时雨的状态,让她捉摸不透,一会儿甜蜜一会儿又觉得恐慌,那颗心永远吊着,安稳不下来。
福临到景仁宫的次数是比往常多了,她却感觉在这种时候不容易有孩子。一来家里拿来的方子那些太医们不敢马上就用,还得辨析药性,查诊脉案,需要一些时间,二来,腊月觉得在这种喜忧参半的情绪里,好运气是没那么容易来的,面对喜怒无常的丈夫,她由衷地察觉成了一个替身,他的宠|幸,更多程度上,只是一种怒火的宣泄。
谁有心情在这种时候替他怀孩子,又不是没有尊严的木头。早知道,进宫干什么,对这样的命运,无奈又痛楚。
可是,佟夫人只要有机会进宫就会迫问这件事,躲也躲不过。
“还没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