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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青正给我喝药,院子里便有呼啦拉的请安跪地声,接着便是撷蓝进来禀告道,“格格,皇后娘娘来了。”
采青的手明显一抖,我示意她给我水喝,然后漱了口吐掉,纳拉氏已经进到里边来,采青还未及请安,纳拉氏便笑着说,“采青姑娘不必多礼,照顾你家格格就是。”
然后笑着问,“妹妹可大好了?”
我脸上一紧,她的称呼太过刺耳,胃里便火辣辣地烧起来,“皇后娘娘直叫若黎就是,若黎不敢与您姐妹相称。”
纳拉氏显然被我噎道,尴尬一笑,“若黎格格多礼了。”
“采青,快请皇后娘娘坐下。”我吩咐道。
“前儿个就听说若黎格格病了,因有它事绊脚,也没来及瞧一瞧,看如今似大好了。”
“多谢皇后关心,今已大好,只是还不方便走动,有失礼处,还请见谅!”
“说的哪里话,你们相识多年,哪里讲那么多虚礼。皇上他……”纳拉氏突然咳了一声。
我低头冷笑,“我知道皇后意思,若黎病着来不及请皇后。到底是一国之君,不该如此作践自己,蜗居在小小佛堂,你们看着心疼,别人看着笑话。都是若黎的不是,可是若黎劝不动他,还需劳请皇后才行。”
“若黎格格误会我了。”纳拉氏笑着答。
“哦?”我诧异。
“皇上到底是皇上,他爱去哪里,还能由着别人说去不成?只是我听说,皇上这几日为格格守在外间,觉都未曾睡好。朝堂上还有他操劳的事,底下又吃睡不好,怕拖垮了皇上身体。不如就请若黎格格委屈,为皇上着一回想,搬到宽敞的地方去住,这佛堂,我会派人细心看顾,若黎格格随时都可以回来看看。”纳拉氏突然顿了一下,“其实你我都知道,皇上他是不会舍你一人离开这里,这么多年的性子,拗起来谁能劝呢!少不得劳烦你,说到底,皇上这样与礼不合。格格原是方外人,不拘这些礼节,可是我们,终要考虑这些的。格格三思!”
“不过是这些话!”我苦笑,“可是,你们置我于何地?”
纳拉氏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我只是这样一说,若黎格格请便罢了!”
她在屋内走动几步,突然说,“这本书,是他每日辛苦做出来,弘昀当时好奇,拿出玩儿,被他罚了面壁。那孩子要是活着,如今也该娶福晋了!”然后轻轻把书放到我的手中,是当时十三送来的《汉宫秋》。
“格格好福气,有这样闲时读书。我也巴不得哪日卧床不起,不管那多劳什子事儿。”纳拉氏苦笑着说,然后握了我的手,“格格再读一遍吧,我就不打扰了。”
纳拉氏带着她的人离开了,佛堂突然间寂静无声。
采青挨过来,我问她,“采青,住到哪里才能安宁呢?”
采青不知道该怎样答我,我放开她,躺下身去,吩咐道,“他回来你们自管他吃饭,别让人打扰我。”
我又开始陷入抉择!
思绪陷入了死胡同,感觉往哪边想都行不通,左不成,右不成,前不成,后不成,立在原地仍旧不成。是因为他,我找不到了自己,不是不爱了么?为什么还要这样为难!
“若黎。”他轻声叫我。
“不是说不要打扰了么?”我迷糊着问。
“要到晌午,好歹起来动一动,吃了饭好吃药。”他拿起靠枕来,硬拖我起身。
“让采青来就好。”我抚了抚头发,有些起腻,“你唤采青来吧,我想洗洗头发。”
“病才好些,隔一日再洗可好?”
我微撇了下嘴,他轻笑,“好。”然后朝外喊,“唤采青来,就说格格想洗头发。”
等采青打水进来,准备好东西,听他没要走的意思,我便抬头问,“你有这般闲么?”
“午饭前不必那么辛苦,折子是永远也看不完的。”他笑着回答,又问,“你倒常读这些书的?都是这西厢汉宫的教会你伶牙俐齿。”
我一愣,早间纳拉氏的那番话复在耳边。嘴硬道,“可见你是比我读的多,我是伶牙俐齿,你是铁齿铜牙!”
采青呼地一笑,松了手中胰子,撷蓝呀的一声去捡,他却突然说,“我来试试。”说着便从采青手里接过我头发浸在水里。
我忙要去挣,被他止住,“看弄湿衣服。”然后催撷蓝递胰子给他,轻柔打在头上各处,又轻轻揉搓,我稍微一动,便赶快停手问是否弄疼了我。头发不曾被他扯疼,心却开始胀胀地疼,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你让采青来,没的折腾两个人!”
他呵呵笑着交于采青,还不忘提示哪里没又揉到,看不到,但是也能感觉到采青笑到脸抽筋。
我的脸突然红到耳根,等她一丢开手去拿毛巾,便自己抓住了头发扭过身去,怕被他们看到。
却听采青哎呀一声,边拿毛巾裹住我的头发,边朝一边道,“红袖,快去看那本书,水滴上了,拿东西揩开,是格格最爱的呢。”
没有听到红袖应声,却是胤禛踱到床边坐下,绕过我身子拿了什么,继而低低问,“还能读的顺么?”
是纳拉氏走时有意拿给我的那本《汉宫秋》。
我心知我已嘴软,只能无语。
湿的头发耷拉到脸上,还有水的温度,是种温热的凉。
采青拿来梳子给我通头发,只梳了一下我就突然觉的厌烦,是的,我心烦意乱。
挥了挥手,对采青说,“就这样吧,干了再梳不迟。”
采青嗯了一声便走开了,几下脚步声,门吱呀关上,挤的心疼疼的。
“怎么突然就懒了?”胤禛问。
“这样算什么呢?”我叹了口气问,还没来的及披上外衣,有点儿冷,我不自觉的缩了缩肩。他先拿被子裹到我身上,又拖过外衣给我披上,手碰到我的湿发,迟疑着顺了顺,然后用手指一绺一绺的缠,偶尔会蹭到我的脸,倏地一震。
“什么都算。”他的手指终于停在我的脸上,拨开乱发,沿着脸颊滑到下巴上去,唇就覆过来,轻轻点了一下。
我把身子朝里挪了挪,小心地挣开他的手,“你不要这样。”
他苦笑,“我真的不知道该做多少才能让你不排斥我,稍稍一点也好。”
“你不必如此。”我心虚地答道。
“如果可以不必如此,我也不用再费心思。你知道,我只为你这样。”
“你有江山,有妻儿满堂,何苦为一个我!”
“如果当初不曾遇见,也不为一个你。”
我噤声,是怎样当初!以为是因果,始终躲不掉今日的沉重。
“别管了吧,你想来想去,又躲掉了什么呢!空落了一身的伤病,也没见谁半点好过。若黎,你总是顾虑太多。”他拉起我还未痊愈的手,叹了口气道。
“胤禛,你走吧。”我咬了牙道。
“我是不会走的,我们明明可以更好,为什么非得委屈着!”他扯掉我身上的被子,拉我坐到床边,低身去给我穿鞋子,“先不说,我饿了,陪我吃些东西去。”
“是!”我推开他的手,大声道,“为什么非得委屈着,这里佛堂,哪如那边储秀宫,诸芳殿,这里还有一张不待见你的脸,比不得那些软语温言,你为什么非得呆在这儿?是要为难我,还是为难你自己?还是为难你的正妻侧妃?”
“若黎你怎么了?”他不解的去扶我的肩。
我打掉他的手,也不管鞋子,径自站起来朝门口走,拉开了门,“你走啊!这儿没什么好留你的,屋子不够宽敞,使唤的人也不够多,吃饭睡觉都委屈你,你在这里什么意思。还要我若黎嘉措担什么罪名?”
“若黎!”他过来有些生气的叫着,拖住我的手,要把我拉回去,被我使劲儿挣着,于是强摁住了我的双手,拦腰抱起,扔到床上去。
我的身子刚好压到他刚才拿起的那本书上,便抽出来,朝他丢去,“还你的书,横竖还不完你的情,了一样是一样。下辈子做牛马,再还你的恩情!”说着自己突然哭了,多年不见的眼泪此刻突然断了线的珠似的往下掉,心里头明明不觉的悲哀,可是却好像除了哭,不能有其它的动作。
胤禛应该被我吓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过来把我揽进怀里,任我哭了一会儿,才拍着我的肩膀问,“谁告诉你什么了?”
我还抽噎着,已经在后悔自己冲动,纳拉氏都是为了他好,才擅自来找我。如果我说出此事去,不免伤了他们感情。
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努力让自己平静,才开口道,“我原该猜到,十三身体不好,哪来精神做这些。况且除了你,别人也仿不出我的瘦金字体。”
他只是喔了一声,把我甩掉的衣服给我穿上,又弯腰给我穿鞋子,“你再这样不管不顾的,病什么时候是个头,都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