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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还说作为一个诗人或者说一个写诗词的人,一定要有一颗能贴近世俗的心!那些如行云流水般的文字,都是从世俗里来的。
阿玛是个地地道道的诗人,不仅有诗人般的情怀,也有着诗人般的痴情。他对我额娘的爱超出了圣人划分的界限,只是许多的时候我有些分不清,他的那份痴情是缘于心底的爱,还是因为额娘过早的离开。
但不可否认的是,阿玛是大清第一有才的人!这句话,是若黎第一个说给我听的。
我,纳兰福格,身份是大内二等带刀侍卫,纳兰明珠的嫡孙,纳兰容若的长子。
我一出生就带了如此耀眼的光环,甚至比过那些皇子们!这句话也是若黎说给我的。她还说荣华富贵算不得荣耀,旷世才情才值得颂扬!如果我的才情比不过我的阿玛,那我也没什么可羞的,因为像阿玛那种诗情词性的人是绝世的。我并不知她是如何晓得阿玛的诗词的,但是她对阿玛的评价却是我听过的最真诚的。
若黎,还是若黎,我的后半生是否就是在不停的回忆她之中度过呢!
康熙三十九年的十月初三,我之所以记的清楚,不是因为那场极美的雪和即兴得的许多好诗词。而是因为遇见了她,若黎嘉措!
那天的雪确实下的极美,是那年的第一场雪。学里的好友相约一家酒楼吃酒赏雪,大家在二楼靠后窗的两席坐了。说古道今之雪梅美事,行令吃酒好不畅快,谁也没妨对面坐下的几位华衣老少,只当同我们一样来赶雪趣。
我一时输了令,众人便起哄要我即景赋诗。我瞅了眼窗外谁家院落傲然怒放的梅花,随填了一阙《望江南》:“玉妆成,酒里酣正好。醉里窘看琼花轻,东君解意和香绕,谁家梅开早。”吟罢忙道,“献丑献丑。”然后在他们的哄闹中饮下一杯酒。正要再起令时,忽听对面栏杆声响,却是一个俊美少年手拍着栏杆,口间朗声,“雪初静,道前行人少。轻拍栏杆和君语,赞江山如此多娇,人间自妖娆。”
文风是少见的大气自信,我诧异的望过去,十七八岁的少年,生的唇红齿白,身量较小,眉间却隐着一股洒脱之气。那少年见我望他,便也朝我颔首一笑,脸颊上浮起一个深深水涡。我心下一阵赞赏,想天下果真有如此尤物,遂心生了交好之意,也冲他点了点头。
不曾想那少年转身时不知怎么脚底一崴,亏得他身后另一二十多岁男子及时拉住,才不至于栽到地板上。我心里刚松一口气,却年他的帽子骨碌碌顺着楼梯滚下,再看他时,却是满头的青丝,赫然就是一女子!只一下,便震惊的所有人。我的心猛然间就急速的跳起来。
旁边男子一直背着身未看清容貌,扶少年,应该是少女进得格间。我又盯了好一会子,才又怅然坐下,耳边听得人说,“我说哪有那般俊俏小生,原来是女儿身,不知谁家姑娘,才高貌也好。可惜不得相识。”
接下来大家谈的是古今诸才情超然的奇女子,我却无心答话,心一直挂在对面的格子间。大约一个时辰后,对面几人相继而出,俱都竖领遮了脸,匆匆下楼而去。却见那少女好似崴了脚,走路有些不大方便,和扶他的男子最后才出来,两人背对着我们说了许多话,我不敢放肆乱看,便装着和众人欢谈。不注意他们何时已下得楼去。
我心下一横,三步并作两步也追了下去,看他们已走至门口,急急的道了声,“二位且慢!”
两人俱诧异回过头来看我,我方看到扶她的男子竟然是四贝勒爷。来不及多想,慌忙要行下大礼,四贝勒冷冷的道了句,“这里大礼就免了,有什么事?”眼睛却像那姑娘看过去。
那姑娘睁大了眼睛看我,我迟疑了一下,方小声说, “奴才方才不知贝勒爷在此。”
“你不是为这个吧?”四贝勒的声音明显有揶揄味道。
我挺了挺身,索性大胆开言, “确实不是,奴才是想与这位兄台,哦,这位姑娘交个朋友。”
沉默了一下,那姑娘笑着看向我说,“公子才情不凡,若黎也愿意与公子结交。只恐若黎身份,多有不便。”
她自成若黎,我心下一惊,没想到她就是宫里一直引为传奇的来自……西藏雪域的若黎嘉措。宫里有关她的传闻有许多不同,有人说她貌美如仙,本是西藏雪山的白渡母,有人说她不通俗务,敢跟当今叫板,还有人说她通晓古今,未卜先知……,种种种种,但因宫中规矩严格,我们这些侍卫是无缘与之一见。因我在诗词方面也有些研究,十三阿哥也爱这个,便常与我往来,一日十三阿哥突然拿了一首题名《红豆曲》的诗词给我看,要我评评怎样。那曲词写的婉转动人,比之当下文风更有出尘之意。但其中悲述愁怀不似十三阿哥素日风格,便问了句,“论文是一流的,可是词境太过悲凉,十三阿哥何以如此感怀?”
没想到十三阿哥一笑,“这是若黎写的,那天听她唱出,用心记了誊下的。”
我听她这样一说,忙说道,“你就是若黎姑娘!在下早有耳闻。十三阿哥曾将姑娘的红豆曲抄与在下,文辞婉丽细腻自成一格,今日闻姑娘望江南,却有男子胸怀。姑娘才情,实非在下所能比。”
“公子谬赞!那红豆曲是若黎前辈作品,若黎不敢僭越。十三怎又抄与你,你又是哪位?”她谦虚了几句,然后又疑惑的问道。
我躬身回道,“在下纳兰福格,乾清宫二等侍卫。”
“纳兰?”她疑惑地重复道,好像对我的姓极感兴趣。
但因有四贝勒在场,我不好多说,只恭敬站着。
四贝勒突然冷冷开口,“纳兰明珠的孙子,惠妃娘娘的孙侄!话说完我们可以走了!”然后也不理我,拉着她便出门而去。
隐隐约约听到她兴奋的问道,“纳兰容若的什么人?”
四贝勒怎么回答的我听不清楚。走到门边看他们渐行渐远,倚到门框上,突然觉的自己的身心都跟在醋里泡过一样酸软。无心再回楼上,先结了酒钱自回去了。
第二次再见她,却是在景阳宫外的路上。我正带了一队人巡逻,忽听人大声的呼叫来人。转过去弯,却见两个人倒在雪地里,挣扎着要站起来。那是水磨末大理石的地板,平时好看,可下了雪却是滑的不能走道,我小心的滑了过去,却是十四阿哥,没命的想抱地下的女子起身,但终因身小力薄,又一次次倒下。那女子似受了伤,咬着嘴,脸上却湿了一片,不知是泪水还是雪水,只是不曾吭一声。
十四阿哥见我们来,遇见了救星一样喊,“快来帮我!”
我顾不得行礼,先命人将十四阿哥拉起,自己俯了身子去抱那位女子。她转身的一瞬,我方认清,她就是我连日来一直记挂的若黎嘉措!当时我心中有很罪过的想法,我很感谢上天让她在这里遇了难,也感谢上天偏偏让我遇到了。
她一定是很疼的,但是一路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大概也不曾认出我来。我几乎是跑着将她送回乾清宫后的住处。太医也跟着到了。
她的房间里乱成一团,主要是十四阿哥紧张的到处指点,张太医不好下手,旁边人看着干急也没办法。最后还是她,忍着疼把十四阿哥吼了,我从没见过敢这样对待皇子的人,而且是女人。平日里十四阿哥也是骄傲随性的,在她面前却温顺服帖了。张太医撕开她的裤脚,小腿处已黑紫一片,我看了都心疼,她却还能笑着对惠儿和十四阿哥说,“怎么跟摔的你俩似的,都出去吧,别招的我更疼。”噙着泪花笑的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她伤了腿骨,要养上几个月才能好,但并不大碍,大家都松了口气。
送走太医,十四阿哥过去给她道歉,她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安慰十四阿哥。我在一边看的快痴掉!
她忽然转头注意到我,冲我一笑,“今天也多亏了纳兰侍卫。若黎不便行礼,就此谢过。”
我微微欠身还礼,不知该回什么好。
当晚回到家里,先见过祖父等长辈,小厮说有位相公等在我的书房里,说是我多年好友。
我诧异的换过常服,便到书房里去,却见一个削肩瘦腰,身量娇小的男子背身站在一幅画前。我双眼一阵迷蒙,忙自嘲笑道不可能。那人听到我的脚步声,也回过头来,冲我盈盈一笑,“纳兰公子好忙人!我可等了你许久。”
我自失一笑,是扶兰。绮香楼的红牌,因色艺俱佳名冠京城,但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虽是声色场里卖笑,却是不谄媚,不卖弄,比一般人还有傲骨,我辈人都极是尊重她,拿她当同类看待,她亦常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