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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蔓延了整张脸,用沙哑的声音哭诉着,“你不是狄喻大人么,你爹不是当朝宰相么,为什么不救救我爷爷?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啊!他纵有千错万错,难道就不能饶他一死么!”
烈颜眼中也是骤然一紧,热泪充斥着眼眶。若不是她急于帮助萧封踏,殷天照和程南啸不会发现佟员外的疑点,短时间内也不会搜集那么多证据直逼佟员外,若有时间周旋,佟员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如今只留清仪孤零零在佟家受人欺负,她有愧于清仪。
清仪的身子慢慢滑下,瘫坐在石板路上,嘶哑的声音仿佛要把心给扯破。烈颜蹲下,上前抱住清仪,却被一把推开。
“如今佟家只有我一个人,是死是活全凭天命!”清仪扯下方才握紧的斗篷狠狠扔在地上,“民女冒犯大人,听凭处置。”
烈颜不语,捡起斗篷仍旧替清仪披上,清仪愤然甩开。烈颜还是捡起,替她披上,清仪还是扔在一旁。当烈颜再次将斗篷披到清仪肩上的时候,清仪豁然起身,却是动作太快而脑力不支,险些倒下。烈颜立刻起身扶住,却被清仪甩手挥开,跌跌撞撞的向亭外走去,舞着双臂不让烈颜靠近,指甲划过手背,一道血痕赫然出现。只是无意的划痕,烈颜的手背却是鲜血直流,可她无暇顾及这种小伤,急忙追去稳住清仪。
清仪失声痛哭,烈颜狠狠的抓着她的双肩,渐渐地清仪不再挣扎,只是恸哭。
不知哭了多久,清仪的声音越来越弱,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一夜没睡,烈颜渐感疲倦,后脑沉得引起微微阵痛。二人在外面呆了一夜,烈颜扶着清仪回到房间,在床边坐下。
烈颜的袖口已经染上一片殷红,被清仪抓破的左手顺着伤口还在滴答流血。烈颜急忙从包袱里翻出绢布将左手包扎好,不多时,血迹渗透白绢,红色慢慢扩大。烈颜又翻出临行前向殷天照要的药膏,匆忙解开绢布涂在伤口处,一阵清凉的刺痛过后,血流渐渐止住。
回头见清仪睡得香甜,眼角仍挂着泪珠,双唇微撅,一副撒娇的模样。混沌了一夜,烈颜感觉头痛欲裂,打了盆水洗了把脸,出门买些早点。
院门是用两层门闩扣住,烈颜用了不小的力才把它打开。刚踏出门槛,就被门口的少女吓了一跳。
坐在门边的少女见里面有人出来,兴冲冲地起身抬头张望,见来者是名男子,脸上无疑露出惊慌之色。
“你……?”少女支吾着,用手指着烈颜。
烈颜也盯着她,猛然间想起,她就是清仪身旁的小丫鬟浮岚!浮岚多看了烈颜两看,也瞬间记起,这就是小姐心心念念的喻公子,当场喜极而泣,双手揪着前襟连蹦带跳。
“我就知道,公子一定会回来的!小姐每月最高兴的事就是收到公子的回信,如今佟家突发变故,小姐日日以泪洗面,公子与她心意相通,一定会回来的!”浮岚不停的在原地打转,口里不断的说着“阿弥陀佛”。
“怎么一清早站在门口,清仪刚睡下,昨晚劳累了一宿,你快进去吧。”
见浮岚又变回刚才的忧虑之色,低着头不发一言,只是盯着花白的台阶。烈颜不明所以,回身把门关好,细细听着浮岚的叙述。
一月前佟老爷前脚刚离开扬州赶往京城,钦差萧大人后脚就派兵包围了佟家,半月后突然撤兵,城中有传言说佟员外犯了重罪,整个京城都在搜查他的藏身之所。扬州百姓听闻佟老爷的恶行纷纷抗议,扬言要强进佟家拿回本属于他们的钱财。
自那以后清仪更加不敢出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日日流泪,不与外人接触。浮岚本是孤儿,因佟老爷收留做了清仪的跟班丫鬟,如今连她都不得进入清仪房间,家里其他仆人走的走散的散,只有她一人守在清仪门口。突然一天屋里出了大动静,浮岚撞门而入,发现清仪摔倒在桌边,两眼空洞无神,兀自流着泪。浮岚急忙上前扶起,清仪连续哭了十多天,双眼失明!一天没有说话,当晚清仪就将浮岚赶出佟家,求她再寻个好人家,不要再回来。浮岚开始不许,清仪以死相逼,浮岚执拗不过,费力将大门用门闩挡好,一个人从侧门离开。这两天,白日蹲坐在佟家大门口,直到夜幕才回去。今天看见喻展歌,不知是喜是泣,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淌了出来。
浮岚赶紧掏出怀里的干粮,“佟家败落了,我不敢买些贵的食物,这些都是容易下咽的粗粮,我不在这两天小姐肯定没吃过,麻烦喻公子劝小姐吃点东西!”
烈颜拿出一沓银票,让浮岚置办些用品。等她回来,却见她一副不肯进门的样子,烈颜点头说了句“多谢”,进了门。
清仪还在熟睡,睡梦中偶会叫喊,怕是做了什么噩梦。从小锦衣玉食,突然家中遭此劫难,心里一定难以承受。
“爷爷!爷爷!你别走!”
烈颜刚刚趴在桌案上打了瞌睡,清仪凄惨的叫声把她猛然惊起。
清仪坐起身子在空中胡乱抓着,眼睛张的很大,面带惧色。烈颜急忙跑到床边,握着清仪的双手轻声说着,“我在这里,你别怕!”
清仪又是一阵恸哭,弯着背把头埋在被里。
烈颜轻轻用手拍着清仪的背,轻轻说着,“跟我回汴京,不要再伤心了。”
“不!”清仪突然从烈颜手中挣开,怒吼着,“你是个帮凶!”
“我必须忠于大央,忠于王上。”烈颜双手扶住清仪的肩膀,希望她的情绪可以逐渐稳定。
“可我呢?我月月盼望着你的回信,整颗心都放在了你身上,而你就不能因为我出手相救爷爷么!”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砸门的声音震响整个佟府,“快开门!快开门!”外面似乎来了十余名壮丁,想必又是来佟府抢财的。
“喻公子,请您一定要护小姐周全!小姐,浮岚今日与您缘尽,来日相见,还是你的丫鬟!喻公子,快带小姐走吧!”门外浮岚嘶声喊着,断续还听见她与旁人讨价的声音,“大哥,佟家欠你多少钱,您可不可以缓两天,我现在只有这些,待过些天我再给您凑些来?”
“清仪,跟我回去,当他们把佟府抢的什么都没有时,你就再也无法在这里生活了!”烈颜摇着清仪,试图让她停止挣扎。
“我的生死与你无关!大人若怕受连累,趁早自己回去吧!”
“清仪!我们是要好的朋友,我怎会明知你深陷苦海却独自回去!我这次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你。况且我受托于佟员外,一定会好好待你!”
听到“佟员外”三字,清仪愈加悲痛,强行甩开烈颜的双手怒喊着,“我才不信你!你们这些男人统统都是骗子!”
清仪做势下床跑开,被烈颜一把拉住,扯过她的右手放入自己胸前。酥软的前胸剧烈的起伏,烈颜脸上呈现的肃穆,外面的嘈杂仿佛瞬间凝滞,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剧烈的呼吸声。
此时的清仪定在原地,右手被烈颜按住,触摸在她的胸前。
“我是骗子,我欺骗了你。”烈颜强压镇定,言语颤抖。
清仪慢慢收紧了右手,从烈颜胸前滑下,不再做任何反抗。空洞的双眼望着烈颜,两股清泪顺流而下。
“无奈之举,我冒充狄喻大人。欺君罔上,足以判我死刑。如今我告诉你,只想让你相信我!”清仪满目的疑惑,却被烈颜一把拥入怀中,“跟我回京,治好你的眼睛,去见佟员外。相信我!”
怀里的娇人默默点头。
烈颜简单整(。。)理一下行装,拉着清仪从侧门出院,即刻回京。
路上烈颜简单说了真正的喻展歌因为失踪,喻大人不得不让她这个长相极其相似的孪生妹妹冒充,其中细节适当的省略,但大致过程清仪也听的所差无几。
“我爹虽然看着严厉,但他对我和哥哥很好,我娘一般充当和事佬,我们两个人基本就是在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日子里长大的!”烈颜跟清仪讲着小时候的事,一路上清仪坐在烈颜前面跟着她一路奔波,烈颜怕她疲惫,只要稍作休息,就讲些小时候的趣事逗她开心。
见清仪脸上露出一丝暗淡,烈颜马上住了口。清仪自小无父无母、无兄无姊,孤苦伶仃在佟府生活,只有佟员外一名亲人,如今却……
“对不起。”烈颜无心,只是清仪跟她回京甚是高兴,一时竟然忘了。
“没关系。”清仪微笑。许久没有展颜,如今竟显得有些僵硬。
到达宰相府已是次日卯时,清仪双目失明,两日里又是分不清昏天黑地,一路上在烈颜的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