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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儿擦拭嘴唇,想把他的印记全都抹去,一种悔辱交集的情绪涌上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向这个人**。
“天市……”长风仍然懵懂。也许在别的事情上他早慧且极具天赋,但于男女情爱,却从来没有人教过。他所能的,也不过秉着本能行事。“你怎么了?”他跟过去,想要继续拥抱,却被她像是躲避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躲开。
“别过来!”她微微发颤,打心底深处升起的恐惧缠绕周身,仿佛她正面对的,不是一个求欢的少年,而是可怕的食人怪兽。仿佛只要再稍微接近一寸一分,她就会被掳走,绝无生还的可能。
看出了她的恐惧和抗拒,长风愕然停住脚步,仍然不懂:“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怕成这样?你在怕什么?”他一连串地问,忽然自己有了答案,面色不禁一沉:“你觉得我不如他?”
这稚气却拯救了天市。
她松了口气,那恐惧略微消散了些,一字一顿地,是在辩解,也是在提醒自己:“你……不是他。”
她就这样推拒了他。他的地位,权势,痴心,甚至是一路成长起来两人相依相重彼此信任的感情,都抵不过这样一句话。从未有过的挫折感让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藐视,怒气勃然而发:“不是他又怎么样?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怒气冲冲地向前踏进一步。天市本能想要向后缩,却生生地止住,硬着头皮看着他。
然而他还是看出了她的瑟缩之意,一怔,不可思议:“你害怕我?天市?你居然怕我?”
“陛下是……天子。”她艰难地解释,连自己都不相信。
“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是天子!”他暴跳如雷,“你掐我打我骂我,什么时候因为我是天子就稍微客气过?天市,难道你还要骗我?”他说到这里疑心陡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面前:“你来,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打扮成这样。自从天市从南方回来,就一直躲着他,长风心里清楚。他一直认为那是因为皇兄的缘故,是那个可恶操控他如傀儡的人也同样操控着天市,不让她接近自己,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所以这次天市主动回来,他欣喜若狂,以为终于天市可以摆脱那人的影响,以为自己精诚所至,终于能够金石为开。可到头来,却只得到一句“不是他”的评价。
“如果不是为了我回来,你到底是为什么?”
天市一呆,惊觉刚才那一场失控已经将情况彻底搅乱,她,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狠了狠心,天市咬牙,直奔主题:“我来,是想见康先生。”
长风要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内容:“见他?”他迅速冷静下来,沉沉坐下,眼睛始终在天市身上:“为什么?”他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见他?”不等天市回答,他已经自己想明白了:“既然想见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提,却对朕虚以为蛇?纪天市,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你会让我见吗?”
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什么都说透。长风已经明白,一丝苦涩泛上心头。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指着天市:“所以你打算以这个作为交换吗?”
天市默认。
长风更觉不可思议:“朕如此真心待你,你说我不是他。转脸又为了见康先生拿自己来交换。纪天市,你这是贱呢?还是蠢呢?”
天市被问得哑口无言。
幸好他并没有在纠缠下去,片刻之间已经有了决断。“我不管你是有什么目的,只要能达成我的愿望,朕什么都不在乎。”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中有什么东西在片刻之间已然不复青涩。“朕让可以让你去见他,就看你付不付得起代价了。”
天市回避他的目光:“你说。”
长风放开天市,哈哈大笑地转身出去:“你知道我要什么,天市,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了。好好考虑吧。”
曲水监大牢并不如想象中潮湿阴暗,相反,这个外人闻风丧胆的监牢建在曲水河畔,不过是一座规模不大的院落,青砖灰瓦,引河水进来,贯穿整个院落。天市一进门心就揪痛了一下。太熟悉的风格,这定然也是那人的手笔。却想不到,在身后用来关押杀害自己的凶手,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如果真有报应的话,那么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应该承受。没人能逃脱。
“姑娘,随我来。”负责看管的牢头殷勤地引路。一抬头,却瞥见天市满是怨恨忧愤的神情。这本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之地,他守在这里十几年,见过的人多了,怀恨含怨的也多,却不曾见过如这女子般绝望的。倒像是,她才是被羁押的囚犯。
天市恍然回神,怨霾的神色隐去,欠身道谢,跟着进去。
牢房的门口挂着牌子,写着康竞渡三个字。天市这才知道了康先生的全名。
这是一间和寻常居室没有太大不同的房间,除了窗户被牢牢钉死之外,能显示出这里是牢房的,唯有门口那巨大的铁锁。
康先生正坐在桌旁读书,听见门响回头,见跟着牢头进来一个女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认出来是天市,他自己倒是惊得一闪,将桌椅弄出不小的声音来。
牢头嘱咐天市:“探视时间是半个时辰,说完话敲门,我就在外面守着。”言罢又有些担心,多了一句嘴:“要有什么就大声喊,我能听见。”
天市一一应了下来,全神贯注于康先生的一举一动。
待到牢头将门重新锁上,阻断了外面的大部分天光,屋里光线变得略微发暗。天市朝里面挪了几步,避开从门缝射入的阳光,这样才能看清楚他的脸。
康先生惊讶消褪,很快定下神来起身向天市行礼:“见过王妃。”
天市侧身不受,淡淡地道了句:“不敢。”
屋里有一床一桌,物品简陋,却并无短缺。
康先生讪讪地找话:“没想到王妃来,囹圄之中,连口能喝的水也没有,请王妃赎罪。”
天市走到桌前,见他正在读的是一本《左传》,堪堪读到了公子翚向桓公谏言刺杀隐公一节,不禁冷笑。“没想到,康先生还会读这一篇。还以为你已经烂熟于心了呢。”
听了这话,康先生再无怀疑,明白她已经知道了内情。长叹一声,向天市深深行礼:“竞渡所为皆为国家社稷,并无半分私心,此心无愧。但竞渡深知背叛旧主,罪无可恕,王妃要杀要罚,竞渡都心甘情愿。”
天市冷冷看着他,忽而笑了:“康先生太客气了。我何尝是什么王妃。”婚礼从未举行,虽有敕命,却并没有正式册封,这一切,都可以归结到他的身上。
康先生额角汗水涔涔而下。曲水监是关押要犯之地,自己又是要犯中的要犯,如果没有皇帝的许可,天市根本不可能见到他。
他从第一天被关进这里就知道只怕再也出不去了。但心中尚存一分侥幸,也许皇帝不会对他干下杀人灭口之事。有这样的把握正是因为还有天市在,他相信有些事情皇帝是绝不会让天市知道的。杀了他,天市就会察觉到被隐瞒的事实,这是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能去面对的。
因此天市的出现只有两个可能,皇帝根本不怕天市知道真相,或者他在赌自己不敢说出来。
定了定神,他斟酌着开口:“想来王妃都知道了?”
他这幅模样反倒让天市心里一沉,果然不出所料。她在椅子上坐下,心情渐渐灰败。之前所存的一丝侥幸,此刻已经彻底破灭。半晌,才沉声道:“你说吧。”
“当日王爷与王妃从南边回来,我曾力劝王爷,在陛下亲政前取而代之。不料王爷表面应承下来,转日却与陛下密谈。”
天市想起来那日益阳与长风密谈,康先生就在门外苦候。不由笑了一下,语带讥讽:“那日你在外面等着面见陛下,想来心情十分复杂吧。”她叹了口气,“康大人,王爷既然不肯伤害陛下,又怎么会对你有威胁呢?你何苦去做那卖主求荣的小人?”
“臣是一片赤诚之心。王爷是我的旧主,虽然因情势所需入朝侍奉陛下,但从未有过异心。只是……王爷却似对我已经有了猜忌之心。”
“你又怎么能怪得他。”天市讥讽地笑,“当日陛下问摄政王是要把幕僚都充入朝堂的话,他一个小孩子怎么说得出来。是你说的吧?你在陛下身边,充当王爷的耳目,却两边挑拨,离间他们君臣兄弟,这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吗?”
康先生被问得哑口无言。
天市说到这里,已经意兴阑珊,“我只问你一句话,此事